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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你老公正在偷窺你女兒

  張牧歌開車回家的路上,把電話打到了張學文的手機。

  “喂,爸。”

  “牧歌,我和你媽在回去的路上,你不用擔心我們。不要再打電話過來,你媽現在情緒太過平靜,我害怕物極必反,有什么情況我會主動通知你。葉老師這邊,暫時交給我來…”張學文壓著聲音快速說。

  說到這里,張學文掛斷了電話。

  張牧歌的車內非常的安靜,所以很清楚的聽到,葉老師的聲音隱隱的傳進電話“干啥呢,老張?誰的電話?”“沒什么,一個朋友打電話問候我!”

  再然后電話被掐斷。

  張牧歌輕輕的擺了擺頭。

  不管開心還是難過,高興亦或是傷心,該過去的時間還是會過去。

  夕陽之后,華燈初上。

  回到家,張牧歌躺在床上小睡了一下,驚醒過來,七點了。

  他馬上從床上起來。

  該做飯了。

  張曉敏卻在這時敲門:“吃飯啦!”

  “你做的?”

  張牧歌一臉懵的出去。

  只見桌子上,擺放了六個盒子,兩葷一素一湯,兩個盒飯。并沒有裝盤,只是掀開了蓋子,商標還在。

  “外賣。”張曉敏如實說。

  每天吃飯,張曉敏和張牧歌都是固定座位,今天張曉敏走在張牧歌前面,主動的把椅子從桌子下面拉出來,擺放好,然后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張牧歌看著她。

  就這樣看著她。

  沒記錯,這是第一次。

  “怎么了?你不喜歡這些菜?”張曉敏拿起了從廚房拿的筷子,比外賣筷子好用一些。桌上擺放的是平菇炒肉、魚香肉絲、時令蔬菜、紫菜蛋花湯。

  張牧歌擺頭,滿是愧疚:“對不起曉敏,今天明明是你的生日,卻過得這樣的寒酸…”

  在回來的路上,本來說開車去蛋糕店一趟,思緒復雜的他最終還是忘了那些東西。沒有蛋糕也就算了,中午去段朗崖家里隨便吃了點,晚上還是點的外賣。

  很糟糕。

  張曉敏不以為意:“每年生日都一樣,吃蛋糕吹蠟燭,真的很幼稚。不一樣之后,至少還可以讓我記憶的更加深刻,難忘。這個生日,沒有你想的那么糟。”

  今年有爸爸陪伴,算是最好的生日禮物了。

  “嗯嗯。”

  張牧歌遲疑一下,露出笑容,給張曉敏夾了肉:“快吃吧,趁熱。”

  墻上的掛鐘,分針緩緩的轉動,三分鐘過后。

  張曉敏看著對面吃飯很急的張牧歌,后者一天下來也累壞了,從最開始的聯系準備假裝沒有離婚,到后來敗露,那種精神壓力,像海綿擠水一般的壓縮。

  “爺爺奶奶就這么回去,要不要抽時間回去一趟?”

  張曉敏忽然問。

  不得不說,張曉敏身上的那種成熟氣質,如果隔著房間用變聲器,真的很難知道,她原來只是一個小學三年級的小女孩,不過,張牧歌對這些早就適應。

  “不用了。”

  張牧歌明白,葉老師現在的情緒,真要讓他裝作若無其事的回鄉下,葉老師見著張牧歌,難免會想到離婚過后的簡美漁,稍微平息的葉老師還不得被刺痛。

  與其相見,不如不見。

  讓時間成為最好的療傷劑。

  “等以后“可以”回去了,我再回去看他們。”張牧歌補充了一句。

  張曉敏慢吞吞的吃了兩口飯,繼續詢問著今天的疑惑:“今天奶奶說了我才明白,原來你并非是從一開始就是這么冷漠,我想聽些你以前的故事…”

