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姆的魔法考試成績并不理想,但也…”
威廉坐在囚室唯一能照到陽光的窗邊,一本正經的朝著周邊的犯人講著故事,但這次的故事剛剛起了個頭,就被下邊起哄的犯人打斷了。
“魔法考試,什么考試?O.W.L.還是N.E.W.T?”
“閉嘴,我講還是你講?”威廉沒好氣的白了聲音最大的犯人一眼,后者嘿嘿一笑,把身形縮了縮。
“咳咳,”威廉清了清嗓子,再次聚起人群的注意力,重新講道:“湯姆的魔法考試成績并不理想,但也給他考上了霍格沃茨。”
“霍格沃茨不是考的!獲準入學的新生會直接收到貓頭鷹送的信的!”
威廉沉默了下,盯住了那個一直抬杠的家伙。
“揍他!”
講個故事而已,套用故事背景讓你們有點代入感,這玩意是用來挑刺的?
再說了,出點漏洞又不怪他,哈利波特的故事他也就是看過一部電影的水平,能記得霍格沃茨這個名字就不錯了,穿越過來一睜開眼就在阿茲卡班監獄已經夠糟心的了,他能打起精神來講故事就夠心大的了,還苛求那么多細節干什么?
要不是為了在牢房里提高地位,他連說話的心思都沒有——腦海里那些魔法知識對他來說是一筆龐大的寶藏,一如老饕遇見蒼蠅館子,挑剔的讀者遇上合口味的百萬字作品,lsp遇上秋名山…
整個未知卻滿足好奇心的新世界就在他眼前推開了門,就好像彩票刮出恭喜兩個字來,他恨不得馬上拋下這幫犯人去獨自研究那些魔法,但顯然這是不可能的事。
這可是阿茲卡班,巫師監獄——不合群的人不僅會被排擠,更會挨揍的。
這是個關押輕刑犯的八人囚室,八張鐵床被魔法牢牢的固定在地上,占據了囚室的大半空間,靠墻有個水池,馬桶在陰暗處床位的旁邊,再加上一張破舊的同樣被固定好的鐵桌,便是這間囚室全部的家當了。
八個犯人分成了三個階層,兩個能弄來阿茲卡班緊缺物資的家伙理所當然成了第一階層的人物,會說話能來事的三個包括威廉算二階層的,剩下三個倒霉蛋只能成了干活打雜的第三檔。
此刻挨揍那個就是第三檔的貨,比威廉來的早多了,犯的事不重——在麻瓜世界坐地鐵的時候嘴賤了一句,被暴脾氣的麻瓜一拳打了過來,兩人廝打后這貨沒打過人家,偷摸摸跟著在沒人的地方用魔法把對方變成豬揍了一頓后自首了,因為影響不大,最后判了三年。
“小威廉,我這人就是嘴上沒啥把門的,你也別介意,兄弟們還等著呢。”
抱頭蹲著被踢屁股的這貨也不惱,顯然踢他那幾個也就走走場面,沒下什么力氣。
在阿茲卡班的日常生活中,除卻犯人外什么都缺,能聽點新鮮故事是至高的享受——他也就是嘴欠了些,真要惹的威廉不講了,他自己都得賞自己兩下。
“你們先看會‘電影’,我改改故事大綱,明天再說。”
躺在陽光下,威廉擺擺手,準備直接鴿了——故事確實打磨的不怎么精致,漏洞太多,是得改改。
一干人失望的集體嘆了口氣,然后開始從床或者墻壁的夾縫里摸索起來。
被疊成各種形狀的紙塊被他們小心翼翼的打開,演播過無數次的畫面再次浮現在眾人的眼前——這些殘頁伴著食物偷偷運進來,在阿茲卡班的犯人的交易之中算的上高價值物品,唯一的缺點就是數量稀少,劇情破碎且重復率高。
更重要的是,那些看守的攝魂怪會有意識的沒收牢房內帶著魔法波動的物品,這導致這種零星的紙張極容易被沒收掉。
正當一干人互相傳遞著都看過多次的紙片之時,處在牢房最邊緣的‘九指’突然發出了悲鳴,他原本端著紙片的手垂下,身體不由控制的顫抖起來,然后拼命的用顫抖的手把紙片往墻縫里塞。
同牢的眾人齊齊的變了臉色,匆忙藏起紙片之后,離床近的迅速躺下,來不及的人或是靠著墻上或是干脆躺在了地上,隨后,一股讓人窒息的陰冷降臨了整個牢房,所有人不約而同的顫抖起來,雙手緊緊抱在了胸前,身體蜷縮,拼命把自己收縮到最小。
沉重的牢門被手指撥開,帶銹的門軸嘎吱吱作響,破爛黑色斗篷從門縫鉆入,隨后,作為看守的攝魂怪飄了進來。
被黑色斗篷牢牢裹著的臉緩慢的朝著所有人轉了一圈,然后點了點頭,像是滿意這次的食物一般,隨后,吱呀聲再次響動,門被重重關住。
許久,牢房里才傳出罵聲。
“**,這群黑皮從來來的沒個定點,要不是老子手速快,這次特么又丟東西了。”
聲音帶著些無力——和這群攝魂怪處的久了,所有的犯人在面對攝魂怪的反應都比正常人嚴重些,這邊輕刑犯還好點,像那些重型犯,除卻個別特殊的人以外,其余人日常生活中都虛弱到了極點。
“九指,你小子還行,黑皮來了都能撐著把東西藏住,下個新人來了,那個守望角就讓他替你。”
沒遭受損失這件事顯然讓牢頭心情極好,許了睡在馬桶旁離著通道最近那張床的九指個盼頭。
說話的當中,他從自己的鋪位摸索起來,大方的摸出八個巧克力球,給每個人扔了一個。
在攝魂怪時不時出沒的阿茲卡班,巧克力這種能給人溫暖的存在,屬于最頂級級別的硬通貨,哪怕是金燦燦的加隆在這里都沒有巧克力來的好使——每周補充食物的船夾帶的東西就那么多,根本不夠分的。
威廉接過巧克力,虛弱的道著謝,顫抖著打開包裝,貪婪的感受著巧克力在嘴里融化時帶來的那一抹溫暖。
刑期還有一年,這樣攝魂怪每天過來進餐一次的生涯還有一年。
還好,腦海里那些從未見識的魔法資料哪怕十年都撐得住,更別說還有希望這東西存在——一年不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