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耀并未附議于吉的提議,只是應允事成以后單獨給他在壽春建立大道場,供其修道。
想多了吧…
給他開放布道、舉行道會的特權,然其提升影響力后來與自己爭奪統治權。
袁耀可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只不過,他反而是把于吉當腦癱了。
將道場設在壽春,是何等用意?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這是為了能夠隨時做到監視其一舉一動啊。
瞧著袁耀做此抉擇,于吉嘴角上揚,臉色瞬間拉了下來,他已經準備收回煉出的金丹了。
袁耀太不識抬舉了!
既然其無意合作,那淮河四周受瘟疫感染的諸民眾死活又與他有何干系?
好似是從于吉蒼老的臉龐上看出了其心中所想,袁耀一時亦是抑制不住心中怒火,遂陡然爆發道:
“要滾趕緊滾,別在本將面前丟人現眼。”
眼見著袁耀都已經將話已挑明,于吉索性也不在攤牌,遂面色發狠,放下狠話道:
“好!”
“既然公子看不上老道的金丹,那此次也算是老道自作多情了,我等就此別過。”
“只是還希望公子不要后悔才好。”
一記冷言般的嘲笑,于吉遂領著眾位弟子快速離去。
瞧著數人漸行漸遠的背影,從旁許褚不由厲聲道:
“少主,這些道人態度如此狂妄,完全不將您放在眼中,何不如讓褚揮刀上前斬了他們?”
話音落罷。
袁耀卻是搖搖頭,揮手說著:
“殺他們易耳!”
“不過現在還不到解決于吉的時候,再讓這些道人在蹦跶一段時日吧。”
話音到這,袁耀遂也并未往下繼續訴說。
對于他來說,想解決掉于吉太過輕而易舉了。
但所要考慮到的是,殺掉他會帶來的隱患。
畢竟,于吉在江東之地布道多年,民眾對其無比信賴、信徒眾多。
若真此時剁了他,恐怕會失江東人心。
這對于袁耀下一步便是渡江平定江東諸郡的作戰方略將會極為不利。
至于于吉所提出來的用金丹平了瘟疫風波,便要承諾讓他在江北大肆布道,舉行道會。
這已經是觸犯到袁耀的底線了。
他不可能會讓一群道人與自己分食。
何況,自己已經請出了神醫華佗調配治療疫病的配方,若都無法平息瘟疫,那于吉研制的金丹敢信?
索性。
華佗也終究沒有讓人失望。
十余日相過,他連日連夜糾集麾下弟子的合力調配下,將治療疫病的配方研制而出。
隨后,袁耀立即安排,先組織一批受感染的民眾先行進行服用,以試效果。
再度過去數日,受感染的民眾很明顯的病狀在漸漸好轉。
顯然,調配的這道藥方成功了。
見狀,華佗也繼續領著弟子不眠不休的加班繼續調配。
歷時一月,疫病風波才漸漸沉寂下去,淮河四周方才逐漸恢復了平靜。
隨著瘟疫風波結束,這日,袁耀也試探性向華佗拋出了橄欖枝,想邀請其加入己方,但事實也如預想那般,華佗婉拒了。
“公子,佗此生并未有身居廟堂之志,只愿游行四方,憑借一點點微薄的醫術為世人治病,以發揮微小的價值。”
“這一次,亦是瘟疫大起,佗不愿民眾們身處在水深火熱的疫病中,方才應公子之邀,以為平息瘟疫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
“至于出仕,還請公子勿要在勉強佗,能夠遵從佗的決定。”
話音既然已經落至此處,袁耀還能說什么呢?
至于強行綁縛,他壓沒想過。
首先不提強扭的瓜不甜,單單是華佗游歷天下各州郡,所救治的病人不知多少,若當真強行逼迫,恐怕袁耀的聲名將會在士民間徹底毀于一旦。
“華神醫不貪名利,只愿一生憑借高超醫術游遍天下州郡,救治士民,此等為國為民之心令耀由衷敬佩也!”
“神醫的此等高風亮節,恐怕縱然是古之俠者,亦難以相提并論了。”
“既如此,那耀便提前替天下士民由衷感謝神醫了。”
一席話落,袁耀自然也是干脆利落之人,直直施禮以示感謝道。
對于他來說,縱然無法收復神醫華佗,但好聚好散,亦能增進雙方友情,未來萬一又有有求于人之事呢?
