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攔住的民眾見有人帶頭,誰都想去望江樓看看熱鬧,韋公公搞得新鮮玩意總是很吸引人。
“前進。”
紅拂女手中的拂塵向前一指,瞬間在街口聚集了一大群人,真是車如流水馬如龍,向著望江樓而來。
紅拂女來了,輕輕就將盧彪打得人事不省,其它街口的潑皮聽說了此事,面面相覷,很快都不見了人影。
用不著自己了,彪哥舍已為人,拼卻一身痛,潑了韋楓很多的臟水,這位小宦官很快就會被打爛,自己呆在這里也沒有什么作用了,萬一遇上紅拂女,只怕吃不了兜著走。
風緊,扯呼。
“二哥,這…不對啊。”
程處弼握住一根長棍,四處瞄了瞄,“什么時侯咱們右武衛的斥侯水平這么差了?”
“怎么差了?”雖然兩兄弟焦不離孟,孟不離焦,但程處亮有時侯還是摸不清三弟的跳躍性思維。
“情報有誤啊!”
程處弼氣憤地一指前方,“不是說有潑皮攔道嗎?咱雖然不能用馬槊,可用長棍開開葷也好啊。”
“這么想打就去東宮,太子殿下天天練兵,寶林、寶琪叫苦不迭,三弟你去了正好。”
“別,我才不去,二哥你別害我。”程外弼連連擺手,“那里不好玩,跟著韋楓才好玩。”
“這里打不成架啊!”程處亮笑著提醒。
“打不成就打不成唄,手中無刀,心中有刀,在夢里練也是一樣的。
俺只不過是想順手幫幫韋楓,這樣可以多敲詐他幾罐美酒罷了,聽阿耶的意思,只怕殿下和各位叔伯們都知道美酒的好了。”
“有可能。”程處亮也是一副苦相,“紙包不住火,遲早會露餡的,但是咱們這段時間努力沒有白費,就算阿耶把酒搶走,影響也不會太大,咱們和韋楓誰是誰啊?,斷不了咱們的酒路。”
“要是現在打斷幾個潑皮的腿,咱們不就立功了嘛。”程處弼痛心疾首。
“等會到了望江樓多喝幾杯就是了,咱們都是兄弟,韋楓還敢將酒藏起來嗎?”程處亮到不是很擔心,韋楓是個極其好說話的人,現官不如現管,長樂門真是一個肥差。
“小公爺,小人已經打聽清楚,這里本來有一隊潑皮攔街,不久前被紅拂女趕走了。”
一名侍衛從旁人那里打探到了最新消息,急急向小公爺匯報。
“紅拂女?”
程外亮將腦袋一縮,和三弟對視了一眼。
“韋楓只怕是慘了,這位姑奶奶可是不分黑白的,要是將帳算到他的頭上,現在已經趴下了吧?”
程處弼也摸了摸頭,心有余悸,“咱們還是晚點去吧,我有點怕,好久沒見到伯母了,但還是怕啊!”
他再次望了望街口,一個潑皮都沒見到,只好將手中的長棍丟給自家侍衛,站在那里發呆,就是不肯移動腳步。
程處亮本想勸解幾句,一想到伯母的歷害,渾身禁不住也抖動了幾下。
“韋爺,不是咱們兄弟不講義氣,實在是HOLD不住啊!”
“什么?夫人去了望江樓!”
長孫無忌昨夜從幽州飛馬趕回長安,帶來了突厥最新情報,太子殿下連夜招喚各位重臣齊聚東宮議政。
消息的來源很確切,頡利可汗生病了,好像還病得不輕。
雖然此事極為機密,突厥方面口風很嚴,但探子還是查到一些風聲。
突厥的兵馬也在兩國邊境停了下來,沒有任何行動。
真是天助大唐啊!
獲得了如此寶貴的時間,無論是城防還是軍隊的布防都從容很多,眾臣工以手加額,人人松了一口氣。
要是頡利可汗沒有生病,從涇州南下,再有李藝暗中相助,局勢不容樂觀。
圍繞著要不要先剿滅李藝,大家意見大相徑庭,爭論了一晚了也沒有達成最后結論。
最后還是李世民拍板,先不追究李藝,只要他沒有公開扯起反旗,暫時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全力對付突厥,要盡快探明頡利可汗的具體情況。
不能驚動在京都中活動的趙慈皓,只需嚴密監視與他來往密切之人。
昨夜回府后李靖一直在察看北境地圖,他知道兩國一旦開戰,自己必定要領軍北擊。
在地圖上做著各種情形下的推演,腦中算計著紛亂的資源,所以李靖睡得很晚。
畢竟也是五十多歲的人了,精力大不如前,一覺便睡到了碎金滿天。
一聽娘子不等自己就去了望江樓,心中暗暗叫苦,早知道昨夜就不跟她說這件事了。
輕塵雖然已經是兩個孩子的阿娘,但性子一點都沒變,呆在府中可算是悶壞了,一出府就會變成脫韁野馬。
現在有了這個機會,娘子果然是忍不住了,直接把自己扔在一邊。
他只能苦笑,“快,快備馬。”
李靖十分麻利穿戴完畢,剛要出門,卻見左武衛大將軍、翼國公秦瓊大步走了進來。
“藥師,咱們一起去,聽說這位韋公公建立了療養院,有沒有興趣去看看?”
“叔寶,你要去嗎?”李靖有些吃驚。
秦瓊成名很早,勇武過人,從軍以后在來護兒、張須陀、裴仁基等名將帳下任職。
后來又投奔了李密和王世充,最后投奔李淵,跟隨李世民南征北戰,屢立戰功,渾身傷病,現在已經很少出府,所以李靖十分驚訝。
“去看看病。”秦瓊捶了捶自己的后腰,“藥師,你腿腳也不是十分利索,咱們難兄難弟一起去,看看韋楓有什么妙手金丹。”
李靖雖然心急自己娘子會不會跑去欺侮韋楓,但翼國公在此,他也不能棄之不顧,何況關于北境分兵一事,他也想聽聽這位沙場老將的看法。
自家娘子已經去這么長時間,估計也來不及了,李靖為自己找了一個令人信服的借口,笑了笑,“翼國公,咱們一起去,一起去。”
“也不知道這位小公公會不會歡迎老夫。”
秦瓊由于在玄武門兵變之中沒有表明自己的立場,已經逐漸淡出了朝廷。
這次太子登基,自己總得做點什么,不求挽回往日的榮光,只希望自己的后代能在大唐的羽翼下健康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