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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一章 大吉之卦遇蓬風,金帳武士打白工

叮鈴鈴酒肆門前的鑾鈴被觸動,過門而入的兩人格外顯眼,皆有非同凡俗的氣質當先那玄紫袞服加身的青年抬眼,自四方一掃而過,光景盡收眼底,他漫步而過,挑了間靠窗戶的席位坐下  那跟隨在后的王思遠大袖飄飄,拍出銅錢落到了長柜上道“兩壺北地的白原冬;聽聞你們這里的冷茶頗有名聲。”

他微微一笑,加上手中的算籌,到正有幾分算命先生的高深之感窗邊席位上,王騰聽著四下喧囂的交談之聲,欲要自其中得到些消息  酒肆茶館,歷來是三教九流的混雜之地,高手,地痞,皆混跡其中,是四面消息流通的交匯之地。

王思遠入座,手中把玩著算籌,一旁的小廝送來兩壺冷茶,乃是北周特有的泡制方式,加上獨特的環境,別有一番風味“雪山邊境,似乎聽聞冒出了金帳武士的蹤影!有人傳言,那里曾經有寶藏洞府留下,很可能關系到昔年的一位法身高人。”靠角落的一張席位里有挎著長刀的漢子低聲嘟囔著,他灌了一口清酒,咂吧兩下嘴,似乎有些不夠味,索性便講起了最近的見聞,對此很是關注“嘿嘿,雪山邊境恐怕是沒什么人會注意到了,近日咱們北周的京都可是都變了天,那位···算了,不提,不提了,還是講講草原上的那幫家伙吧。”一旁帶高帽的男子正欲開口但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還是沒有開口,又順著金帳武士的話頭說了下去  聽聞此言,旁座離得近些的一位宗門子弟亦是輕咦道“我派長老自雪山邊境回歸時也聽聞了此事,似乎草原的金帳武士在那里搜尋著什么,為某件事情坐著準備,一位想要去查探的外景高手都被打傷了。”

“什么!如此猖狂,在我北周邊境還敢這么猖狂,得虧他們運氣好,挑在了這個時候,不然有他們受的!”有穿著勁裝的年輕人罵罵咧咧的開口顯然對草原勢力也很不滿,但如今北周京都也是風云變幻,那位瘋王竟是證得了法身歸來,是所有人都不曾料到的,一下子便變了天幾根算籌均勻的掉落在桌面上,拼湊出一副向上的卦象“如何?”王騰輕啜茶水,淡淡的清香蘊藏涼水之間,透發一股另類的冰寒之意,自喉間流向肺腑,渾身清涼舒爽  他看向王思遠,在聽聞到金帳武士消息后,這位算盡蒼生便起了一卦,觀其神色,似乎另有發現。

“水地比,此乃上上卦;象曰:順風行船撒起帆,上天又助一蓬風,不用費力逍遙去,任意而行大亨通。”王思遠指節輕敲桌面,微微露出笑意,顯然這般卦象是大吉之兆“原來如此,看來這金帳武士便是咱們的蓬風了。”王騰輕笑,隨手放下飲干的茶水,長身而起這雪山邊境離此地不算遠,但也不算近,若要趕上這股蓬風揚帆遠行,可得抓住時候王思遠笑而不語,收起算籌,施施然跟起  “這兩人似乎看著有些面熟。”再見兩人,柜臺前的清瘦中年男子微微皺起了眉頭,這樣的長相,這樣的裝扮與風姿,似乎在哪里聽過?

  “潑皮兒,你眼力勁足,瞧瞧那兩個大晉人士什么來頭。”能在此地開上酒肆的,自然混得四通八達,也算有點眼力價,見來者氣質不凡,收斂了嗓音。不帶半點粗話。

那盧龍口音的漢子聞言轉過頭,細細打量著,暗自與自己聽聞的高手形象相對應  清瘦的中年男子目送著兩人離去,卻見那盧龍口音的漢子面露驚色,難以遮掩。

  “玄天少帝,算盡蒼生!”他脫口而出,滿是震驚。

  “什么?盧龍口音的漢子和他的同伴皆是目瞪口呆。

“地榜有望的玄天少帝,和興云之宴一步登天的算盡蒼生?!他們竟然北上來此?”清瘦中年人神色一震,難以置信  他推測可能是大晉來游歷的高手,但不曾想會降臨這樣兩位外景大人物!

  要知道,那位玄天少帝,在錦江連斬四大絕頂高手,已然有了幾分宗師的風姿氣度,不見得比登臨龍尾的幾人差了!

  那位算盡蒼生,亦是雙劫加身,一步登天的猛人;這樣兩位天驕人杰,竟是聯袂而行至北周,為的是什么?

一下子,酒肆內就喧囂了起來,不少人對視一眼,立馬反應了過來  多半便是他們方才提及的,金帳武士!

