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小萌的提示或指點,也是一種掛。
盡管措辭或許不中聽。
周行被其嘮叨后,不以為恥的輸入了個笑臉的顏表情,就安心的繼續演戲了。
“衛昆,來為灑家護法!”周行吼了一嗓子,隨即就地跌坐,假裝開始運功療傷。
實際上他在品味這如意法身的好。
當然,聶璋也一直被他盯著。
他可是有視網膜內置CED(戰斗力探測器)的掛,之前跟老劉大打出手,一大原因就是數據顯示,老劉戰斗力在激增。
有著這樣的動態提示,周行就能知曉對手目前的狀態。
盡管顯示動態數據,而非定測數據是需要額外燒錢的,但這仍舊很值。
至于如意法身帶來的好處,無縫切換是一個,更重要的是,預備的法身,狀態極佳,法力是滿的!
這也就意味著,他未來只要神識夠,大可以通過切換法身來強化續戰能力,以及戰術戰技的多樣性。
如此一來,回氣丹之類的丹藥就省下了,而剩下的就是掙下的。
“還有,切換之后,原本的法身也完全可以在一個更棒的環境中,甚至是專屬環境中恢復。
大千之胎就很棒,可惜被鎖,無法使用。
活袋太差了,怎么也得是便攜靈所,才好布置相關的恢復施陣法。尤其是有了五行分身后,五行之力的恢復補充更苛責。
哎呀,這都是錢,還得給大千之胎交日租費。不行了、不行了!快破產了,必須得賺錢!做任務、做任務!”
周行心中一通胡琢磨,而角落里原本正享受練功快感的衛昆,被蜃靈操控,顛顛的跑過來給周行當護法,一臉的忠心耿耿狗腿相。
至于聶璋為什么能飛天,在小萌的提示下,周行有了些推測。
圓光寺是建立在巨掌狀的巖山上的。
之后血祭導致封印解除,黑蜂群起就是證明。
然后天翻地覆,貌似是被巨掌扣在大地上了。
可換個角度想,如果這一扣,并非釜底抽薪、巨掌動而地皮不動,而只是原本的天成了地、原本的地成了天呢?
也就是說,不管巨掌是個什么狀態,掌中之物,圓光寺也好、寺里的人也罷,始終都在掌中,巨掌本身給了這些物或人足夠的引力,使之沒有感覺上的變化,仍舊以為是腳踏大地。
若這個假設成立,那么現在仰頭看到的藤石月,其實就是擺放在真正大地上的仙物。反倒是人們,都是大頭沖下、倒立于天地間的。
至于這種可能性有多高。
周行琢磨著,怎么著也跟地皮不動而巨掌反扣的操作呈五五開之勢。很難說哪個更高明,更難做到。
但如果真是他猜測的這般,聶璋的飛天就比較容易解釋了。
只要跳到一定的高度,就會進入一個無形的零重力場。這個場,是由巨掌生成的人造引力、與大地本身的引力相互作用而形成的。
有了這解釋,從而證明聶璋也是在演戲,而非真的實力大提升,周行就可以一邊看其表演,一邊暗中運轉蜃種了。
以多羅幻真為根基的蜃種運用,入侵方式分兩種。
第一種稱作神識傾徹,說白了就是精神力攻擊。
這種攻擊方式,不似地藏相的五陰熾那么有格位,是相對較易被警覺和防范的。
只要對方具備一定的專業認知,知曉神識攻擊的陰詭可怕,有一定的防范意識,再輔以法器,那么至少也不會是中招而一無所覺。
當然,若是攻、防雙方,在相關力量上形成了絕對差距,那就會‘暗算無常死不知’。
第二種入侵方式,稱作心窗映射。
俗話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
從科學側的生理角度講,眼球后面的神經束豐富密集,并且跟大腦連接緊密。
因此眼睛是幻術入侵的主要途徑。
而幻術達人的眼睛,一如美杜莎之眼,不能與之對視。
周行自然還算不得達人,達人對應的是登堂入室的技法級別,是技法十等中的第五等,而他如今在第七等,略有小成。
也正因為如此,以心窗映射的方式種蜃種后,也就需要更多的時間去養。
畢竟‘映射’是先虛后實,而‘傾徹’是直接塞,前者明顯更隱蔽,但無法立即發作。
聶璋已經被他種了蜃種,但以聶璋對付五陰熾時表現出的能力和效率,早發動頂多也就是爭取到一剎那的‘恍神’優勢。
而以他目前的實力水平,想要將這一剎那利用好,把握有限,畢竟速度不是他的長項。
更何況,所謂長項在實戰中也是一個相對值。尤其是面對聶璋這類戰力不穩定的猶如行駛中的過山車般的人,很難保證長項就一定長到能占優。
結果,周行能忍得住,聶小倩卻是不愿忍了。
她自別院中行出,后面跟著三對人,大和尚云覺和聶風是一對,蔣氏跟聶云是一對,聶璋之母黃氏與總角年紀的男童是一對。
這三對人此刻都渾渾噩噩,就如趕尸人所干的行尸,行進時透著一股子機械式的僵直感。
周行承認,這不是什么偽裝,因為對演技的要求太高了。
“聶璋,將通靈玉交出來,否則,聶家將在今天滅門。”
正臨近藤石月吸攝神石之力的聶璋并不為所動,繼續抓緊時間攝能。
聶小倩冷笑了兩聲,走到黃氏面前,探指在其身上連戳幾下,黃氏便清醒了過來,但被封了穴道,掙扎了幾下發現動不了,又見周遭景象陌生,陰寒之氣迫人,便忍不住呼喊:“三伢!三伢!幫幫我,我不舒服…”
周行看的鬧心,暗中咒罵:“咋還上演這一出,就不能一家子都是狼滅,死不足惜么!”
