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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9章駱濤有事也是來蹭飯

大熊貓文學    1979閑魚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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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先生自帶書卷氣,戴著眼鏡,手提著塑料編織的菜籃子,從前院走來。

  見到人駱濤就趕緊迎了上去,“袁先生,您說您怎么還去買菜了,我又不是外人,中午隨便吃點就可以了。”

  不過,駱濤有一個疑問,袁先生她老人家可是一位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女先生,之前也介紹過,年輕的時候可是連小蔥和蒜苗都分不清的千金小姐。

  平時買菜可都是王先生騎著他那,有可能比駱濤年齡還大的老牌自行車,挎著菜籃子去買菜。

  今兒怎么顛倒了過來?

  就算心中有這等疑惑,也不能相問。

  再說了人家老兩口買個菜,誰去?誰不去?用得著一個外人(咸人)議論。

  說話間,駱濤就從袁先生手里邊接過了菜籃子。

  她笑著拍了拍駱濤,“你可好長一陣子沒來了?都干什么去了?”

  這天兒聊的不在一個頻道上啊!

  一手提著菜籃子,一手扶著她老人家進屋,邊走邊說:“咳,您老又不是不知道,我現在除了管理那兩個破公司,就剩下開會了。”

  進了屋,把菜放在黃花梨的案板上。

  王先生見夫人回來,趕緊起身,忙關心道:“今兒怎么回來的這么晚?”

  看來袁先生可不是第一次去買菜。

  也能看出來老頭兒真關心老伴,連買菜來回的時間都掐的這么準。

  “哦,我走著回來的。”

  “怎么走著回來,不是有公交嗎?”

  袁先生先招呼駱濤坐下,又勸王先生不要著急,之后耐心講了一下她在菜店遇到的情況。

  “怎么漲的這么厲害?沒聽說京城也要漲啊!不是先從滬海開始嗎?”這最后一句是問駱濤,在場三人就他參加了這個會。

  駱濤隱隱感覺到這不是詢問,這是準備拿自己開刀。

  這必須要解釋一下自己可是良民,一心一意為人民服務的好同志,“這個我還真不知道,上面下發的文件是說先把滬海作為試點,別地兒倒是沒說。

  不過,最近我也聽了不少,南方幾個地方,已經開始跟進了,至于京城,袁先生不說我還真不知道。”

  駱濤又覺得剛才的話沒力度,又快速加了一句:“對于這事我可是持反對意見的。”

  王先生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意思不明且又非常自然,我信你個鬼,你就是個小資本家。

  從袁先生那里得知,京城的菜價整體浮動上漲百分之十左右,雖然不多,但是上漲的苗頭已經顯露了出來。

  “唉,今年看樣子大家又要吃點苦了,物價漲了也不知道工資給漲不漲?”

  這個問題問得好,幾千年來一直不變的提問?

  好像沒每一個時期都有不同的解答,…此路漫漫最終都回歸到了本質上。

  工資什么時候漲?漲多少?

  “您老就別想這些了,這一關是一定要闖的,上面下了決心,誰都改變不了,…但愿那些倒爺們能收斂一點,別把民眾當成了韭菜…”

  “我不懂什么政測,今兒就是一問。”王先生對這方面也是很忌諱,不愿接著聊這個話題。

  他們是一批接受教育的一批人,深深地明白什么叫做政測。

  也知道文人和政志之間有多么大的一道鴻溝。

  接著他略有所指的問駱濤:“你小子就不想跟著摻合一下?”

  這話除了家里人和已經仙逝的張先生,也就面前這位其貌不揚的老頭兒敢說出口。

  不過,對于這個問題駱濤沒有任何藏掖,“我是不想,但說到底我也身處在生意場中,就是不想也難撇清楚,…”

  駱濤一一給他舉例,西昌旗下的菜籃子工程,這都是在上面允許漲價范圍之內的生活必需品。

  “我現在能做的只有保證西昌不參與哄抬物價,至于別的,跟你們二老說實話,我是無能為力。

  建議的信,我也寫了,可都被他們的太極拳打了回來。

  時代變了,只有上面能壓的住他們,別人是不行的。”

  駱濤這不是說空話,……

  “也是,我是老的看清時代了。”王先生感慨道。

  “您怎么算老呢,…”

  “你甭給我扣什么帽子,我啊也不愛理會那些糟心的事,現在的我就想整理一下我前半生所思所想所悟。”

  駱濤趕緊捧了一句,“還是您老活的通透。”

  王先生搖了搖頭,很不認可駱濤所說的話,指了指駱濤道:“你小子比我活的通透。”

  駱濤跟王先生目光相碰,兩人皆是一笑。

  袁先生:…

  這爺倆今兒打的又是什么啞迷?