辭別華佗,袁耀遂也再度領眾巡視淮河四周,安撫災后的百姓情緒,鼓勵他們鄭重起來,重新恢復投入到生產中。
待穩定一方后,袁耀方才攜眾往返壽春。
而就在淮南地區正在大肆擴散著瘟疫風波時,徐泗之地,也在進行著權利交接。
由于曹操麾下別駕陳宮聯合以張邈,張超等為首的兗州士族一致起兵反叛,繼而迎呂布入兗,擁立其為兗州之主的消息傳至前線后。
后方有危!
自然是全軍震恐。
在此等危急萬分的時刻,曹操自然是顧不得繼續攻擊徐州,只得含恨撤軍。
待曹軍撤離后,徐州刺史陶謙于府中設宴款待來援的諸路援軍。
宴席之上,陶謙對于劉備的態度可謂是極其友善。
“我近年來已經是身體老邁,近日感覺身軀已經是越發力不從心了,恐日后再也不能護佑徐州士民的安危了。”
“可現在又正值天下大亂之際,外有群雄逐鹿,內亦是盜賊橫生,可朝廷既然賦予了老夫保境安民的徐州刺史一職。”
“若拋下徐州士民而不顧,豈不是有失職之嫌?”
話語落罷,陶謙遂回首滿懷期望的盯凝著一側的劉備,堅錚道:
“玄德你正值年富力強的年紀,而此次若不是有你的傾力來援,或許徐州早已陷落于曹軍之手,老夫現已經年邁,難以在堪任刺史一職。”
“故而,謙想以徐州相讓,并上表朝廷委任玄德你為徐州刺史,謙相信,以玄德你的才能,若能占據徐州為基,定能外能御其敵,內能保境安民。”
“如此,謙也可放心也!”
一席話落,陶謙鄭重的說道,讓徐州于劉備。
聞言,劉備頓時面露難色,連忙拱手拒絕道:
“使君,此萬萬不可也!”
“您自上任徐州以來,便剿除盜賊,又大肆整頓吏治,改善民生,讓徐州士民無不是安居樂業,此等之功,方才是徐州民眾心間所向往的德高望重之使君。”
“備不過一介武夫,一無經世之才,又無對徐州士民有絲毫的福澤,豈能擔此成命?”
“還望使君速速收回成命也!”
一時間,劉備大義凜然的拒絕,毫無留戀之意。
“玄德,此次正因為有你的來援,徐州方才能轉危為安,此理應讓于你…”
只不過,話還尚未落下,劉備便頓時起身拱手道:
“使君,您不必再言,備此番特意向公孫將軍請辭來援,并無意接管徐州,全因那曹操殘暴不仁,竟然大肆屠戮徐州士民,備不愿徐州百姓受其統治,活在水深火熱的痛苦之中,方才竭力抵御曹軍的入侵也!”
瞧著陶謙一片真誠的相讓徐州,而劉備卻又慷慨拒絕時,一側的青州刺史田楷、孔融都不由各自予以勸說著:
“玄德啊,既然陶使君一片好意,你不如便接受其美意,以鎮守徐州各郡吧?”
話落,劉備卻是緊緊搖頭,堅決道:
“不,徐州理應由使君駐守,備何德何能能夠牧守一方呢?”
“使君勿要在言,不然,備只能請辭率部回歸平原了。”
此言一出,陶謙頓時間面露懼色,遂不在勸。
他真怕劉備當真離開徐州回歸平原,而令曹操再度攜大軍卷土重來,那可就不妙了!
一念于此,陶謙嘆了口氣,遂也松了松話語,遂道:
“唉,玄德之高義,令謙敬佩。”
“不過既然玄德無意徐州,那玄德不知可否留屯于此?”
“使君何意?”
聞言,陶謙徐徐說著:
“彭城已東有一國為沛國,曾是高祖帝的龍鄉故地,現隸屬于豫州,而玄德你乃是漢室帝胄,謙愿表舉你為豫州牧,駐軍小沛。”
“如此,徐州與沛國將可相互連結,共同御敵。”
“還望玄德勿要推辭!”
此言落下,瞧著陶謙盛情滿滿,又不是想讓徐州時,劉備方才拱手作揖道:
“既然使君如此看重備,備亦是三生有幸!”
“那備便承了使君的不情之情,率部進駐沛國,以控衛徐州之西部安寧。”
“好!”
“玄德,既然你已經同意,但你麾下部眾太過薄弱,而豫州現在又是被各方瓜分,局勢糜亂,恐難以立足,謙再調撥麾下的三千丹陽兵與你共同前往沛國。”
“此丹陽兵乃我徐州之精銳,想來有他們跟隨,玄德你定能在豫州立足。”
“使君如此重禮,當真讓備受寵若驚也!”
