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批人當然是閹黨,而且還必須是北地的閹黨成員。
能夠放棄北方基業,死咬著牙,跟著南明小朝廷一路堅持到如今的閹黨成員,至少在忠誠問題上已經沒有大礙,至于人品和操守,這向來不是朱聿鐭所操心的問題。
只看看崇禎朝時,滿朝的正人君子干的人事,朱聿鐭就覺得他更喜歡真小人一些。
起碼這些人是拿錢就辦事,不像是正人君子們,拿了錢之后,還得先醞釀個幾日,再商議個十幾日名目問題,然后既當了婊子,又將牌坊修的又高又大。
在這幫效率極為低下,每日間除了罵別人這錯那錯的正人君子操縱下,敢做實事,能做事的官員不是被罵自閉,便是被罵的退群,干事的越來越少。、
畢竟多做多錯,少做少錯,不做不錯,每日間忙死忙活,哪有舒服的抄著手,專挑別人的錯來的容易?這種情況下,自然是空耍嘴皮子,大言指點江山的噴子卻越來越多。
到了崇禎朝后期,朝廷中已經基本沒人干活了,大家上個朝都是在鍛煉嘴皮子,相互指責踢皮球,好好的朝會完全被這幫嘴破子們變成了菜市場。
一群嘴強噴貨,外再加上一個性情急燥,又沒什么水準的拼命三郎般,越做越錯的皇帝共同努力下,唯一苦了的只有大明,直接朝著萬丈深淵一去不回頭。
朱聿鐭自然不喜歡跟一群嘴最噴子吵架,在拳頭更硬的情況下,他更喜歡砍人。
本來這工作最適合的人,是廣州城外他創立的書院里的那群烈士遺孤們,但眼下書院剛剛起步,想要這些人派的上用場,沒個三五年,根本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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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真正能挑大梁的時候,估計都得十年之后了,他根本等不及更耗不起。
既然這些人用不到,那北地被掩護的閹黨成員便成了次優選了。
首先這些人家產全在北方,在江南大動干戈根本損不到他們分毫利益,其次這些人肯定不會放過收拾這幫子宿敵的機會,最重要的是,在這場變革之中,他們注定能夠從中分一杯美羹!
這個稅務總理衙門的第一任天官,朱聿鐭心中已經有了人選,那便是之前朝會之時將江南文官們惡心了個遍,戰斗力極強的戶部郎中彭溫韋。
另外那十數位閹黨人士,朱聿鐭覺得除了留下三兩個在朝堂上與自己搭臺之外,其他人都可以直接塞進這個稅務衙門之中。
如今南方大定,北方雖然消息還沒有傳回來,但估計這一手海路登陸偷襲的大計,絕對是會出乎所有人的預料,起碼歷史上的滿清見識到這手絕活之時,是在兩百年后了。
這次前往北方的艦隊規模極大,所攜帶的物資更是充裕,幾乎將朱聿鐭的家底搬去了近半,若是能夠偷襲得手,守住一座大城數月功夫問題應該不大。
就算滿清方面最后能夠將任良朋他們打出大陸,他們也需要面對著鄭家艦隊無休無止的海上襲擊,短時間內別說向南大舉進攻了,能夠守住漫長的海岸線,就已經可以燒高香了。
而南方基本上已經平定下來,士紳階層在沒有外力的干預下,想要反抗自己,絕對是一件取死之道。
更重要的是,這一次大變革下,各地的降軍也是可以從中分一杯美羹的,可以讓他們更快的融入大明的圈子里。
唯一需要擔心的便是云貴二省的西營,這是一支不可侮的大軍,尤其是孫李一旦聯合起來,估計整個東南都得震動三分。
雖然如今闖營與西營打的熱火朝天,但朱聿鐭卻是明白,闖營雖然如今得到了自己絕不追究的承諾,但對方卻勢必還會對大明朝戒心依舊。
輕易之間,是不可能為了大明將自己的本錢全部拿出來的,能夠將孫可望牢牢堵在貴州出不來,就已經是闖營上下能夠拿出來的極限誠意了,更多短期內就不要多想了。
而朱聿鐭要的也只是如此而已,他需要的是一個相對完全的環境,可以讓他放開手腳整理內部矛盾,將一口口啃食大明血肉而肥碩無比的豪豬放血吃肉,將元氣先補充過來再說。
至于說因此讓整個江南百業凋零,朱聿鐭覺得完全就是杞人憂天。
權力真空這東西根本不存在,少了你劉老爺,還會有無數個王老爺爬上來填補這個空位,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斷層的危險。
金錢的價值就在于流通,不能流通的金錢就是垃圾,而偏偏就是這些大士紳們手中握著最多的財富,卻是只肯埋在地下,讓市面上的貴金屬越來越少,人們越來越窮。
他將這些錢財拿出來,作用就完全不一樣了,他朱聿鐭可不會死抱著這些東西不放,畢竟他要花錢的地方太多了!
估計到時東南的各行各業都會因為他的訂單刺激下,讓整個東南不再死氣沉沉,會因為財富的重新大分配而渙發生機。
朱聿鐭如今最擔心的是,這些人會不會扯虎皮做大旗,十倍百倍的放大他的變革,不僅將一些可以拉攏,或者說暫時穩定住的士紳逼反,最后更會因為禍害地方讓江南處處烽煙。
對于這一點,朱聿鐭是絕對相信文官們能干的出來的,閹黨雖然是閹黨,但歸根結底也是文官集團的一員,他們干起這種事來,可能會比那幫正人君子更加的不要臉,更加的狠辣下作。
雖然這些閹黨們在地方上的行事,會有錦衣衛監督他們,同時也會有東廠的人伏于暗中跟隨,按理說應該不會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來。
朱聿鐭最擔心的就是這三方本就是一家,而且還都不是省油的燈。若是真個因為利益共通的原因彼此勾結起來,欺上瞞下,將他的耳目完全封堵還是小事。
若是因為巨大的利益被人收買或者鉆了空子,那對于他來說,就委實是一場災難了。畢竟朱聿鐭是怕死的,為了這一場大變革,他甚至已經做好了不再輕易出宮的打算了。
完全將希望寄托于別人有面對海量財富而不動心的操守上,朱聿鐭覺得這委實是愚不可及的想法。
既然無法做到化身無數,親自監督這些人行事,那引入競爭機制,就成了一種必然。
而且這個監督方必須不能與這三方利益共通,最好是與他們的利益背道而馳,這才能形成真正的監督。
但思來想去,朱聿鐭卻是覺得有些矛盾和抓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