頃刻間,便有大半身影沖出酒肆,想要尋覓方才兩位人杰的身影,不論是指點也好,交談也罷,都將成為他們生命軌跡中的榮耀“來無影去無蹤,打破天人界限,這便是外景吶。”有人輕嘆感慨,這便是機緣了,可遇而不可求貴人當前,卻無一人能把握住時機,便是他們自己沒有那個緣分了,強求不得高空間,云霧堆疊成片,一股腦的糾纏在一起兩道身影御風而過,穿行了一日有余,方才抄近路趕到了雪山邊境此地離北周境內有不少的距離,他們也不曾深入,故而沒有耽誤多少時辰天陽高舉,金輝斑駁,映照在坑坑洼洼的山地間  蜿蜒的峽谷就像地面的一條傷口,蜈蚣般趴在皚皚白雪之中,多有積年不化的寒冰,反射著晶瑩的光芒。

  左側崖壁之上,屹立著兩人,為首者面向大日,吞吐陽光,呼吸間流淌著若隱若現的火焰。

  他容貌年輕,二十來歲的樣子,眉眼間藏著幾分倨傲,頭戴皮帽,身穿銀白色緊身長袍,在大日照耀下,閃爍著微光,仿佛由一塊塊鱗片縫制而成,氣息貫通全身,上與大日相合,下勾地底深處的磅礴,端得不凡。

在他的身后,還有一位貌美女子佇立,兩人交談,時不時朝著北邊望去好似那里有什么事情發生一般  “師妹,待我再修行一段時日,便有把握挑戰門內的長老了;屆時外出游歷,定要帶你南下一覽大晉風光。”

  “可據說南邊武道昌盛,天資橫溢者層出不窮,非我們極北可以比擬,以前不是沒有前輩南下游歷挑戰,但他們往往遭受嚴重挫折回來,有的更是失去了武道自信,于心靈內留下無法彌補的隱患…”

兩人打情罵俏間,女子心中也微微憂慮起來,極北宗門家族或多或少與來極北尋覓天材地寶的外景強者打過交道,讓他們對南邊不至于一無所知  但一知半解最是容易自我想象,加上有些遭受慘敗的前輩作為例子,難免形成一種下意識的閉關自守。

嘎吱,嘎吱堆積的雪道被掃開,有人影自山谷間穿行而來,引起了這對師兄妹的注意  “你的卦象,便是指向此處?”

  “一路向北,讓蓬風再吹一會兒。”

有淡淡的交談聲傳來,伴隨著天地之力的肆虐波動,須臾間便開出了一條寬廣的道路那是兩位俊美的青年,為首者高眉薄唇,只是一路向前,足下便有重重波光卷起,粉碎山石,擊穿冰層,無物可擋  “外景高手!竟然還這么年輕。”那師妹驚呼,觀兩人的打扮,顯然是大晉人士,這便是南邊北上的高手嗎?

  不過相仿的年紀,竟然已經成就了外景!

“南邊的高手,竟然這么多嗎···”名為陳釗的北地天驕有些期待,又有些茫然,只覺以往坐井觀天,而今方知曉天高海闊  等等,他們這個方向?不是先前那幫金帳武士探索的方向嗎,豈不是要撞上?

“前輩!前輩!那里是金帳武士的聚集之地,不可擅自闖入啊。”他心中一急,高聲呼喊道先前便有一位北周的外景高手來探查,不慎踏入了那片區域中,竟是被幾位外景層次的金帳武士打斷四肢丟了出來手段之殘忍,行為之霸道令人發指  況且,這兩位雖步入外景,但如此年輕,就算是戰力超群,又如何比的那幾位常年廝殺,沉淀數年的金帳武士?

但可惜,他離得太遠了,縱使高呼也難以引起那兩道身影的注意或者說,他們并不在意那群所謂的金帳武士,只是陳釗不知,糾結之下還是與師妹一同施展縱提之術,身形一動,追逐而去  若是能提醒上,那自然是極好的,自己也能與大晉北上的天驕交流一番,不能一輩子只呆在北地。

  咔擦!

最后一層冰川被擊穿,王騰與王思遠邁步而出,眼前登時開闊無比  白雪堆滿厚冰,冰層封鎖湖面,一眼望去,難見雜色,白茫而蒼寥。

  這座冰湖方圓何止千里,幾有北海汪洋之感,上空不斷出現爆炸,天色時暗時明,時有火雨傾盆,時有黑白元磁鼓蕩,如同末日來臨。

細細看去,那是四道身影在持續出手,圍住一片湖面區域不停的轟擊著,倒是引人注目  轟隆!咔擦!

也不知持續了多久,那片冰湖上終于出現了一道裂縫,旋即有華光流露而出,溫和清亮,好似有什么事物埋藏在地下一般  “哈哈哈,開鑿了這么些時日,終于將陣法打破了!”