一席話落,劉備也只得連忙道謝。
待宴席告一段落。
隨著陶謙表舉劉備為豫州牧,劉備遂領了三千丹陽兵以及麾下舊部往豫州境內的沛國進發。
緊隨其后,青州刺史田楷、北海國相孔融也紛紛向陶謙辭行,率本部回返。
而在前往沛國的途中,趙云也拱手辭行道:
“玄德兄,既然現階段徐州之危已經解除,那云恐怕也只能再此與之分別了。”
“怎么,子龍,你要離我等而去了嗎?”
聞言,趙云亦是面露不舍,但也強忍著這股沖動,說道:
“玄德兄,與您和二將軍、三將軍相處的這段時日,云也倍感快樂。”
“但云臨行前,也承應允過公孫將軍,待替徐州解圍便會回返。”
“正所謂:大丈夫生于天地間,當以信義為先,云雖然不舍,但也必須要履行諾言,還望玄德兄能夠理解!”
一語而落。
劉備細細端詳著趙云一臉的正氣凜然以及信守承諾的正氣,亦是大受觸動,也知曉已經是留不住他,縱然心下再不舍,也只能暫時放下。
隨即,劉備笑著送行道:
“好吧,那為兄便再此為子龍送行了,望你此行能夠一路順風,平安抵達伯珪兄處。”
“只希望日后你我弟兄能有再次并肩作戰之日。”
一時,劉備緊緊握住趙云的雙手,眼中擒淚,強忍著不流出,面露著濃濃的不舍。
但“送君千里,終須一別。”
他們總要分別。
趙云向劉備一席鄭重行禮:
“玄德兄,你務必要保重啊…”
珍重告別后,趙云方才翻身上馬,駕馭著胯下神采奕奕,仿佛潔白如玉的神駒夜照玉獅子縱橫馳騁,奔騰遠去。
而此時,劉備緊緊凝視著趙云離去的背影,卻久久不能忘懷。
見狀,從旁關羽看出了劉備的不舍之色,不由神色一動,相問著:
“大兄,既然不舍子龍,為何不將其留下呢?”
“此萬萬不可!”
“子龍乃是忠義之人,既然他已經許下諾言,那我等又豈能為了一己私欲而讓其成為背信棄義之人呢?”
說罷,劉備才強行微微一笑,遂撥馬前行道:
“只愿日后還有再次相見的機會吧。”
說罷,三兄弟并駕齊驅,領著接近五六千余眾的步騎遠遠趕赴著沛國方向。
卻說另外一邊。
至曹操攜主力部眾馬不停蹄,疾馳回軍至甄城后,此刻在陳宮等人的擁護下,呂布已經基本上全據整個兗州。
當他聽聞此消息后,亦是立即率部奔赴甄城,意圖攻克此城,將曹操一戰而滅。
一時之間,兗州會戰開始進入到激烈的爭斗中。
接下來,曹、呂雙方皆會為了兗州的歸屬而大打出手。
且說關中朝廷。
自從李傕率西涼軍主力與劉表軍合力驅逐呂布勢力以后,兩家也順勢瓜分了整個南陽郡。
以西涼軍徹底占據南陽已北的宛城、安眾,冠軍,南鄉等地,劉表軍占據南陽已南的新野、樊城以及義陽等地。
兩家平分南陽,將南陽盆地一分為二,其間則以博望坡為交界。
而隨著南陽攻克,西涼軍的威勢再度進入一個新的高度,可謂是戰意昂揚。
而李傕也由于打倒了郭汜、樊稠等政敵,得益獨霸朝綱。
至此,李傕于朝中威勢一時風光無二。
不僅如此,他還威逼天子加封自己為大司馬兼領司隸校尉、京兆伊,領涼州刺史,持假節鉞總督一應事務。
縱然百官皆不愿,但現在李傕擁有極強的西涼鐵騎,卻也是敢怒不敢言。
由此,朝中此刻皆無了一切反對聲音。
接下來,李傕才再度將目光對準了關東。
由于此時的豫州乃是無主之地,其領地又分別被袁術、曹操霸占,局勢糜亂無比。
他為了掌控豫州之地,開始大肆封賜官吏。
首先命郭貢為豫州刺史,上任豫州。
其次,又由于袁術扣押馬日磾的緣故,令李傕大為惱怒,一怒之下,更是封劉繇為揚州刺史,好以此將揚州一分為二,與袁氏分庭抗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