  說到最后,張曉敏拿出了試探。

  張牧歌會從一個活潑的人,變得沉默寡言,其中肯定是有很大的隱情,而讓事件主人回憶起以前截然不同的性格模樣,或許從根本上就是一種莫大的刺激。

  親口說一件以前的事,就是對現在生活的沉痛打擊。

  這些張曉敏都想得到,所以她只是試探,不愿意說就不用說,她不強求。

  張牧歌放下筷子,翻開記憶,沉吟道:“看你段叔叔現在是什么樣,我以前就是什么樣。活躍,油嘴滑舌,痞里痞氣。以前段朗崖就是我的跟班小弟,喊他往東絕不敢往西,小時候我下河里摸魚,段朗崖就是走在岸邊提桶裝魚的人。

  夏天的時候,去山上抓蟋蟀和甲蟲,將其扔到段朗崖身上,他有些時候還會憋紅臉,露出差點落淚的神情。那個時候做事情沒有顧忌,在村子里面,惡作劇橫行,但在很多時候,被罵的狗血淋頭的都是我,因為我就是最調皮小孩。

  我還記得,有一次,玩彈弓打鳥,用車輪內胎和樹杈做的彈弓,段朗崖撿石子試驗,打開后只聽見嘭的一聲,別人窗戶碎了。他猶豫了,害怕挨罵,詢問我該怎么辦?這種事還能怎么辦?要么裝作不知道,要么大方的上去道歉認錯。

  很氣的是,就在這個間隙,決策尚未制定,破口大罵的聲音來了,點名的對象不是肇事者段朗崖,而是善良的我,就算我努力的澄清,到頭來在別人眼里,同行五六個人,也只有我才敢那么調皮,但我是真的沒有,郁悶了很長的時間。

  最后還是她…”

  說到這里,張牧歌停頓下來。

  她代表了一個不愿意提及的姓名——簡美漁。

  當時,要不是簡美漁站出來安慰張牧歌,他真的會難受死。其實,簡美漁只要站在他面前,什么話都不用說,對當初的他來說,就算是最頂級的安慰方式。

  “屁大點事,哭哭啼啼。”這是簡美漁當初的原話。

  原主當初當然沒有哭哭啼啼,只是有點難過,臉上那個燦爛的笑容不見天日。

  在原主的回憶中,很多小時候的回憶都模糊了。

  小時候的玩伴,同村的就有七八個,回憶最多的只有兩個,簡美漁和段朗崖。

  一個是愛過的人。

  一個是小跟班發小。

  村子里面,有原主在地方,段朗崖這個小跟班就在,兩人形影不離,還被一些鄰居戲謔,以后段張兩家結親好了,只是很可惜,其中沒有一方是異性…

  女兒想聽,張牧歌就回憶。他刻意跳過簡美漁,說起另外一件事:“還有一次,偷偷的造竹筏。砍竹子,用繩子編織加固…年少輕狂,想要試試在水上漂浮的感覺,段朗崖和我擔任主力偷偷砍竹子,而望風的人則是…”

  腦海中閃過簡美漁當初瘦瘦弱弱的身影。小時候,大家同齡人都是聚在一起“上天入地”,每天都在苦惱怎樣好玩,簡美漁則是多數時候都在忙碌。

  忙著自己的事情。

  別人都在考慮生活,她小小年紀需要為生存買單。

  造竹筏那一次,是簡美漁小時候少有的和張牧歌他們玩耍的時候。

  雖然說以簡美漁的身份,其他人受到大人的影響會心存芥蒂,但張牧歌身為孩子王,幾乎是幾句話下去,他們就放下了成見,大家玩的很開心,留下一片歡聲笑語,背鍋的事情,全部都交給了張牧歌,在這方面,沒有人可以超越他。

  造竹筏完全半吊子水平。

  張牧歌先上去試了兩下沒問題,然后就拉著簡美漁一起上船了。

  其他人也想上船,但被張牧歌的淫威震懾住。

  好人有好報。

  當船劃到小河塘中間的時候,張牧歌還痞里痞氣的準備調戲簡美漁兩句,但哪里知道,用竹竿撐著河底前進的簡美漁,冷哼兩句,把張牧歌說成下三濫的流氓。張牧歌不服,站起來想要狡辯兩句,但他平衡能力太差,站都站不穩,更別說是撐竹竿前進了,剛站起來,就感覺到竹筏在搖晃,在眾人提心吊膽的視線中,張牧歌最終還是落水了,當時張牧歌還不會游泳,多虧了簡美漁二話不說的跳水相救。

