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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9

  莊園另一側的馬房中,成格勒圖正在馬房中央揮舞鐵鍬,一鍬一鍬的將馬房中央濕潤的泥土挖開。

  在他的身邊,全身被五花大綁的蜥蜴人“佐敦庫爾”拼命的扭動身軀,試圖掙脫捆綁全身的柔軟繩索。

  但他顯然低估了這名突厥大漢捆人的本領。

  在草原上討生活的牧民騎上馬匹后,套索是他們主要的“生產工具”。

  馬匹牛羊如果遇到牛虻馬蜂的釘刺,會受驚亂竄。

  這種情況下就需要牧民們騎馬追趕,使用套馬索將受驚的動物套住隨后進行安撫。受驚的動物奔跑速度極為驚人,如果不能在10息中將它控制住,甚至有可能帶動整個獸群一起逃竄。

  如何使用套索是所有突厥人騎上馬背后需要學會的第一課,更不用說以攔路搶劫為主的馬匪。

  技藝嫻熟的馬匪甚至可以在二十米外掄起套索,將逃竄客商身上的衣服扒下。這種在外人看來如同魔術般的技法對于他們來說只不過是最正常不過的生存技能而已。

  所以此時被繩索捆綁住的蜥蜴人想要脫身...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與佐敦庫爾的搏斗中,成格勒圖手持那把重達20斤的闊刃馬刀至少砍出去了一百多刀。砍到最后他的雙臂被蜥蜴人的鱗甲反震到不停顫抖,精鋼鍛造而成的馬刀甚至都已經開始崩壞卷刃。

  直到這會兒,這名突厥馬匪才發現面前這人竟然是個身穿人皮的魔物。

  更夸張的是他的一身鱗甲堅硬無比,完全無法被砍穿。

  萬幸,這人自身的戰斗能力并不算強。拋下馬刀利用貼身格斗技術將他擒拿后,成格勒圖利落的用繩索將這頭老蜥蜴全身捆綁。

  將他結結實實的控制住后,帶到馬房之中,揮舞鐵橋,挖開濕潤的泥土。

  整個過程中,他并沒有望向不停掙扎的蜥蜴人,反而是不是的將視線對準土坑另一邊的古麗娜。

  這位貌不驚人的中亞廚師腳下整整齊齊的擺放著3具人類尸體。

  那正是剛剛死在封魔法陣之內的“鴉羽”瑪格妲,“淹民”冷腮·班達爾,與“戰斗天使”唐納德·盧馬。

  瑪格妲與冷腮全身皮膚干癟,顯然是被逃脫的死靈術士吸干全身所有的靈能。

  至于“戰斗天使”唐納德,他則是被突然出現在身后的古麗娜一把扭斷脖頸,隨后利用廚刀利落的將頭顱切割下來。

  當然...那或許根本就不是一把廚刀,而是某種更加強大的兵器。

  當成格勒圖挖坑的時候,古麗娜正在利用廚師刀嫻熟的分割三具尸體。手中握著刀柄,她絲滑的割開尸體的關節,嫻熟的如同切割豬排骨。

  只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三具完整的人類尸體就已經被她拆散成十幾個散碎的零件。

  “我們生活在君士坦丁堡附近,一定要小心那群白衣神棍。”

  “一個坑里不能放進去完整的尸體,否則容易被‘信仰途徑’下的那群預言家們找到!

  一定要將他們的尸體打碎后重組。”

  “任何信仰體系下的占卜家預言者都不可能定位到散碎后拼接的尸身。”

  聽到這幾句話,成格勒圖略微放下手中的鐵鍬。抬起眼皮望向滿手血污的古麗娜。

  他以為自己的來歷已經足以稱得上神秘,但很顯然這位相貌平平的粟特廚師顯然是個更加危險的人物。

  進入法陣,從容不迫的干掉高階神選者。

  淡定割下他的頭顱,隨后一臉平靜的切割尸體。這一切血腥工作在她的手中都如同吃飯喝水一樣稀疏平常。

  成格勒圖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繼續進行自己手中的工作。

  掩埋掉碎尸后,最后一步就是如何處理手中這名蜥蜴人。古麗娜用一雙粗大的手掌摸遍了蜥蜴人全身,也沒有發現這一身鱗甲上存在任何縫隙。

  整個過程中,佐敦庫爾一直嘗試在于兩人溝通,但插入口中的一團破布使得他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經過多方嘗試毫無效果后,古麗娜在沉默中扛起蜥蜴人走出莊園。