然而事實證明,聶小倩貌似還真就拿住了聶璋的要害。
老母的呼喊,頓時就讓他不淡定了,忍怒開聲:“聶家養育你十六年,不缺你吃穿用度,事事也盡由著你,何至于此?”
聶小倩一臉的不耐煩“行了,都這時候了,你這演給誰看呢?當我不知道你這唯一的善,也是偽善,是為了得通靈玉而不得不發下心誓,才有了這孝行嗎?”
聶璋眉頭緊蹙,沉聲道:“這不是真相!而不管這是誰跟你說的,都絕對是居心叵測,你不要相信…”
話還沒有說完,聶小倩便一掌拍下,‘咔嚓!’黃氏的右上臂便被其打斷,斷骨都頂到袖子而顯出形狀。
可憐黃氏老年癡呆癥嚴重,即便是這樣,仍舊是那句:“三伢!三伢!我不舒服,幫幫我…”只是聲音更顯凄楚。
“你這畜生!”聶璋身上熔光一閃,終究還是沒忍住,嘴里涌出一口血,他‘嗖!’的一下從天上飛下來。
而封了黃氏穴道、為其止血的聶小倩則以手指頂在黃氏太陽穴上。
聶璋投鼠忌器,不敢靠近,落在三米之外。
聶小倩看了眼聶璋垂落的右臂,道:“你若現在還能用右臂,我就信你。”
聶璋的右臂確實被廢了,不是生理原因,而是靈魂方面的限制。
不過聶璋此時已然不打算講理,他道:“你發心誓,不傷害我母親,通靈玉就給你。”
聶小倩撇嘴,心道:“繼續演是吧?行,姑奶奶陪你。”
實際上,她主要是擔心聶璋的后手,畢竟聶璋積威日久,其陰險狡詐的特征早已深入人心。
聶小倩也不廢話,額頭前亮起一團微光,隨即發心誓。
這種誓約,只對超凡者有效。是以自身的超凡力、乃至道心為誓約目標。從而構建‘念鎖’。
對于絕大多數超凡者而言,超凡之力就是根本,是最強烈的癮癥,而修行時,往往也確實有種比嘿咻還爽的愉悅感,尤其是功力大進,通過某個關隘時,多巴胺分泌超量,嗨到無法形容。
也正是因為這種依賴性,心誓顯得格外有份量。不能修行,生不如死,這也是為什么說廢人修為,比殺人還殘忍。
聶小倩立下誓約,額前微光猛然熾烈,這代表心誓激活了。
聶璋在自己額頭上一抹,一塊銅錢大小,透明的特殊玉石出現在這手中。
這就是通靈玉,看起來就像是被特殊透明薄膜封住的一團能量,若非這內中的能量如水液流轉,想要辨認都很難。
周行意識到,這物品多半跟琥珀胎有著密切關聯,而即便聶璋靈魂離體換軀殼時,魂魄之光也是包裹著它飛移的,可以說是魂綁之物。
聶璋拋出通靈玉,聶小倩探手抓住,其額前微光再次熾燃,隨即隱去。這代表心誓成立的條件得到滿足,徹底完成了。
聶小倩把玩著通靈玉,咯咯一笑,人忽然間就化作一團幽影,眨眼間就來在聶璋身前,手起手落,‘砰!’直接拍扁了聶璋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