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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3 絕境

  第二天一早,洛基發現自己在睡夢中被捆了個嚴嚴實實。

  驚怒之下,他用力掙扎,卻發現捆綁自己的繩索冰冷且堅固。低頭查看,他發現捆綁自己的竟然是一條閃爍著玻璃般光澤的粗大鐵鏈!

  原本,老戈爾用這條鐵鏈來捆綁雪橇車上的貨物。沒想到現在竟然用到了他的身上。

  “嘿嘿,頭兒,對不住啦!昨天晚上神王奧丁托夢給我,說我如果尋找到這座古代城市,將為他建立不世出的偉業!英靈殿中的所有神靈都等著我飛升之后,為他們講述這次激動人心的冒險故事呢!”

  “所以,我不能讓你回去!”

  戈爾話音剛落,他身邊的艾瑪繼續說道:

  “我也夢到了蘇格拉底大學士!在夢中,他和我反復述說著古希臘先賢付出了何等艱辛的努力,才使得‘科學’兩個字在這個愚昧的社會中誕生。”

  “皇家科學院繼承的是蘇格拉底的衣缽,我們每一位科學家,探險家都有義務用實事求是的原則讓人民更深入的了解這塊大陸!”

  “我一定要尋找到極北的永夜之地!”

  洛基的心中升起一陣不祥的預感。

  秦始皇,諾森布里亞,和記憶中一模一樣的世界地圖,以及手眼通天的光照會。這所有的證據都正在表明這一世他穿越而來的大陸正是一千三百年前的地球。

  而冰島的缺失,說明“利維坦”這個舊日古神極有可能依舊存活。現在,它顯然正在使用某種類似于精神控制的方法控制手下的其他人。

  換言之...自己應該距離它不遠了。

  “我在睡夢之中也看到了圣主,圣主基督于一團圣光中降臨,叮囑我務必要將教宗的旗幟插到這片未知的大陸上。發現新大陸的人類開拓者,只有可能是我圣主教的信徒。”

  一路背負十字架艱難前進的勞倫斯已是形容枯槁,但他的雙眼依舊閃爍著不屈的火焰。

  洛基掙扎著試圖脫身,但他顯然低估了老戈爾捆人的本事。維京海盜時代打家劫舍,捆綁女人和孩子并且把他們搶走是他們鐫刻在骨髓之中的本領。

  更何況.....墮落泰坦手中的這種如同玻璃般的不知名金屬質量好的很。兼顧剛度與韌性的鐵鏈根本就不是他依靠蠻力就能夠掙脫的。

  洛基身為神選者,他一大半的本領都在流血后,由鮮血升騰創造出的血霧之中。失去血霧,他的戰斗能力比正常人好不了多少。

  戈爾哈哈大笑,拿過來一袋麥芽酒咕咚咕咚給他灌上幾口,“頭兒,你就好好睡上一覺,等到再次醒來的時候,說不定我們都找到陸地了!”

  隨后,勞倫斯把他的雙眼一封,洛基立刻陷入一片黑暗。他掙扎了幾下,最終還是決定保存體力。毫無疑問,此時車上的4個人中只有自己是清醒的。或許是血色造物主的這具身體讓自己免疫了精神控制,或許是一些別的什么....

  現在如何解救這三名同伴,成了洛基必須要面對的問題。

  隨后的這一天洛基幾乎保持了全程閉眼的狀態。不是他想要閉眼,而是他就算睜開眼睛,眼前蒙著步,自己也什么都看不見。

  他能感受到雪橇犬的奔跑速度顯著變慢了。

  雪橇犬在經過連續幾日的奔跑后,也逐漸有些支撐不住了。

  當晚,擁抱這些野獸相互取暖之時,兩只守護在最外圍的雪橇犬悄無聲息的凍死了。他們并沒有企鵝抱團時輪流站在隊伍最外圈的本事,所以當沒有營火,而寒風超乎尋常的猛烈之時,他們將不可避免的迎來減員。

  萬幸,第二天清晨,三名同伴的生命還都在。

  這一天從冰面上爬起的時候,所有人不約而同的露出了迷茫的表情。

  “我在哪??”

  “我怎么睡到冰面上了,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頭兒怎么讓人給捆上了?”

  三人在神智恢復清醒后,七手八腳的幫洛基褪下身上的鐵索。洛基恢復自由后第一件事就是抓起食物塞入口中。狼吞虎咽的吃下一根凍得如同頑石般的全麥面包,他默默的望向那兩條死去的雪橇犬。半天沒有說出一個字。

  三名同伴并沒有長期陷于癔癥之中。這終究是好事,但是現在.....最糟糕的消息莫過于他們已經回不去了。

  車上剩余的食物以及剩余的雪橇犬已經無法支撐他們返回海岸。想要活命,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到蕭律的船隊,并且對天上的所有神靈祈禱,那幾艘船上還存有他們出發時攜帶的物資。

  在這片由冰雪組成的地獄中,想必食物并不會腐壞。

  又過了一天,三只雪橇犬累死在奔跑的途中。

  洛基并沒有浪費任何資源。在這一無所有的冰封海面上哪怕是一滴鮮血也需要保存起來,以便日后能夠轉換為熱量。

  在三只雪橇犬死后,洛基割下它們身上的肉和內臟,同時砸碎了那半架殘破的雪橇車。原因很簡單:僅存的7條雪橇犬已經拉不動兩輛車了。

  而此時他們也幾乎吃光了所有帶出來的物資。

  維京人常用的狗糧是一種用磨碎的動物骨骼,干硬的面包碎屑還有動物內臟制作的狗餅。在冰封的海面上奔跑了接近一周,狗餅早已吃完。

  洛基殺掉死去的三只雪橇犬后,用砸碎的半架雪橇車升起營火,煮了一大鍋湯。雪橇犬們聞著自己同類的氣味并不想吃,但是他們肚子已經餓到幾乎無法行動。

  當煮熟的內臟扔到他們的面前,它們并沒有猶豫,直接大快朵頤。

  4人飽餐一頓后圍著營火,誰都沒有說話。所有人都知道這趟旅程如果按照這種方式進行下去會發生什么。

  狗,還有7條,吃光了呢?

  下一步要吃什么?

  火光映射這每個人的面孔,所有人都沒有說話,也沒有睡覺。

  他們幾乎是圍著火堆坐了一夜,一直守到了第二天.....太陽再次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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