  “你今兒來除了給我送金魚,還有別的事嗎?”

  聽聽老先生說話,字正腔圓,音節倍正。

  一個“送”字,直接把兩人的光輝形象展現了出來。

  這話還透露另外的意思,東西也送到了,你要是沒別的事,就回去吧!

  駱濤是揣著明白裝糊涂,怎么可能理解了意思,還要照做。

  這紀錄片的名字到現在還沒有定,今兒來就是想向老先生求題字。

  駱濤原本想直接套用《舌尖上的中國》,可是,這樣以來又會被一些人說沒水平。

  畢竟,有前車之鑒抄《人生》的時候就被一些大師們吐槽:有本事怎么不自己寫一個。

  作者菌很有話說:我踏馬做夢都想。

  抄《人生》文中都說了就是懷念路遙先生。

  有些人就會上綱上線,意淫。

  有些事說出口心里立馬舒服了很多。

  書歸正傳…

  不用吧,作者菌又實在是想不出別的好聽又響亮的節目名字。

  就這點小事到現在還耽擱著呢?

  “也沒有別的事,就兩件小事需要麻煩您老人家。”自從跟王先生混熟之后,駱濤也摸得清王先生是什么性子,害怕他拒絕連忙道:“您別忙著拒絕,真的就是小事。”

  駱濤這么把話挑開了說,王先生那是真不好意思說出拒絕的話。

  他示意駱濤講。

  駱濤微笑著道:“一是想找您老給題個節目名字,二來就是借著您老的威名,請幾位朋友吃個便飯。”

  “我就知道這小子今兒來沒好事?”王先生手指著滿面紅光,人畜不害的駱濤,對袁先生抱怨道。

  袁先生忙著在一旁摘菜,耳朵聽爺倆說話,但一直都沒什么插話。

  現在對于王先生的抱怨,她也是微笑著替駱濤說著好話,“孩子有所求,能幫的還是要幫一下。”

  駱濤聽到這話,感激涕零,別的話都不要說了。

  只有摘菜。

  才能報答。

  “這小子現在變的太油滑了,他自己就是個大作家,找我題什么名?

  憑他現在的身份,這京城還有誰是他請不來的?”

  駱濤只能在心里面說:通透。

  面上還是表現出為難的模樣,“王先生,您老這就冤枉了我,在您老面前,我哪里算是什么文化人。還有這幾位還真的不是我能請動的。”

  “哦,誰的架子這么大?”

  駱濤直接了當的說:“您和汪先生還有豐澤園的王義均先生…”

  汪先生是我國著名的作家汪曾祺先生,“中國最后一個純粹的文人”,他愛好廣泛,又深研美食多年,還是位寫散文的大家。

  文案要是交給他老人家寫,絕對沒誰了。

  至今猶記得前些年他寫的《端午的鴨蛋》,愣把家鄉的鴨蛋給炒火了。

  也如后人讀沈從文先生的《邊城》,老是把書中的地名跟現實中的地名進行聯想,然后鳳凰古城火了。

  歷史證明文人才是史上最厲害的炒客,他們中有人炒自己,有人炒別人,有人炒故鄉,有人炒他鄉…

  當然現在人也喜歡炒他們,炒他們的著作,炒他們的故鄉。

  聽說孫猴子都成了聯云港人。

  駱濤趟趟報了幾個人名,個個都是京城有名的老饕和烹飪大師。

  駱濤這是準備把他們一網打盡。

  搞一個美食界的《紅樓夢》。

  “嚯,你小子胃口夠大的,除了那幾位是老饕,其他人可都是同行,這么邀請人家說不過去吧。”

