化光大師終究是四品毒師,短暫的迫切之后,其手中忽然多了一根繩子,繩頭有著三爪,一道輕響過后,他的身形已是借著繩索之力飛了起來。
不過化光并沒有敢飛得太遠,他現在對那判官是佩服得五體投地,知道只有在判官的身旁才是最安全的。
可他又不敢去和判官搶那有限的平臺,只能是靠著繩索掛在空中左右搖擺,看起來有些滑稽,但為了小命,此刻的他哪里還顧得上形象?
這邊陸尋和化光反應迅速,可是那邊離得極近的玉明昭,哪怕是六境修士,一時之間也是猝不及防,直接被流沙給淹沒了。
而且那些流沙來得極快,幾乎要將這整個空間都給充填殆盡,讓得化光又驚又駭,眼珠不斷轉動間,下意識就將目光轉到了判官身上。
“放心吧,六境大修士,哪那么容易死!”
陸尋倒是比化光更有信心,達到中五境的修士,就算是幾個時辰不呼吸也不會有什么事,更何況玉明昭還是一名六品機關師呢。
“還好…”
“哎喲,這些沙子有毒,差點沒看出來!”
就在化光剛剛松了口氣的時候,旁邊高臺上踮著腳的判官突然大驚小叫起來,然后他就感覺到自己觸碰到沙子的鞋底,冒出一股黑煙。
這一刻化光的臉色難看得有些嚇人,他總覺得判官早就知道那些沙子有毒,可他又沒什么證據能夠證明,這個時候也不敢去指責判官這個煞神。
而這陵墓之中的劇毒,哪怕是化光這個四品毒師,也是心驚膽戰,盡自己的最大努力縮著腳。
此刻的化光哪里還顧得上同門玉明昭,他相信要是自己真的不幸被毒沙淹沒,恐怕會瞬間被腐蝕得尸骨無存。
至于玉明昭,就看其自己的造化吧。
誠如判官所說,好歹也是六境大修士,若是真的死在了劇毒流沙之下,那也只能怨他自己命苦。
“罷了!”
就在化光胡思亂想之際,突然聽到旁邊傳來一道聲音,緊接著他就感覺到寒光閃動,似乎有一樣東西從判官所在的位置飛了出去。
此刻整個空間幾乎都被淹沒在了劇毒流沙之中,只剩下最高處約莫一人來高的空間,而且流沙的位置還在不斷升高。
在化光目光的注視之下,那道流光去勢極快,然后狠狠撞在了某個地方,對于他這個毒師來說,自然是不知道那個地方有什么奧妙。
轟隆!
而就在下一刻,化光就不需要再去猜測了,因為他赫然是看到這處空間的東南角,那里的墻壁忽然洞開,露出一道門戶。
見狀化光不由又驚又喜,心頭對判官簡直驚為天人,他已經是清楚地看到,差點灌滿了整個空間的流沙,正在快速從那道門戶之中流出去。
雖然說這個空間流沙看起來并沒有減少,但化光知道,如果不是那道突然打開的門戶,恐怕自己這吊在半空中的身體,都已經被劇毒流沙給淹沒了。
看來這陵墓的主人,確實是一個心狠手辣的高品機關師,若只是化光甚至是那玉明昭,恐怕只能在這些劇毒流沙之中等死了。
這個地方看起來安全,其實也只是給他們爭取了多一點的時間,若是沒有判官那精準的一記飛刀磕碰,最終的結果也是難逃一死。
“沙面降了!”
胡思亂想了一陣之后的化光,終于是驚喜地看到,自己腳底的沙面好像下降了一些,不由喜呼出聲。
看來那從某處流出的沙子,終究是有限的,然后這些沙子通過門戶流到另外一個地方之后,這個空間內的沙子自然就少了。
嘩啦!
再過數十息的時間,化光忽然感覺到某處的流沙一陣晃動,緊接著一道狼狽之極的身影終于是呈現在了他的眼中。
“玉…玉先生,你沒事吧?”
化光終究還是顧及著幾分同門之誼,哪怕他已經看到了玉明昭極其狼狽的樣子,卻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心頭也是暗暗驚駭。
因為此刻的玉明昭,不僅是全身衣袍都被劇毒流沙腐蝕殆盡,那身上的皮膚也是青一塊紫一塊,很多地方還在冒著血。
玉明昭并非武師,因此他的肉身強度,也就相當于四五境的武師罷了,對于這樣的劇毒,他并沒有太強的抵抗之力。
要不是玉明昭的煉氣修為已經達到了六境層次,在剛才流沙覆蓋的那一刻,將全身的力量都布于自己的身體表面,恐怕早已死在劇毒之下了。
可那乃是陵墓主人施展的劇毒,就算這依舊只能算是陵墓的外圍,劇毒的品階,恐怕也達到了初入六品的層次,讓玉明昭這個六境大修士,都差點死于非命。
不過此時的玉明昭,根本沒有去在意自己的狼狽,他大口喘著粗氣,很有一種死里逃生的慶幸。
而且直到現在,他都有些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如何撿回這條性命的,總不可能是因為自己堅持這么久,那些劇毒流沙主動消失的吧?