  當她返回的時候,時間已經來到了第二天清晨。

  葛琳與陌奎的工作效率非常之高,短短一天時間過后,莊園之內已經看不到這里曾經發生過一場大戰。

  成格勒圖在馬房之中喂養馬匹,昨晚被挖開的泥土早已回填踩平,現在已經完全看不出來曾經有兩具散碎的尸體掩埋在潮濕的泥土之下。

  庭院之中,陌奎和葛琳正在修剪雜草叢生的院落。

  煉制死靈術士的過程并沒有持續太久。當銅爐中的業火熄滅時,陌奎得到兩顆赤紅的丹藥。拿到葛琳手中時,她想都沒想直接一口吞入腹中。

  陰陽學派數百年不斷鉆研總結出的煉丹術法是學派中數千名陰陽導師智慧凝結出的精華。即便只是一個記名弟子..依靠腦中記憶做出的魔藥依舊成功壓制住葛琳體內的枯萎血脈。

  僅僅經過一夜,她鬢角花白的頭發快速恢復了維京人的金黃色,同時略顯啞暗的皮膚也恢復些許健康光澤。

  雖說還不能稱得上完全恢復健康,但至少那團揮之不去的死氣已經從她的臉上消散了大半。

  酒窖的暗門中一共沖出4頭亡靈,煉制丹藥只消耗了一頭。

  剩下的材料可不能浪費。

  陌奎繼續升起煉丹爐,將其余三頭惡靈熔煉成式神,封印到符咒之中。

  在關鍵的時候將符咒貼到兵器上,立刻就可以得到一把強大的魂器。

  這都是只有陰陽導師才會掌握的古老秘術。

  當夜幕再次降臨的時候,除了雷德依舊在床鋪上昏睡,尼克爾森莊園之內的5名下人圍坐在圓桌旁。剛剛出路的面包以及新鮮蔬菜和羊奶酪做成的沙拉放在眾人中間。

  但沒有任何一人主動伸手取食。

  許久之后,古麗娜率先開口。

  “那會說話的鬼東西不是我們凡人能夠干掉的。”

  “昨天我走出莊園后連夜趕到海邊,將它五花大綁后扔到一艘無人的帆船上,趁著退潮推入大海。

  這東西如果不死,極容易暴露我們的目標,只有利用這種方法才能避開那群占卜師的追蹤!”

  餐桌旁的眾人聽到這番話,紛紛轉頭望向這名貌不驚人的西域仆婦。誰都沒想到這外表看似最低調的西域婦人會是在場眾人中殺人經驗最為專業,也最為老道。

  無論是突然出現,一把扭斷“戰斗天使”唐納德·盧馬的脖子,亦或者是在戰斗結束后處理尸體。她的專業性讓在場中人無不感覺望塵莫及。

  這哪像是一名廚師...說她是某位國王豢養的職業刺客都不為過。

  “發生了這種事,我們也不能再隱瞞各位了。”陌奎站起身來,望向餐桌上的5雙眼睛,“我們一家三口來到君士坦丁堡前在神圣法蘭西帝國惹下了大麻煩。”

  “3年之前,我的養子年少無知,在一次糾紛中干掉了歐柏林一世的兒子。如果不出意外,實力如此強大的幾名神選者攜帶一頭荒古魔物...

  這必然是神圣法蘭西公國的那位歐柏林一世派來的追兵!”

  “呵呵,我看未必。”

  第二個說話的是成格勒圖。

  “你招惹的僅僅是一個法蘭西娘炮,但我來到君士坦丁堡前,招惹的可是那位人盡皆知的斯拉夫瘋子!”

  “我有種感覺,他們或許是沖著我來的。”

  “他們是巴坎布什的部下。”

  這怎么可能?

  阿蘭打斷成格勒圖的懷疑。

  “誰不知道幾個有關巴坎布什的傳說,如果他盯上你了,他怎么可能派上這群牛鬼蛇神?”

  “最有可能發生的事情莫過于他親自殺到你的面前,和你進行1對1的決戰。”

  “我到覺得這群人有可能是沖著我來的。”

  “你們不要看那群圣主教修士平時身穿白袍,手握圣經,一個個圣潔無比。背地里這幫家伙和那群吸血的商人沒有任何區別。“

  “你們完全無法想象為了壓制學城他們能做到哪一步。雇兇殺人,甚至馴化魔物對于‘異端審判所’中的那群酷虐侍僧來說心里并不會有半點負擔。”

  “能夠隨隨便便用出這種手筆的,這座城市里只有圣主教會!”

  古麗娜聞言并沒有回答,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和其他竹筒倒豆子般全盤交代的友人不同。即便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古麗娜依舊沒有透露出半點關于她自身的來歷。

  但顯而易見,這人并非他們的敵人。

  當“戰斗天使”唐納德·盧馬殺退雷德,變身為最強形態的那一瞬間,古麗娜毫無征兆的殺出,僅用一招將他的脖頸扭斷。

  隨后在掩埋尸體,處理殺不死的蜥蜴人上...她所表現出的“專業水準”遠遠超出在場的所有人。

  甚至可以說,如果不是因為古麗娜的存在,剛剛進入尼克爾森莊園的幾人即便從這場亂戰中成功存活,也要立刻著手考慮如何再次隱藏在人潮之中。

  是她的存在給與眾人繼續在此生活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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