  王先生說的在理,駱濤也早就想過這事,不過,只要能把人請過來,駱濤有法子說服他們。

  畢竟西昌樓跟他們也是有過合作,請過他們到西昌的培訓班講過課,后來因為一些原因,他們也就沒去過。

  有了上次的失敗經驗,駱濤這才來找王先生,他跟這些人都熟,而且王先生身份又不一般,別人就是有意見也不會說什么。

  這要是換作駱濤出面請,這邊剛發出帖子,立馬就有人去領導那里打小報告,說他駱濤想挖墻角。

  “所以,才想著讓您老出面,…只要人請到,我就能說服他們。

  還有我向您老保證這里面沒任何個人目的,就是想介紹一下咱們中國的飲食文化…”

  駱濤是大義小情一通亂炸。

  王先生的守著的堡壘,徹底淪陷。

  他也知道駱濤不可能是那種人,剛才的話就是想提醒駱濤,現在這個檔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節目名字?等我兩天再回復你。”

  “這個不急,今年就管拍攝,不急著播出。”

  駱濤又不指望這片子掙錢,主要就是玩。這沒了金錢的壓力,自然要對片子的質量要嚴加把控。

  他可不希望西昌獨自拍攝的第一個片子就是一部粗制濫作。

  “那你今年除了這事兒,還有別的事嗎?”

  “有。”駱濤拿著西紅柿啃了一口。

  “不瞞您說今年兒我還挺忙的,要不是我管理有方,年初到年尾沒一天能閑下來。”還特不要臉皮的夸自己。

  袁先生都聽不下去了。

  提著剛摘好的菜,就去了廚房。

  但這都不能影響駱濤的發揮:“除了拍紀錄片,我還要去東山省看一下那邊跟地方合作的蔬菜基地,還有監督蓋公司大樓的事。

  今年兒變化多端,我必須還要去一趟香江,不然他們又該鬧出什么亂子。”

  王先生頗為同情道:“唉,你這一年也夠忙的。”

  “誰說不是,朱霖前陣子還勸我,不要攬那么多的事,可現在我也是身不由己,…這責任落到了肩上,注定了有些事就不得不去做。”

  不是你選擇了時代,是時代選擇了你。

  駱濤現在越來越對這句話深有了解。

  主動權已經不在自己手中,這時候只能化被動為主動,要積極迎合時代,順應潮流,推動潮流。

  這是中國最早在市場經濟大潮中的健兒們領悟到的生存法。

  故此他們存活了下來。

  作為重生者的駱濤,他更應該明白接下來該怎么做?路該怎么走?

  王先生拍了拍駱濤的肩頭,沒說話,站了起來往廚房去。

  這時袁先生已經洗好了菜,等待王先生下廚。

  駱濤進了小廚房,就盯著砧板下的桌子看,多么漂亮的黃花梨木,造型精簡古樸,典型的明式家具。

  正感慨著呢,就見桌面晃動了起來。

  王先生大巧質樸,拿著一把不知道跟了他多少年的菜刀,刀刃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著亮光,刀背整體黝黑。

  一把小蔥在他手里,就是一把任他宰割的小蔥。

  一刀下去分成兩個大段,蔥白和蔥青。

  放入碗中。

  又開始切姜、蒜等小料。

  駱濤很享受看王先生做飯的時光,每一次都能身臨其境,這就好像是自己做的飯,吃的時候倍香。

  刀起刀落,光配菜就用了十幾個碗。

  一會兒就換了大菜,一節節排骨,在大刀的鋒刃之下,由條兒變成塊兒。

  “膨~~”

  駱濤一點不擔心刀,心思全在那張桌子上,這是每一次看王先生做飯最驚心動魄的時候。

  真害怕他一個不注意,刀就落到了桌面上。

  什么黃花梨,綠花梨,就是切菜用的案板桌子。

  時間證明駱濤這個擔心是多余的,王先生切菜來就沒有過一次失誤。

  “濤子,沒什么事你去屋里做著,飯好了我叫你。”

  小廚房本來就小,三人都站在屋里,顯得更加擁擠。

  駱濤也算半個客人,袁先生便招呼他去客廳。

  “沒事兒,我就愛看王先生做飯。”

  “你是愛看桌子吧!”

  這老先生太不招人喜歡了,看透不說透。

  駱濤為了保護自己的聲譽,立馬找了一個可以墊背的,“我又不是馬衛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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