  事后,大家都異口同聲的為張牧歌保密。因為當時他站起來,并不是竹筏在搖晃,而是張牧歌自己在搖晃。竹筏很穩,落水都是張牧歌自己的過錯。

  簡美漁并沒有被張牧歌的淫威震懾,如實交代,張牧歌不服氣的拉著簡美漁再次上船,結果顯而易見,他再一次落水。往復幾次,都是一樣的結局。

  最后上岸后,簡美漁對著張牧歌豎中指,頂著一身濕漉漉的衣服轉身回家。這樣的風情,并不是張牧歌第一次看見,但每一次,他的心臟都跳的厲害,第一次尤為厲害。不然后面也不會像個傻逼一樣故意落水,被救的滋味其實挺不錯的。

  每次都嚷嚷著證明自己,每次都是被簡美漁救起來。

  剛開始段朗崖等人還覺得有趣,站在岸上圍觀,后來同樣的落水戲碼看膩了,張牧歌和簡美漁在劃船,他們就在視線所不及的地方,玩滾鐵圈和打紙板。

  直到后來,竹筏被大人亂刀砍了之后,張牧歌才沒有“被救”,如果竹筏還在,他當時篤定,自己肯定可以玩落水玩一輩子,永遠學不會游泳。

  又是簡美漁!

  又是簡美漁!

  又是簡美漁!

  這是個讓人火大的名字。

  張牧歌想到了白天簡美漁在父母面前攤牌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

  “我吃好了!”

  張曉敏放下筷子,張牧歌的情緒,全被她收在了眼底。

  “曉敏,今天雖然沒有蛋糕,沒有點生日蠟燭,但我是還有禮物送給你。”張牧歌露出笑容。

  “神探夏洛克?”

  “對,神探夏洛克,七點半黃金檔,汝南衛視。”張牧歌忍不住強調。

  “知道啦。”

  張曉敏說完,若無其事的走進自己的房間。不一會兒,她換了身居家服出來,把張牧歌失落的眼神一掃而空,她坐在沙發,把電視打開,調到汝南衛視。

  還有十分鐘。

  張牧歌快速吃完飯,收拾干凈,趁著張曉敏沒有注意,偷偷出門去了。

  在櫻花巖山下,有個蛋糕店。

  路上,張牧歌收到了周婉悅學妹的微信。

婉悅:學長學長學長  婉悅:(。◕ˇ∀ˇ◕)

婉悅:還有三分鐘  牧歌:什么還有三分鐘?(語音)

  煙雨城。

  九龍莊園。

  周婉悅躺在沙發上,捧著手機看聊天記錄。看她躺在這里,嘴角掛著一個甜到膩人的笑容,周元文剛從廚房洗了碗出來,看到這一幕,頓時拉低視線。

  家里做飯歸高夏玲,洗碗歸周元文。很接地氣的富豪家庭,沒有保姆。

  “讓我逮住了吧,哈哈哈…”

  周元文心下竊喜,為了不發出聲音,把拖鞋原地脫下,偷偷的靠近周婉悅,只要可以潛伏到沙發旁邊,就可以看到周婉悅的手機屏幕。他很小心的挪動步伐,悄悄咪咪,幾米遠的距離,周婉悅沉浸在手機上,似乎并沒注意到周元文的靠近。

  沙發旁邊,周元文冒出一個頭。

  周婉悅躺在沙發上,調整了一下姿勢,正好給了周元文可乘之機。

  就在周元文以為這一切水到渠成時,他好像石化了一般,僵在原地。

  周婉悅用的防偷窺屏幕!

  周元文偷看了個寂寞。

  “老公,你干嘛呢?”高夏玲從樓上下來,臉上敷著面膜,說話很輕。如果不是太好奇周元文的怪異舉動,她寧愿選擇不說話,會影響敷面膜的節奏。

  “沒干嘛…”周元文說。

  周婉悅的聲音卻是很清晰的傳了出來:“你老公正在偷窺你女兒的屏幕,還好你女兒比較聰明,才沒有讓你老公得逞。你老公現在可能受傷不淺…”

  周元文不滿的撇撇嘴,有什么話,私下交流。

  周婉悅“很囂張”的抬頭,在高夏玲看不到的角度,對周元文用口型說——

  和男朋友聊天呢!

