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瓦斯·愛蒂爾恢復永久的平靜,再也不會有魔族傷害他們,也不會有奇奇怪怪的魔神出來,毀滅一方。
但生活在這里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浮空城能夠漂浮起來,依托于天使之力,這股力量終究有耗盡的一天。
屆時,整個浮空城會墜落到黑水當中。
黑水里彌漫著邪眼魔神巴羅爾無意識釋放出來的死亡力量,能殺死絕大多數生命。
所以,安瀾取出伽藍之門的鑰匙再度打開通往外界的路。
殘余的天翼族人通過螺旋的通道抵達外界,重見天日。
“以后如果你到天翼種的浮空島來,一定要來找我們,我們這一支絕對不會忘記你的恩情。”
吉克留下這句話后,與凱伊姆一起,離開這個黑暗世界。
安瀾用鑰匙修改通道的坐標,把終點設置在陰一層,隱沒在其中。
時隔月余,陰一層的場景幾無變化,狹長的走廊,仿佛在耳畔的低語,還有流水潺潺,一如陰二層青銅之門前的場景。
往前走了數百米,又可見一扇老舊的青銅門,大門洞開,里面散發出陰冷的氣息。
沒過腳踝的血水靜靜的攤平,上面漂浮著無數異化動物的尸體,與下來時的那一只狗屬于同類。
不見林克和美游的身影,但能感受到他們殘留下來的氣息,與大戰過后的痕跡。
這里,隱藏著敵人。
安瀾不敢大肆張揚,怕招惹徘徊在這里的敵手,連林克都沒有解決他,絕對不是一般貨色。
陰一層的世界沒有彌漫的黑水,也沒有浮空城,走過開始時開闊的平臺,后面就是一個巨大的深淵和縱橫交錯的懸空走廊,有陰風從底部吹起。
這些走廊只能容兩人并排行走,沒有欄桿,有些甚至以45°角放置,很是兇險。
懸空走廊的盡頭,則是一個個凸起的小平臺和之后或完整或殘破的囚牢。
“吼!”
拐角的陰影當中,猛然鉆出一只黑色異獸,勉強能辨認出它本該是一頭野豬,長有猙獰的獠牙,異化之后這尖牙變成了鋸齒狀,沾染著斑駁的血跡。
它幾與黑暗一體,難以提前發覺。
安瀾提槍而起,與之激情對線!
魔豬是每一個凱爾特男兒不得不品嘗的特產,盡管安瀾并不是古凱爾特戰士,但是總歸有一些淵源。
不得不說,魔豬真是一種強悍的生物,表皮堅硬,皮糙肉厚,還掌握著豬突猛進的技能,難怪古代某男子差點在他身上翻車。
安瀾動用了寶具,貫穿其身,再使一招千棘之槍才成功將其殺死,化為一灘黑色液體,落入深淵當中。
不過在魔族的體內,卻留有一張黃色的符紙。
安瀾將之攝入手中,發現它的質地很薄,是用一種特殊的木材鞣制而成,表面摸上去有些粗糙,不像是道家所用的黃符,倒像是——出殯才會用到的黃紙!
上面雜亂的寫著一些話——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沒想到我們竟然還有這樣的歷史。”
“我找到了當初的文獻,可上面的內容完全看不懂。小時候,父親和叔叔伯伯看我的眼神就很奇怪,會不會和這個有關?”
“他們,他們最近一直來我們家,是要干什么?找我?還是我弟弟!我感覺他們沒安好心,但是又不知道,可惡,現在連父親也不值得信任。”
“好險,差點被母親發現了,她也是那邊的人。能拯救弟弟的只有我了,聽說藏經閣內有一本石板書,用三種不同的文字寫成,其中就有文獻的文字,或許我可以破解出來。”
“原來,這種語言叫嵐語,并沒有出現在歷史上,而是找到與發音相近的文字,變形而得,我應該能很快的掌握。”
黃紙不大,哪怕上面的字跡密密麻麻,也寫不了多少字。
安瀾看完后,疑惑驟起,既有對曾經發生之事的疑惑,又有對黃紙出現的時機之巧起疑。
那只魔豬不像是意外出現,倒像是故意被安排在這里,就是為了把這張黃紙上的信息交給他。
整個流程,就像是打一個靈異游戲,游戲的主角正是他。
他繼續探索陰一層的走廊世界,想要與林克等人匯合,或者找到更多的黃色符紙。
如果背后真有人操控,那么后續還會有更多的情報。
果然,他才走完三條懸空走廊,就又發現一張寫滿字的黃符,它被黏在一只魔鷹的腹部。
“我終于學會了嵐語,可是情況越來越嚴峻,弟弟的周圍一直有人監視,哪怕是我也不能輕易靠近他。”
“好險,趁著父母帶著弟弟外出的時候,我終于再次拿到了文獻。才明白,上面居然記載著一種恐怖的煉瞳秘術!人為的制造直死魔眼,這種竊取造化的儀式真的可能成功嗎?”
“天生的凈眼,加上由死而生,理解死亡,就能夠激發直死魔眼。如此簡單的步驟假如真能成功,那么如今的修仙界就該是遍地的直死魔眼!他們已經陷入癲狂狀態,沒有辦法挽救了,多年以前被‘式’大人輕易的滅門,這件事已經成為了他們的心魔。可你們發瘋,別拉上我們啊!我一定要帶著弟弟逃出去。”
“弟弟最近有點怪,他有時候甚至好像不認識我!難道,父母他們已經進行了嘗試?可惡,我大意了!”
“叔叔伯伯們對弟弟的監視更加嚴厲,連我都不能與他見面。”
“我能肯定,弟弟一定是出了問題,今天難得與之接觸。他娘的我居然會有他是女生這樣的錯覺!”
“他們把弟弟帶走了,帶到哪里去?要干什么?混蛋…”
后面的字跡很是凌亂,看起來寫這幾行字的主人內心極為不平靜。
就在這時,安瀾前方的懸空走廊處,傳來一陣腳步聲。
安瀾瞬間召喚出赤峰矛和不朽盾,凝視著前方。
慢慢的,一個頭發有些花白,穿著黑色長袍的男人出現在安瀾的面前。
這個人面容祥和,行為舉止間有一種儒雅的氣質,但這不能讓他放松警惕。
在陰一層的世界里,出現生命本就不是正常的事。
尤其,安瀾在這個人的身上,感受到了徹骨的寒意。
仿佛對方的一個眼神,就能讓他形神俱滅。
他知道,這是一個高叟,高的沒有邊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