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堅具體會不會北上,單經不知道,但劉琦既然敢把這話說出來說,說明這件事應該是有譜的。
劉琦沒有必要騙他,畢竟,接納公孫瓚來荊州,可以大幅度的增強荊州軍騎兵的實力,而且公孫瓚與袁紹有過多次交手,對袁紹的戰術比較了解,讓他來荊州軍中,也可以增加劉琦對袁紹軍的了解程度。
不過單經心中還是有些沒底,忙道:“劉將軍此言當真?”
劉琦點了點頭,道:“我為何要欺騙你?公孫將軍若來荊州,對于我荊州軍來說,也是大有裨益之事,日后對陣袁紹,我也多了幾分勝算,此事對你我兩方都是有百益而無一害的,不過我需要你回去,對薊侯說明件事。”
單經急忙道:“還請劉將軍直言!”
“薊侯若是來了荊州,那從今往后就不再是一方牧守了,而是我荊州之將,一切當以我為先,我便是其主,他麾下的精兵強將,也當歸我統管,當然若是日后薊侯為朝廷立下大功,我自當向天子稟明,請陛下恩賞擢升。”
單經一個勁地點頭,道:“一定,一定。”
“你先回去,向薊侯稟明劉某的態度,若是薊侯真的愿意甘居人下,咱們再具體詳談后面來荊州的細節。”
單經隨即向劉琦告辭。
待他走了之后,太史慈和趙云便一起站起身來,來到劉琦的面前。
趙云對著劉琦拱手道:“君侯既想讓公孫瓚來荊州,適才又為何說出要代統其軍的話?要知道公孫瓚久為邊將,最看重的就是他手底下那些精銳的騎兵,君侯若要統領其眾、架空于他,只怕是比殺了他還難受。”
太史慈在旁邊補充道:“君侯就是真有吞并公孫瓚兵馬之意,也大可等待公孫瓚抵達荊州之后,再做決斷,若他不來,豈不是君侯的損失?”
劉琦的表情很是輕松自然:“這我知道,其實我壓根就沒打算讓他來。”
這話說的讓太史慈和趙云很是詫異。
好端端的有這么強大的一股戰力來投,如何不要?
見二人有些不明白,劉琦遂對他們解釋。
“公孫瓚,性格高傲,北地梟雄,一生少服于人,便是當朝太師當年在幽州,也治不住他,我不覺得論及人格魅力,太師征服不了的人,我就可以。”
太史慈道:“公孫瓚縱使桀驁不馴,但他的麾下的兵馬很是精銳…”
“他麾下的兵馬都是幽州的邊郡武人,是憑借軍功走到今天的位置的,如今公孫瓚流離失所 ,那些對他不忠心的兵將,只怕是早就散了,如今還肯留在他身邊的,必然都是對他軍功作風大為認可且只是忠心于他的人,我就是奪了他的軍權,短時間內也未必控制的了,一個不好還容易引起兵變,而且眼下我主要的敵人是袁紹,軍伍內部一定要保持絕對的統一,這才是大前提!”
趙云是河北人,雖沒有在公孫瓚麾下待過,但對這個人多少還是有一些耳聞的。
“君侯所言,甚是有理。”
劉琦又道:“我對單經說要公孫瓚屈居于我,除了是讓公孫瓚有所顧忌,不想讓他來之外,也是的告知對方我現在與公孫瓚談條件,確實是眼饞他的兵馬,而非另有所圖。”
太史慈和趙云聞弦而知雅意,很快就明白了劉琦的話中深意。
“君侯是另有所圖?”
劉琦輕輕地點了點頭,道:“有。”
太史慈和趙云都是明事理的人,沒有繼續深問。
有些事,劉琦若是不想告訴他們,自己二人非要硬問,豈不顯得尷尬?
但劉琦很顯然并沒有要瞞他們的意思。
他對二人說道:“公孫瓚手下有在強大的軍力,對我而言都沒有用,他在這個節骨眼來荊州,很有可能還會對我形成掣肘,有些引狼入室之感…而孫堅占據揚州四郡,居于江東,目下雖然是我的盟友,但說實話,他令我感到如虎在臨,對我荊州而言是隱患。”
“你們知道我適才為什么只提孫堅北上,而不提袁術么?其實若是讓他們兩人北上,九江郡和丹陽郡對于公孫瓚而言,都是可以來荊州的路,九江郡甚至比丹陽郡更近些,但我就是要給公孫瓚一個錯覺,孫堅一旦北上,則丹陽郡便是等同于空城,無人駐防。”
太史慈也是心思細膩,精通謀劃之人,他在瞬時間就理解了劉琦的意思。
“君侯是覺得,公孫瓚不會借道丹陽郡,而是會攻取丹陽郡為地盤?”
“公孫瓚,脾氣暴戾,生性高傲,目無余子,而且久在邊郡,讓他屈居于人下,最多不過一時而已,他連袁紹和太師都不服,豈會服我?”
“孫堅,當下雖與我軍演武,同時作為我軍盟友一同北上抗袁,但他豈是甘于人下之輩,而且他那個兒子孫策和周瑜,都是心懷大志,有獨霸一方的青年俊杰,荊州沃土對于他們來說,就是一塊肥肉,只要我看不住了,他們就會撲上來狠狠地撕咬一口,危險性太大。”
劉琦伸手從太史慈的桌案上拿起了一個酒爵,倒了一些清水,仰頭喝 了一口。
“驅虎吞狼之法。”劉琦淡淡道。
趙云有些疑惑地道:“那要是公孫瓚,不肯進攻丹陽郡呢?”
劉琦聞言先是一愣。
這倒還真是個問題。
但隨后,他笑了。
“我料定他一定會進攻丹陽郡,當然就算是他不進攻,來了荊州…那就來吧,雖然我不想讓他來,但若公孫瓚真的來了,我也有辦法處置他!”
“君侯高見。”
忙活了一個晚上,劉琦基本等于沒怎么睡,暗中派人送走了單經之后,劉琦疲憊的返回了自己的居宅。
昨晚折騰的太厲害了,今日白天說什么也要好好的補他一個上午。
來到自己的房門前,卻看見鄒氏倚著自己房門,一臉幽怨的看著自己。
劉琦見狀頓時一愣。
“怎么了?”
“昨夜睡的好好的,姐丈為何自己偷偷地走了?”
劉琦苦澀一笑,道:“不是偷偷的走了,而是營中有緊急軍務,不得不去處理…我昨夜基本就等于沒怎么睡,一會得好好補補覺。”
鄒氏嘆道:“妾身昨夜也沒怎么睡。”
劉琦心道,那你也比我多睡了兩個多時辰。
卻聽鄒氏突然言道:“姐丈要睡,妾身陪你。”
劉琦聞言不由一驚,急忙擺手道:“這倒是大可不必,你陪睡,我怕是這一上午又補不成覺了…”
話還未等說完,便見鄒氏走上前,拽起劉琦的手,一邊溫柔的笑著,一邊輕輕的拉扯著他走進了劉琦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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