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夜晚的街道上。
江夏接完高木警官的電話,調整了一下自己的飆車路線,轉頭去了案發現場。
這一次,案件發生在一間寬敞氣派的獨棟當中——這正是那位秋葉女士的住宅。
“江夏老弟?你怎么來了。”說著,目暮警部回過神拍了高木警官一巴掌,“這么晚把人家叫過來,你倒是真不客氣。”
高木警官:“…”不是您剛才自言自語“這么晚居然還有命案,要是江夏老弟在就好了”的么。而且江夏也說過,有案子盡管找他,這看上去實在不太像是客套話…
“不要緊,其實我正好就在附近。就算沒人喊我,一會兒我也會路過這里,現在只是來得更早了些。”江夏忘掉了剛才的大轉向,假裝自己也是一個事件體質,他低頭看向現場,“這是…”
客廳的地板上,靜靜躺著一具女尸,赫然是前不久還活蹦亂跳的秋葉女士——她側躺在地,背后遍布刀傷,身下一片血泊,這和前兩個死者的死亡方式一模一樣。
而不同的是,這一次,尸體旁邊掉落了一樣東西。
江夏看著那只銀亮的打火機,打火機的右下角刻著兩個字母,“JK”。
“‘甲本高士’的首字母…”旁邊,被警察緊急叫過來的冬木先生面色慘白,“這是他的東西!”
目暮警部也注意到了這件證物,他嘆了一口氣:“沒想到這位復仇者從那么高的地方摔下來,不僅沒死,反倒還有力氣報仇——仇恨的力量真可怕啊。”
“說起這個。”佐藤美和子抱著她的筆記本跑了過來,“警部,我們查到了甲本高士的復仇原因。”
“他剛到南美沒多久,就患上了一種奇怪的病癥,這病并不致命,但卻會讓人突然失去意識——南美的醫生診斷不出具體的病因,無法對癥醫治,只能推測這是他被騙后產生的某種心理問題。
“近幾年,這種病癥沒再發作,甲本高士覺得這一定是因為自己終于走出了陰影,所以疾病也隨之痊愈。
“他開心地去醫院檢查,卻被醫生告知他得了另一種絕癥,已經時日無多。
“甲本高士十分絕望,但也沒別的辦法,只能好好度過接下來的時光。他辭了職,跟心愛的妻子出門旅行,想在死前給自己留下一段美好的回憶。
“可誰知剛出門沒多久,他們就遇到了事故。甲本高士沒什么事,他的妻子卻受了重傷。
“他慌張想幫妻子叫救護車,但那種古怪的昏睡癥突然發作,他暈了過去,等醒來時…他的妻子已經因為錯過了搶救時機,不幸身亡。”
隨著她話音落地,現場陷入一片沉默。
世界上居然有如此倒霉的富二代…這可真是令人唏噓。
“十年前被騙的事,居然一直持續到現在都有影響。”目暮警部忍不住看向冬木十三郎,“更不幸的是,他的愛妻也因此喪命…也難怪他這么執著,非要在死前千里迢迢跑回東京報仇。”
冬木先生汗流浹背:“這,這…別的就算了,他死了老婆這筆賬怎么也要算到我頭上?——說起來,你們不是警察嗎?趕緊把人抓住啊!都已經死掉三個人了,難道非要等死完伱們才肯動手嗎?!”
正憤憤譴責著警察,忽然,他的手機響了。
冬木十三郎想起自己那些有錢的客戶,只能暫停罵人,取出手機查看。
然而出乎意料的,屏幕上顯示的并不是他任何一位客戶的名字——這居然是一通用公共電話打來的未知來電。
“…”冬木十三郎警惕地接起電話:“…喂?哪位?”
電話對面的人冷笑一聲:“這么快就忘掉我了嗎,我親愛的老同學?”
冬木十三郎臉色驟變:“甲本?!”
“!”這個倒霉的姓氏如雷貫耳,警察們臉色也跟著驟變。
江夏看了一眼冬木十三郎的手機,抬手一點,按下了公放。
一道被變聲器扭曲過的機械電子音,頓時從手機聽筒里傳了出來。
“只剩你了,冬木。”那人陰沉笑道,“十年前聯手騙我的時候,你們一定很開心吧,時至今日,我都還記得你們那時開朗的大笑。”
“我錯了,甲本,我真的錯了!”冬木十三郎剛剛還在痛罵警察,此時卻已經聲淚俱下,“我把錢給你,我的錢全都給你!賠償你幾十幾百倍也行,求求你放過我吧!”
“錢錢錢,除了錢你還知道什么?”那人冷哼,“什么都想用錢解決,你以為錢真有那么萬能嗎?”
說完,嘟的一聲,電話被狠狠掛斷。
冬木先生表情一陣絕望,咕咚跪坐在地上:“甲本…”
目暮警部雖然同情手機對面的那個倒霉蛋,可職責所在,他只能照章辦事。
他大手一揮,對部下們嚴肅道:“立刻去找!一定要在甲本動手之前,制止他的謀殺計劃!”
警員們挺胸抬頭,大聲答了一聲“是!”,轉頭跑了出去。
出了門,幾人腳步變緩,最終停下。
“那個,高木警官。”
小警員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屋子,用目暮警部聽不到的音量小聲問:“警部說要找甲本…去哪找啊。”
高木警官:“…”這我哪知道啊。
剛才上司那么氣宇軒昂地一號召,他雖然茫然,但總不能站著不動,只好裝作胸有成竹的樣子跑了出來,可現在…
“稍等。”混在一群下級警員們里,高木涉只能拿出警官該有的擔當,他深吸一口氣,取出手機沉穩道,“我問問江夏。”
然而很遺憾,名偵探畢竟不是捕撈網,沒法時刻監控兇手的去向。
不過靠譜的高中生偵探還是給出了建議:“回去睡一覺吧,或許明天就有結果了。”
“也對。”警察們想想就放下了心——甲本確實藏著,但冬木隆三郎就在他們眼皮底下啊。只要守住這個目標,不愁找不到想要殺他的甲本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