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伯怒斥道:“阿夜,你怎么跟長輩說話?如此沒禮貌!”
“二伯,怎么您也冤枉我啊!您也知道我嘴笨,不會比喻,不該把三爺爺比作老狗,他比老狗可要強多了。”
安瀾委屈道。
眼看三爺爺又要氣抽過去,四叔當機立斷,喝道:“夠了,別糾結這些旁枝末節的東西,二哥,別忘了此行的目的。”
二伯能在城里立足,也是果決之人,立刻轉移話題:“此事容日后再說,三夜,你可知你已是大禍臨頭?”
“什么大禍?”
安瀾裝作害怕的模樣,實則不以為然。
像這樣的地主式家庭,對風險的抵抗能力非常強大。
整個宮家的泰半收入都來自于地租,少部分來自于自家開設的店鋪,只要不是遇到天災人禍,哪怕是金融危機,也無法對宮家造成太大影響。
最多不賣糧食,除了鹽鐵之外,絕大多數生活資料都能自產自銷。
“有人在金鵬堡放出消息,要花費百兩黃金取你項上人頭!”
“太好了,如果我自己把腦袋摘下來,能不能換這個錢?”
“這是當然,金鵬堡做事,童叟無欺…你在開什么玩笑!”
“不是叔叔先和我開玩笑的嗎?我這樣的人,哪值得別人用如此高價買我性命?”
安瀾撇撇嘴,騙小孩子呢?一個鄉下小地主的公子,會被一聽就很牛逼的殺手組織盯上?
除非宮三夜有一個堪比晚間韓劇的身世。
四叔道:“我知此事玄奇,難以讓人相信。不過,你可以找與你父親交好的幾個武林人士,看看他們的說法,要不了多久,風聲就會傳來。那些個殺手可全是殺人不眨眼的貨色,殺人滅門易如反掌。”
二伯把話題接上:“我們得到這個消息后第一時間就找上你們。以往我們想占點便宜,這個我承認,但你畢竟是我嫡親侄兒,坐看你們家被滅門實在于心不忍,所以找上門來。”
像是擊鼓傳花似的,兩個一開始沒有說話的家老繼續:“小夜,你是我們看著長大的,于情于理我們都不會害你。如今偌大的家產帶不走,不如以萬兩黃金的價格賣給你的叔叔伯伯,我們再派幾個人護送你們穿越迷霧森林,躲避殺手追殺。”
“那金鵬堡縱然強大,可身處西域,在我們這些地方沒有太大勢力,只要你們日后隱姓埋名,照樣可以用這筆錢過一輩子富足生活,何樂不為呢?”
用一萬兩黃金買下全部祖宅和土地,他們這些人真是打的好算盤。
宮家的所有產業合起來,二十萬都不止,這幾個家伙簡直癡心妄想。
安瀾心中冷笑,表面上卻是濃濃的擔憂之色。
“真,真的嗎?真的有人請殺手殺我?”
“千真萬確!”
“那,能不能等我核實后再回復你們?”
“可以,不過越快越好,我怕殺手已在路上。”
“哎!真是倒霉,怎么就被殺手盯上了呢?”
五個老家伙走了。
“三夜,這件事你怎么看?”
從剛才開始就沒有說話的宮水心問道。
“姐姐,我們的祖先是某某大族嗎?”
“不是。直到你太爺爺那一輩,我們家都還是農民,窮困潦倒。據說太爺爺的一位親兄弟還被人拐走,至今下落不明。”
“我們家里有什么重要的寶貝,比如頂尖的丹藥或秘籍嗎?”
“沒有,只有些普通財寶。”
“我是流落在外的某個大人物的私生子嗎?”
“說什么傻話,你就是我最親的弟弟。”
“那不就得了。”
安瀾攤手道。
“你說的對。”
宮水心說道:“可也不能排除其他情況,我已修書一封詢問城里的追風劍田大俠,相信晚上會有回應。”
晚間,吃完晚飯后,安瀾回到自己的院子休息。
剛一進門,就有一匕首抵在他脖子上。
“好漢饒命。”
安瀾舉起手,求饒(棒讀)道。
襲擊他的家伙穿著一身夜行衣,只露出一雙沒有感情的眼睛,似乎人命在他眼里和螞蟻沒有區別。
他沒有多余的廢話。
安瀾眨巴著大眼睛,與其雙目對視,漸漸的發覺對方莫得感情的眼睛里似乎浮現出一絲詫異?
他轉過頭,發現后頸上有一道紅印。
哦?!原來如此。
安瀾雙目一白,整個人暈了過去。
恍惚間聽到殺手自言自語:“不愧是附近有名的笨蛋,連反應都慢別人一籌。”
緊接著,他抓起安瀾的身體,視宮家家丁于無物,幾個閃爍間遠離了青峰鎮,來到郊外。
青峰鎮因靠近附近一座青色山峰得名,有一條溪水從山峰上緩緩流淌而下,環繞整個鎮子,因歷史上從未發過大水,故得名“好溪”。
黑衣人帶著安瀾來到溪邊的一顆大槐樹下,從鞋底拿出一份任務說明,無視其上的惡臭。
這次任務結束后,該去看看腳臭這個毛病了。
他想道。
這次任務說明很奇特,竟是要求殺死目標后,把他偽造成意外死亡。
本來他是不干這樣的事情,身為殺手要有殺手的尊嚴,得讓別人知道這個人是殺手殺的,無奈對方給的錢太多了…
“這樣,這樣,然后這樣…”
看著自己的作品,黑衣人古井無波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滿意之色。
“我簡直就是個天才。”
他把安瀾套在一個黑色袋子里,用繩子固定在大槐樹上,使一根特質蠟燭緩緩燃燒,當蠟燭燃燒到一定程度時,會把繩子燒斷,安瀾就會掉入水中淹死。
“請問你的設計理念是什么?”
一根枝丫從旁邊伸過來,遞到黑衣人的嘴邊。
黑衣人毫不猶疑的說道:“很簡單,利用蠟燭制造時間差,從而制造出我的不在場證明。蠟燭和繩子會掉入溪里,黑色袋子用動物的胃制成,會被溪里的魚吃掉,就會造成一個他不小心落水的假象。這是我從琴酒那里學到的辦法,獨家秘方!”
“哦?可夜深人靜,他吃飽了撐著到河邊來溜達?這不擺明是遭受了刺殺嗎?”
黑衣人一愣,緊接著恍然一驚:“你說的對啊。不好意思,老職業病了,就想著月黑風高夜動手。兄弟,謝謝啊!”
說完,他轉過來與安瀾熱切的握手。
“不客氣!關愛每一個智障,是我的責任。”
“不說了先把他送回去,趕明兒中午再動手。”
黑衣人搖頭晃腦往前幾步,忽然冷汗流遍整個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