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不好了!!”
門外傳來砰砰的敲門聲,丁香的影子在燭火的照耀下透過房門上的白紙投射進來,在地上拉出可怖的痕跡。
安瀾剛從巖城回來就不得不起身,查探情況。
“怎么回事?”
他問道。
“小姐她,小姐她讓你趕緊過去!”
丁香氣喘吁吁道。
安瀾立刻前往家族的外廳,老遠就見到燈火通明,數個家族供養的武師分列各處,皆神情凝重。
進入房門的剎那,安瀾就見到宮水心端坐在上首左側,臉色陰沉,在她身前,還有一只血紅的信鴿。
“姐姐,出什么狀況了?”
安瀾上前,瞧了眼信鴿,還有攤開在桌面上的一封信,開頭寫著:
“水心吾侄…”
“二伯和四叔的情報是真的,你被金鵬堡殺手盯上了。”
宮水心勉強笑道,眼睛里是濃濃的擔憂之色。
這個具有傳奇色彩的殺手組織,她有所耳聞,雖然不乏能逃過其追殺的人,但成功率極低。
“怕什么,他們在西域,我們在中洲,難不成還能派遣大部隊過來殺我?”
“就算是一般殺手,也不是我們宮家能抵御的。”
宮家雖然養了一群所謂武師,但其實只會些莊稼把式,欺負普通人還成,真和武林高手戰斗,則可以提前預定幾個黑人過來抬棺。
“姐姐,你不用擔心。那隨我而來的安大俠,可是破軍武者,哪怕他們這些個殺手!況且,說不定這金鵬堡殺手自己先完蛋了呢?”
安瀾不以為意的說道。
宮水心內心苦笑。
破軍武者,整個中洲一只手都能數過來,哪能隨便遇到,三夜從未見過這樣的高手,會認錯也屬正常。
而且,金鵬堡殺手素來謹慎,又豈會如此輕易被人滅門?
“三夜,你素來不通江湖事,可能不知道金鵬堡的殺手意味著什么,他們能從區區幾人發展成擁兵數萬的國家,實在不能以常理看待!一般我們會用兩個字來形容這幫人,怪物!既然是怪物,絕不會被一般人毀滅,說不定他們已經出發…”
“小姐,田大俠又來飛鴿傳書!”
雨荷把一只稍小些的血鴿遞給宮水心,她連忙取下綁在信鴿腳上的竹筒,打開一看:
“金鵬堡在巖城的據點被滅門了,接頭人成為真需要接頭的人…”
字跡極為潦草,顯然在寫這些消息的時候內心極為震動。
宮水心:…
“信上說了什么?”
“沒什么,你可以回去睡覺了。”
“金鵬堡的殺手呢?”
“揚了。”
出了這樣的大事,金鵬堡接下去的精力肯定會放在尋找兇手之上,不會再來管一個才賞金百兩的任務。
宮水心的猜測沒有錯,一個城市的據點被毀不算什么,以往也常有,但接頭人的人頭被懸掛在城門上,這就不能忍了。
簡直是騎在金鵬堡頭上拉屎,還要問他要紙!
風聲剛傳到西域金鵬堡,就有兩個金牌殺手騎著毛驢出發,要來巖城調查接頭人被殺的慘案。
巖城官府自然不可能放任如此惡行,暗地里放出消息,要把這個膽大包天之輩捉拿歸案,提供線索的,官府重重有賞,一時間,整個巖城籠罩在一片風雨當中。
巖城城南,有一座豪華的府邸,這是當地地頭蛇趙家的老宅,門口的石獅子和兩位彪形壯漢讓人不敢靠近這里。
在趙府的一處別院,一個年輕人正在修煉武功。
他雙步微微張開,猛的跳起,左腳踩在右腳之上,繼而右腳迅速抽離踩在左腳之上,循環往復,身形不斷拔高。
如此往上三步,他忽感內力不濟,將要跌倒,便轉換行功路線,施展一招燕子三抄水,平穩的落于地面。
幾滴汗水從他額頭上灑落。
“不愧是仙家武學,哪怕我練了半年,也還尚未入門。”
他心中暗道。
這種秘法是他花費大代價從一個世家弟子手中換得,據說來自仙人“赤龍童子”,習得之后,可憑空騰起數十丈,一品騰云駕霧的美妙。
從侍女手上拿過毛巾擦干汗水后,年輕人忽然問道:“怎么樣了?”
這時,才從陰影中走出另一個年輕人,此人相貌平凡,市井小民打扮,但卻擁有一雙冷漠的眼睛。
“金鵬堡的銅牌殺手已經死亡,我找到了他的死亡地點。”
年輕人微微點頭,示意繼續說下去。
“他死于一擊重拳,直接被打碎腦袋,期間沒有任何反抗能力。”
“煉體高手,可以確定是哪個層次嗎?”
“不知道,沒有交過手無法判斷他的實力。但是可以確定,殺手死前經歷過劇烈的戰斗,持續很長一段時間,在經脈上略有磨損,想來那家伙的實力不會強到哪里去。”
年輕人自語道:“可他卻能殺死‘林間盜’。”
“我也能,在瞬息之間。”
市井小民打扮的普通人淡淡的說道。
年輕人笑道:“你的實力我當然最清楚,不用急著冒險,讓那些老殺手和他好好玩玩。”
等市井小民再度消失在黑暗中時,年輕人才自言自語道:“你到底把我的寶貝藏在哪里呢?”
此年輕人正是有過一面之緣的趙浩天,若非有小道消息稱安瀾為煉體巔峰的武者,他早就把人抓過來炮制一番,既得知其中情況,保險起見,讓別人試探一番為妙。
畢竟,他可是巖城第一聰明人。
“你要出去?不行不行,金鵬堡的事件還沒有結束,在這段時間里,你最好哪都不要去。”
宮水心斷然拒絕道。
“放心,我有安大俠保護,誰都無法傷害我。”
安瀾拉過一旁的宮三夜說道。
“那也不行,安大俠畢竟只是一個人,雙拳還難敵四手呢。”
直到現在,宮水心仍舊不信,他會是強大的破軍武者。
“安哥,露一手給這娘們瞧瞧。”
“好說!”
宮三夜面無表情,忽然往前用力一揮!
空氣被瘋狂的壓縮,在純粹的肉體大力面前,狂暴的氣流溫柔的像個孩子,叫它打哪就打哪。
驟變的風壓使前方的虛空似有閃電劃破,一層層無形波紋彌漫向四面八方。
空氣像是巨錘,直接掀飛外廳的屋頂,在堅實的墻壁上留下臉盆大小的豁口。
在宮水心的目瞪口呆中,宮三夜收手而立,淡淡的說道:
“狀態不佳,勉強可以。”
其實,他的內心在滴血。
屋頂的橫梁,可是紅木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