  周元文早就承諾和周婉悅統一戰線,他很無奈,看著高夏玲又無法“告密”,騰地一下坐在沙發上,手里握著遙控器,想要用換臺來展示自己的“權利”。

  高夏玲走到周元文身邊,穿著睡衣坐下來,毫不客氣:“變態!”

  你們吃我的,用的我,還這樣針對我,這是逼老虎發威啊…周元文心里想到,視線從身邊的兩位絕色美女身上掃過,你們什么時候把我當人看了?

  都是一家人,他從來就是既往不咎,喜歡偷偷發點小牢騷。

  “遙控器給我!”高夏玲說。

  周元文聞言,光速遞上遙控器,只差補上一句:女王陛下,你還有什么吩咐!

  高夏玲拿著遙控器,又覺得懶得按,又扔回給了周元文,很努力的控制嘴巴張動的弧度:“幫我調下臺,汝南衛視。”

  周婉悅豎起了耳朵,奇怪道:“汝南衛視?”

  這里是煙雨城,照理說,只能夠播放一些煙雨城方面的城級電視臺,和相應的州級電視臺。國級電視臺倒是可以播放,這是免費階段。

  收費之后,可以收視其他城級和州級電視臺。

  換言之。

  周婉悅家里什么電視臺都可以播放,因為他爸有鈔能力。

  我的錢就是這么被你們糟蹋了的…周元文滿不在乎的嘀咕了一句,這樣的服務,幾乎是按分鐘計費,敢跨越城市和州觀看,這樣的人,非富即貴。

  至于為什么有這種備受詬病的規定?問就是文娛總局的主意。

  周元文以為高夏玲又打算看什么腦殘節目,他提議道:“投票決定,今晚看什么節目。”

  周婉悅平時很少看電視,但她的觀影口味,偏向于周元文。

  周元文有信心今天晚上掌控到看電視的權利,他已經忍不住笑了起來。

  “婉悅不喜歡看電視。”

  高夏玲說,周婉悅躺在沙發玩手機的次數偏多。

  周婉悅笑道:“我要看。”

  “那開始投票吧?”周元文迫不及待。

  “投票就投票。”

  高夏玲輕聲囑托:“婉悅和我投一樣的,待會兒遙控器給你。”

  周元文不想和她們玩了,當面作弊怎么破?

  結果顯而易見,高夏玲和周婉悅有兩票,周元文心里的陰影面積是真的大。

  “很巧,我今天也想看汝南衛視。”周婉悅把高夏玲遞過來的遙控器扔在沙發上。周元文倒是來了興致,周婉悅選擇的節目還是可以一看,比高夏玲好。

  “神探夏洛克?”高夏玲說。

  “媽你也喜歡這樣的電視劇啊?”周婉悅想起一件事情,當初高夏玲進影院看了無間道,連夜給周婉悅發消息吐槽辣雞電影,周婉悅成為了很好的聽筒,什么話都沒說,后來,在天幕網上,周婉悅看到的那個打一星差評的觀眾,點進去一看,是自己的媽,高夏玲,看她和路人觀眾口吐芬芳,周婉悅則是默默路過。

  高夏玲緩緩的道:“我知道這是那什么張牧歌編劇的,雖然無間道很辣雞,但也不能帶著偏見去看他其余的作品。神探夏洛克,看預告片還挺不錯的。”

  聽完。

  周元文頓時不想看了。

  高夏玲覺得不錯的電視劇,那還有什么看頭?我還是躺著睡覺好了。說躺就躺,他和周婉悅一樣,躺在高夏玲的大腿上,各自位于一邊,比枕頭更舒服。

  還有三分鐘,周婉悅給張牧歌發了消息過去,然后收到張牧歌的回信,看到是語音,趕忙從沙發上拿出耳機插上,張牧歌溫柔的聲音填充了整個耳朵。

  滿腦子都是余音。

  聽了一遍還想二遍。

  聽得很入迷,周婉悅回復的是語音:神探夏洛克!

  聲音格外的輕柔。

  周婉悅嘴角帶著甜甜的笑,戀戀不舍的放下手機,輕吐了一口氣,只見頭頂,兩道視線直直的盯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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