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話,在劉協當天子之后就已經信手拈來,而今已然二十余年,哪里還不知道如何答復他人?
劉玄流下鱷魚的眼淚,哭訴道:“臣謝過陛下!”
“朕嘗聞古之圣主治國,功必賞,過必罰,吾雖不敏,可附古人尾驥!”
“圣明莫過于君父,在下感激涕零!”劉玄繼續演著忠臣形象,見到字跡消失不見后,欠身道:“時日不早,臣先告辭!”
劉玄的確不太適合跟他長時間待在一起,不然太能引人懷疑了,于是點頭說道:“嗯!”
劉協話畢,劉玄趨步離開殿堂,穿好鞋子一步一步往宮外走去,劉協看著劉玄遠去的聲音,喃喃自語道:“劉備你真的能夠北伐成功,而且只是一個周公嗎?”
劉協其實并不大相信劉玄的話,但他想要搏一把,所以才同意劉玄的做法。
如果不搏,他的一生就已經看到頭了。
至于說劉備會不會成為曹操,他已經顧不了許多了,眼下他的皇位岌岌可危,火燒眉毛只能先顧眼前。
他同樣相信劉玄的話,只有劉備在一日,他的皇位就能繼續保留一日。
倘若劉備沒了,按照劉璋的尿性,差不多他也該下臺了。
想到這里,劉協拿著劉玄的茂才奏表,走到火燭之下,將其點燃,毀尸滅跡…
在宮門前來回踱步的曹丕,見劉玄回來之后,急忙上前說道:“顯圣怎這么長時間?”
劉玄咬牙切齒道:“嗨,昏君不識寶物,任我廢盡口舌,依然不允所以才這么長時間。”
曹丕聞言大怒,喝罵劉玄:“大膽,爾怎敢有如此悖逆之言?”
劉玄不但沒有在曹丕喝罵之下聽之咒罵,反而繼續罵罵咧咧:“哼,在下無意之中改良蔡侯紙,欲獻給朝廷,只求能夠復祖宗名爵。
奈何有人有眼不識金鑲玉,將其棄之敝履,如此昏君,炎漢比敗于其手!”
曹丕眉頭一皺,催促劉玄:“莫要繼續胡言,天色不早,早點回去!”
劉玄依然不依不饒:“走走走,此生必不仕漢!”
剛剛踏過宮門,守門將就把二人攔下,曹丕臉上鐵青,這還真是阿貓阿狗都敢在他頭上屙屎屙尿了!
怒罵:“死卒,不知道我是何人嗎,竟敢攔我?”
宮門守將聽后一陣,屈身行禮:“不知公子在此,多有失禮,在下乃是奉命行事,還望見諒?”
曹丕冷言道:“何令?”
“近來多有宮侍攜帶宮中寶物外出,在下奉命搜查出入宮城者,無論何人,皆不可放過!”
曹丕大怒:“放肆,我你也敢搜查?”
“末將奉命行事,還望公子見諒!”
“你…”
劉玄看著二人唱雙簧,心中笑而不語,只是看著兩個小丑,你來我往裝扮著著拙劣的表演!
結局自然是曹丕理虧,這一點也不出劉玄意外,待曹丕搜查完畢之后,劉玄就將手一伸,說道:“請!”
這下子輪到守門將和曹丕不知所措,他們還真沒想到,劉玄會這么配合,但計劃好的事,不能因為劉玄的自覺就不查了。
不一會守門將,在劉玄身上搜出一打紙張,陶瓶等物,還有一塊玉玨。
經過一一審核之后,確系沒有任何疑點,守門將就指著筆墨紙問道:“這是何物?”
劉玄故作不滿,怒斥:“看不到這是墨、紙?”
曹丕卻在此時接茬:“難不成這是顯圣獻給陛下之物?”
“然也,可惜有人不知寶物,徒之奈何?”劉玄點點頭,無奈的回答道,隨后又怒視守門將一眼:“這些可是宮中之物?如若覺得在下懷疑,我還也可以裸身讓爾等搜查,如何?”
曹丕也在此時幫腔:“既然沒有,還查什么?”轉而又對劉玄道:“我見此紙頗為新奇,不如顯圣贈予丕如何?”
