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潑皮在京師中有些名氣,個個看上去霸氣側漏,大家不敢沖破他們的阻擋前去望江樓。
盧彪看在眼中,心中暗暗發笑,這些烏合之眾哪里是自己的對手,商行是不可能來了,這些散客又被自己所阻,還有什么人能到達望江樓呢?
現在的望江樓,也許只有韋楓一個人在喝悶酒吧?想到這里盧彪發出了一陣大笑。
竟敢得罪鄭老,簡直就是自尋死路,小公公沒撒眼力,看不懂五姓世家的威力,活該被踩死!
這次的酬金,盧俊肯定不會少給,自己可以逍遙很長一段時間了。
他正在得意之時,就見一頂小轎從西面而來,晃晃蕩蕩,顯得十分悠閑。
抬轎的是兩名普通民夫,小轎是青色小轎。
盧彪眼力十分銳利,遠遠就能看見簾后那一抹暗紅,他站在街中指點江山,顯得霸氣無比,正愁沒事可做,見轎中坐著女人,立刻來了興趣。
大步來到小青轎前,盧彪打量了一下轎夫,一側身子示意讓他倆過去,將轎子留下。
旁邊的潑皮們見老大準備調戲良家婦女,有人吹哨,有人鼓掌,還有人不停喝彩。
行人見盧彪是個渾人,當街攔下女眷轎子,女人們頓時如被老鷹驚散的小雞,走的更快了。
盧彪叉著雙腰,嘴里嘿嘿笑了幾聲,因為離的近了,那抹紅色越發耀眼,他一邊用眼神猜測轎中姑娘的顏值,一邊不無輕佻的說道。
“此路不通。”
“喔…為何不通?”
簾里傳來好聽的聲音,猶如玉瓶迸裂,很是清脆。
盧彪本以為里面的人兒已經被自己嚇得癱了,不過隨口說了一句,原也沒抱什么希望,沒想到竟然有回應。
嬌滴滴的,超好聽。
安逸啊,這樣就好玩了,自己終于不用無聊,可以盡情發揚優點和特長。
盧彪剛開始在盧俊那里接到這個任務時并沒有什么興趣,只不過盧俊是盧家在京師的主事人,他一個外圍弟子哪里敢拒絕。
現在看來是個美差啊,不但有酬金,還可以調戲美人,美妙!
“前面沒什么好玩的,不如跟爺一起去喝酒,樂上一樂。
“哈哈。”
轎里傳來輕笑聲,“跟你喝酒,你很能喝嗎?”
“當然。”盧彪拍了拍胸口,“本大爺千杯不醉,美人你試過便知。”
“你有望江樓的蘭陵酒嗎?正想嘗嘗。”
盧彪一怔,他哪里有蘭陵酒,這酒不外賣,只有去二樓消費才能免費品嘗。
二樓包廂是什么地方,那里珍珠如土金如鐵,盧彪可沒有那樣的實力。
他嘿嘿了幾聲,心想跟美人浪費什么口舌,先牽了去,還怕不乖乖順了自己的意。
想到這里,他伸手拉開門簾,眼神一下就被點亮了。
轎里是一位身著紅衣的中年美婦,手執一把拂塵,正笑咪咪的看著自己。
紅衣,拂塵。
這是什么打扮?
中年美婦顏值絕佳,盧彪有些眼力,頓時明白不是自己的菜,光看這氣質就不是一般的民眾。
“沒酒,該打。”
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見眼前一花,一道強橫的力量灌進了身體,只來得放出一聲慘叫,便飛在了空中。
中年美婦身輕如燕,身形一動已經到了轎外,見盧彪落地,伸出右腳正巧踩在了他的臉上。
依然是一副笑咪咪的表情,“韋楓今兒就是這樣迎接客人的?今兒先打了你,再去打他。”
盧彪一生縱橫江湖,打過不少架,知道遇上了狠人,自己萬萬不是對手。
對方是女人啊,還是漂亮的女人,想到這里他嘴里發苦,好似苦膽已經被她踩碎。
“韋楓在哪里?”
盧彪現在只求對方能饒過自己,見她問起韋楓,連忙用手一指身后,“韋公公此時正在望江樓喝酒。”
美婦既然喜歡喝酒,那就會去為難韋楓而放過自己,盧彪為自己這份急智感到自豪。
要是能將韋楓打爛了,自己因禍得福,只怕會立下大功,到時在盧家也能露臉。
雖然身體還十分疼痛,但他臉上已經有了卑微的笑容。
這可是極其高明的借刀殺人之計,盧彪恨不得立即前去盧俊那里領取賞錢。
中年美女見他還笑得出來,有些意外,“呵,韋楓架子蠻大的啊,也不出來迎接一下。”
說罷右腳微微一用力,盧彪哪里受得了,立即張開嘴巴慘嚎起來。
“就是就是,他架子可大了。”
盧彪此刻真是痛并快樂著,一邊哇哇大叫痛徹心霏,一邊繼續潑著韋楓的臟水。
等一會韋楓挨的打,肯定比自己要痛苦十倍,想到這里他心中升起一股快意,疼痛感也輕了幾分。
街面上先是響起稀稀疏疏一兩記拍掌聲,慢慢鼓掌聲越來越多,越來越大,最終匯成了一陣滾雷。
“紅拂女!”
“那是紅拂女。”
“原來是風塵三俠中的紅拂女啊。”
紅拂女的父親為陳朝大將張忠肅,陳朝被滅之后,隋文帝將她賞賜給楊素,成為楊素的侍妓,常執紅拂立于楊素身旁,因而被稱為紅拂女。
楊素欣賞李靖,經常與李靖談論古今,李靖的謀略雖然沒有打動年老體弱,只是安于現狀的楊素,卻俘虜了紅拂女芳心。
她深夜前往李宅,開門見山地表明自己的心意,兩人兩情相悅,一同私奔,終成一樁美談。
從此紅拂女跟著李靖南征北戰,開始了輝煌的軍旅生涯,南滅蕭銑,平定輔公祏,紅拂女成為大唐的一品夫人。
盧彪一聽自己調戲的是一品夫人,嗓眼中‘咕…咕’了幾下,徹底嚇暈了過去。
“沒出息,有色心卻沒有色膽。”
紅拂女冷冷一笑,舉眼一掃四周那些手足無措的潑皮,從齒間迸出一個字。
“滾!”
潑皮們如蒙大赦,抬上盧彪作鳥獸散,街面上頓時空曠許多。
大伙見道路已經清理出來,爆發出更加熱烈的掌聲。
紅拂女自從跟了李靖,由于要顧慮夫君的感受,很多事便不能依著性子來做,雖然已經是兩個兒子的阿娘,依然不改兒時脾氣。
她聽到如雷的掌聲,心中快活,也不再坐小轎,像是親率千軍萬馬的統帥一般。
“愿意去望江樓的跟著姑奶奶前進。”
“我等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