“是判官大人救了我們!”
似乎是猜到了玉明昭心中的想法,化光適時的拍了一記馬屁,終于讓這位六境大修士,眼眸之中露出一抹感激的光芒。
“那個,判官大人…”
直到這個時候,玉明昭才注意到了自己破爛的衣袍,還有不少地方的春光乍泄,臉色再次尷尬起來。
對此陸尋也沒有有意刁難,伸手在腕間一抹,緊接著一件全新的衣袍,便是將玉明昭的身體蓋住。
不過玉明昭一時之間并沒有動靜,剛才的死里逃生,讓得他對這可能是金丹機關師的陵墓,再次生出了極大的忌憚。
前邊的弩箭毒氣也就罷了,這劇毒流沙差點要了他的老命,他還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一些什么,這條性命又能不能保得住?
可是當玉明昭眼角余光,隱晦看到一只依舊懶洋洋的黑貓之時,心頭又暗暗叫苦,因為在這個地方,他根本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
“走罷!”
然而就在玉明昭心中念頭紛雜,以為判官又要讓自己去趟雷的時候,卻是聽到面具之下的口中,發出這么一道聲音。
緊接著玉明昭和化光都是看到,黑衣身影朝著東南角洞開的門戶走去,他們的心頭都有些驚疑不定。
那個門戶不是用來泄劇毒流沙的嗎?怎么看判官的樣子,好像那是一道出口一般?
可玉明昭和化光都沒有什么選擇的權利,只能是深吸一口氣,跟著判官朝著那門戶走去,剛剛跨過門戶的時候,他們的臉色又有一些變幻。
尤其是化光,他剛才明明看到無數的劇毒流沙進入這門戶,可是當他們進入門內的時候,卻是發現內里連一粒沙子都沒有,簡直神奇之極。
這看起來和先前那個空間有些相像,不過在空間的正中,多了一副散發著青色光芒的玉棺,讓得玉明昭和化光都是兩眼放光。
“嗯?”
然而就在此時,六品機關師的玉明昭第一個發現了一些特殊的氣息,當他口中的驚噫之聲發出之后,一道身影已是從青玉棺的后邊走了出來。
陸尋面具之下的眼眸也是微微一瞇,他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在這機關師陵墓之中,除了玉明昭這個六境修士之外,竟然還有其他人。
而且那道從棺后走出來的身影,似乎比六品機關師的玉明昭更加厲害一些。
因為玉明昭只能在外間的陪葬墓室打轉,眼前這人,卻是早早進入了主墓室之中。
在陸尋的打量之中,那人看起來可比玉明昭年輕得多了,其衣著華麗,身上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抹貴氣,恐怕是出身不凡。
可是陸尋對這玄陽國的貴族可以算是知之甚深,他第一時間就猜測這并非玄陽國的武師或者修士,應該是從其他地方來的。
“呵呵,原本以為你們進不了這主墓室的,倒是小瞧了你們!”
那華服青年雖然口中說著“你們”,但他的目光,卻是一直停留在玉明昭的身上。
或許在他的心中,也只有這個六境修士和六品機關師,才能讓他稍稍看在眼里。
至于旁邊的一個四品毒師,還有一個裝神弄鬼的面具黑衣人,華服青年是完全看不上眼的,他自有一股屬于自己的傲氣。
見狀玉明昭也有些無奈,但此刻判官沒有開口,他自然不好揭穿,而且他對于那華服青年的身份,也有些好奇呢。
“在下太行宗玉明昭,敢問閣下名諱?”
不知為何,在經歷了陪葬墓室中的打擊之后,玉明昭的心境都有了極大的改變,這個時候全然沒有了先前的那一副高高在上。
這或許是因為判官的震懾,又或許是玉明昭猜測那華服青年來頭不小,可能并不比他這個太行宗的六境修士差多少,因此問話頗為客氣。
而且玉明昭相信對方早就知道自己的存在,而此人能越過自己早早進入這主墓室,恐怕在機關一道的造詣上,也比自己強得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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