劉玄非常大方的擺了擺手:“這又何妨,不過區區紙張而已,雖然在下尚不能多造,不過假以時日,進行改良必然成為最好書寫之物。”
然后從紙張之中,挑出幾張沒有太大折痕的紙,交給曹丕:“其余幾張折痕太過嚴重,這幾張較為整潔,送于公子把玩。待我改良完畢之后,在送些給足下。”
曹丕卻沒接過紙張,反而說道:“既然顯圣乃是想要靠獻此物求陛下開恩,在下怎好奪人之物?不如將著幾張折痕嚴重的給我,回家拿東西壓壓就行。”
劉玄遲疑不決:“這…”
曹丕窮追猛打:“有何不可?”
“既然公子不介意,玄當從之!”劉玄見到對方步步緊逼,無奈之下只得同意曹丕。
曹丕拿著滿是折痕的紙,興高采烈挽著劉玄而走,邊走邊道:“多謝顯圣慷慨!”
劉玄倒陪笑道:“此物造假雖貴,但于我而言并不算什么,等到我改良完畢之后,再送許些給公子看看,何為真正紙張。”
曹丕調笑道:“在下拭目以待!”
劉玄突然拍腦袋怪叫起來:“公子幫我如此大忙,在下還未感謝一二。”
“你我之間,何須如此?而且此事顯圣也未達嘗所愿,我如何受禮?”
“不妥不妥,成否與否不在公子!”劉玄急忙搖頭,隨后又道:“雖然距離在下生辰還有數日,而今遠離他鄉,孤身形影,不如在下明日設宴,一來感謝公子幫助,二來也趁機慶生,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既然顯圣欲設宴,不如以后就住在我家中即可,何須如此麻煩?”
曹丕不知道劉玄到底在搞什么鬼,但為了穩妥起見,還是決定把劉玄栓在身邊,這樣即使有蛛絲馬跡,也沒不用怕。
劉玄有些躊躇:“如此豈非麻煩貴府?”
但是曹丕卻不容拒絕,拍板決定:“便如此定了!”
劉玄見推脫不得,只得點點頭道:“那便麻煩了,我且回鏡花酒家收拾一番,明日退房之后,上門打擾!”
曹丕深思一番之后,同意劉玄的話:“也可!”
反正現在城門已關,劉玄就是有什么心思,他也逃不出許都。
眼見著二人到了車駕,各自上車之后,便不在言語,各自驅車前往返回。
坐在車內的曹丕,手里拿著劉玄給的皺巴巴的紙張,借著微弱的燈光,陰鷙的眼神透過一絲不解,嘴里嘟囔著:“不管你要干什么,我不讓你出城便是,一切等到父親回來,便可明白…”
劉玄行為太過詭異無常,總是給人一種神神秘秘之感,非常不安全。
不過苦于劉玄是曹操所譴之人,他也無力處置,之好將此事放在一邊。
但并不意味著事情就這么算了,他完全可以告訴夏侯淵,然后封鎖許都,所有人許進不許出就完事。
而與此同時坐在自己車廂里面,有元復汲趕車的劉玄,拿著手里的紙張,笑道:“你就是再多的計算又能如何?這個這圣旨永遠都不可能到達你手上。”
劉玄與劉協分別之時,早已將瓶中特制墨水,換成正常墨水,為了防備搜查,還故意把幾張空白紙,折皺,以區別哪張是圣旨,哪張是空白的。
只是想不到,會用在曹丕身上。
剛才如果曹丕不拿有褶皺的紙,他依然有辦法,可以取得圣旨…
沒有這份敬小慎微,料敵先機,劉玄也不敢獨自身闖許都…
時間不過一會,劉玄就再次返回鏡花酒家,召集白仁、劉沖二人說道:“事已完成,子恕、劉翁按計行事!”
“喏!”
劉玄早已安排妥當,白仁明天會與劉琦等人,帶著圣旨潛逃出許,然后收攏當初的鄉親,給錢他們一路南下。
至于白仁等人,會穿著曹軍將士的戎裝,然后在約定好的地點等著劉玄。
當然這關鍵就在于劉玄如何逃出許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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