  “這下子將寶藏帶回去,日后的大計也能派上用場,說不得還能分潤些好處,提升修為。”

三位金帳武士面露喜色,他們跋涉至邊境開掘,自然是奔著好處來的,這處冰湖在古時傳聞為一位法身高人的獨居之所留下了他的傳承與神藏,包含了不少珍稀之物,故而才有人動身前來開掘“找尋出來便好,不過,在此之前,還是要處理一番擅自闖入的家伙。”一直盤坐在角落冰霜中的身影開口,無形勁力迸發一下子吹拂開了遮蔽之物,顯露出長生教薩滿的打扮,他目光冷幽幽,徑直望向打破冰川而來的兩道身影“這便是蓬風了,助力我等,也無需再出手開掘了,不錯。”王騰滿意的點點頭,絲毫沒有在意眼前的三位金帳武士與薩滿  王思遠瞥了一眼流露毫光的湖面,亦是露出笑意,似乎與這位玄天少帝共行之時,氣運都會有所眷顧呢。

“不像是北周的打扮,倒像是大晉人士,可惜了兩個小子,要為自己的莽撞丟了性命。”一位金帳武士冷笑,面露嗜血之色無論如何,他們都不可能放過闖入者,尤其是在寶藏挖掘出來后,更是不可能讓消息流傳出去  故此,眼前的兩人必死無疑,活著,便會威脅到他們的利益。

他緩緩上前,天地之力匯聚,手中多了一口三尺三寸三分長的透明之劍,仿佛由一截萬年寒冰直接鑄造而成,晶瑩剔透,反射微光,繚繞寒氣“阿彌陀佛,這么年輕的外景倒是少見,可惜就算再天才,修行時間始終是遠不如我等,至多不過初入罷了。”其中一位金帳武士出身草原佛教修的是大金剛神力這護法神功,此時,他背后金剛屹立,一根齊眉銅棍以沉重之勢揮舞而來竟是直接出手了,剩下的一位金帳武士則操縱起元磁之力封鎖退路,隔絕波動傳遞向外界三人配合默契,在草原上便有豐富的同級搏殺經驗,不是年輕后生所能想比“金帳武士,咳咳,果然有長生教薩滿帶領,否則也難以奈何陣法。”王思遠隨意抬手,三思劍猛地刺出,方圓十里變得幽暗無垠,四周盡是點點繁星  伴隨著天地之力的流動,一顆顆繁星由小變大,由遠及近,從“天”寥落,仔細一看,每一顆星辰都是一道遵循天地軌跡的劍氣。

  轟隆,轟隆,轟隆!四股截然不同的天地之力交織轟鳴,崖壁一段段垮塌,積雪融化,氣流飛散。

王思遠身形穿梭攻伐之間,腳踩八卦之位,總能恰到好處的避開兩位金帳武士的招式“跨過一重天梯的絕頂高手,竟如此托大,若是你為草原人士,或許還能共享一番;可惜,你是大晉的天驕,于情于理,我都不能放過你。”長生教的薩滿操著一口僵硬的大晉官話,冰冷的闡述著殺意他同樣是跨越了一重天梯的絕頂高手,否則也無法統帥三位金帳武士  此刻心中殺念澎湃,身前顯出一張長弓,此乃模仿神兵射日弓所造出的極品寶兵,古樸厚重,反扭而成,散發著毀滅之意。

  他指節搭上,弓弦微動,大日浮現,雪花消融。

  厚重古樸的反曲長弓被長生教薩滿用力但快速地拉開,一道漆黑扭曲的長箭徐徐成型,散發著驚天動地的毀滅氣息,遠處仿佛有一輪大日虛影出現,直接下墜。

他鎖定了王騰,因為敏銳察覺到了此人外景五重天的實力,比他都要高上一籌,雖自負人手眾多,但也不敢小覷,直接全力以赴  手背都因為用力過度而凸出青筋,猛地放開,嗖得一聲射出了長箭。

轟的一聲虛響,四周霧氣全部消失,長箭穿透虛空,如一輪浩瀚大日升騰而起,兇猛射到王騰身前驟而有炎炎熱風自箭矢中激蕩而出,消融冰雪,吹起了王騰額前的發絲衣角輕漾,玄紫之色在赤光的照耀下愈發晶瑩他卻不急不緩,悠悠抬起雙眸,嘴角勾起,似若輕笑在他的身后,赫然浮現出了一尊天主法相,手持三生玉碟,腳踏波光長河,袞袍帝冠,人道薪火與天道高渺并存只一瞬,便探手而起,大袖上有蟲魚鳥獸,山河草木之相,在他的掌指中,則顯化出農耕牧織,薪火繁衍之景  天道在上,人道永昌!

以人之身,行天之道  “人皇法相?不,天帝法相?這到底是什么人!”長生教薩滿心中大震,怎么會有這樣的生靈,將人道與天道統御一身?

  莫非真有人能演化出那至高的道主之相?他是人皇遺族,還是來自玄天宗!

此刻,時間像是過的很快,又像是濃縮到了一瞬;電光火石間,他心中浮現了一個名諱風雪山神廟,斬黃眉上人,獨眼魔君,生死無常宗長老  錦江之上,斬不仁樓綠階刺客,斬北斗星君,武曲星君,山岳正神,四大絕頂高手!

  玄天少帝,五方帝刀清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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