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給老子下來。”
安瀾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她的頭發,用力一拉。
“哎呦,輕點,大爺,你輕點。”
女鬼吃通驚呼,迅速從罐子里爬出來,老老實實的跪坐在三人面前,滿臉無辜之色。
她吐字準確,邏輯清晰,渾身上下靈光綻綻,分明是個善靈,而不是以血氣為食,被殺戮沖昏頭腦的厲鬼 “小小年紀不學好,裝模作樣嚇唬人,哪來的壞毛病!”
安瀾怒斥。
女鬼低眉順眼,擺弄著自己的雙手,咔啦一下,把錯位的手臂扳正,看著順眼多了。
“說,你是干什么的,為什么躲在這里,山寨當中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安瀾盤問道。
女鬼說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醒來就被關在那個罐子里,好不容易爬到罐子口,天上就出現辣么大的一只眼睛,把我嚇死了。”
“之前,之前的事情你也不知道嗎?你怎么昏迷的?”
女鬼面色茫然:“我只知道自己的名字叫小芳,只有到剛才為止的記憶,以前的東西想不起來了。”
安瀾三人輪番上陣,采用各種方法確認,最后得出一致的結論,小芳是只失憶鬼,而且心理年齡不超過六歲。
她嚇唬安瀾,僅僅是因為她認為,鬼就該嚇人…
安瀾不甘心,提起裝著小芳的罐子一陣摸索,這罐子不簡單,能隔絕氣息,否則以小芳的智商,難以躲藏起來。
他探手進去,里面沒有一絲陰冷之氣,反而溫暖如春,感覺非常舒服,在罐子的底部,他摸到了一張紙。
拿出來一看,是常見的草紙,上面的字跡依稀可以辨認出來,是一行娟秀的小字,像是出自女生之手。
“…東西我放在老地方了,還有地圖也還給你,小心點,別被人發現了。陳。”
草紙有夾層,被安瀾一抖,撕開最上面的部分,從中取出一張薄如蟬翼的地圖,它用不知名的動物細皮鞣制而成,上面用紅色的染料繪制了簡易的山寨,在其中的一個建筑上,打上紅色叉叉。
“這里是哪?”
安瀾指著那個畫叉的建筑,問道。
小芳先是滿臉茫然,而后迷迷糊糊的似有些印象,說道:“好像是祠堂。”
“你帶我們去。”
安瀾不由分說,抓起小芳就走。
“不行,我不能離開罐子太久,會死的。”
“那簡單,把罐子一起帶走就好了。”
低沉的烏云底下,只有幾縷光線照射下來,絕大多數被擋在天外,使烏云的縫隙間,遍布火燒的顏色,像是天在流血。
小芳飄在半空,一臉生無可戀,一根繩子綁在她的腰部,構成了小芳型風箏探測器。
她看到遠處的祠堂,輕輕拉了拉腰間的繩子,讓安瀾把她收回去,躲回溫暖的罐子當中。
山寨的祠堂藏的很陰間,居然不是在地面上,而是在一處地下凹穴中。
回旋的樓梯一層繞著一層,通往地底,底部有積水,散發出徹骨的寒意,祠堂就在積水中央,那里有一座小島,一座浮橋聯通樓梯的盡頭和祠堂之島的邊緣。
昏暗的燭光分布在樓梯兩邊,粗壯的鐵鎖用同樣粗壯的釘子固定在兩側的峭壁當中,構成了簡單的安全裝置,每次抓在上面,都會使之發出嘩啦啦的聲音,與底下的空腔發生共鳴,釋放出“嗚嗚”的悠長之音。
林克拄著拐杖一馬當先,他是無敵之盾,應對意外的能力最強。
安瀾扛著赤峰矛走在最后,神念釋放,籠罩在周身十米范圍內。
與因“幻想御手”獲得的神念之力不同,他修煉而來的神念,其本質更為純凈,像是仙泉一樣清澈。
但是由于誕生時間尚早,沒有經過淬煉,所以要弱小的多,不僅不能長久維持,一些諸如透視,震懾,馭物等基本能力尚沒有出現。
修仙之路,有跡可循。
練氣期以煉氣構建完整靈身為主,靈身完美即為筑基。
筑基境主積蓄法力,以渾厚的法力滋養魂魄,融入靈身,以靈核固定之,若神滿自溢,誕生神識,便是凝神。
凝神期淬煉神識,壯大真魂,將之淬煉到極致,以強大的神識之力牽引,融眉心紫府與丹田法力,使天地真火煅燒成丹,就是大圓滿,得證金丹。
一般來說,經過三次淬煉的神識,就足夠凝丹,但是這個時候不僅成功率低下,凝結成的也稱不上金丹,只是丹境界中的最下品,虛丹而已。
淬煉四次,即為四劫金丹,依次類推,最高為九劫,但從古至今,九劫金丹修士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有可抗衡元嬰的戰力。
實在是成為九劫太過艱難,需要經歷九次淬煉。
每一次淬煉都是質的變化,需要壓榨自己的精神力,排除雜質,一不小心,就是精神反噬,直接重創。
甚至到了第七次淬煉,已經不叫淬煉了,而是一種蛻變。
舊有神念腐朽,誕生出新的神識之力,一不小心,就有隕落的風險。
非大氣運,大毅力者無法完成。
三人沿著石梯走到最下面,通過浮橋。
兩側是微微翻滾的死水,呈黃色,有很多雜質在其中沉浮,看不到底。
這種深淵潭水最為恐怖,你永遠不知道底下藏著什么鬼畜的玩意。
好在,一行人有驚無險的通過,來到山寨祠堂所在的小島上。
浮橋的盡頭,是一扇朱紅色大門,像是日式神社的鳥居,顏色極為鮮艷,且在門的上方,掛著一圈斧頭。
地圖所指的方位就在這里,但是沒有更為具體的地點,需要一行人去尋找。
三人當中,以林克的修為最高,他是一次淬魂的高手,神識之力無孔不入,哪怕是地下也能夠勉強看穿。
在他的努力下,三人一罐找到了朱紅大門腳下埋藏的盒子,里面裝載著一枚乳白色的勾玉,散發出瑩瑩白光。
“這是什么,你認得嗎?”
安瀾把小芳提溜起來,讓她看到勾玉。
小芳面露疑惑,遲疑道:“我不記得它到底是什么,只是隱隱有些感覺,它應該是一把鑰匙。”
“鑰匙?”
安瀾拿起勾玉,卻發現下面還壓著一張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