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蒂眼角直跳,很有一種挪過去把江夏推醒的沖動——赤井秀一再靠譜,也畢竟不在現場。遠水解不了近火,反倒是江夏就在現場。而以江夏的敏銳,或許他能發現什么自己觀察不到的重要線索?
不過這個念頭一出,朱蒂反而訥訥不動了。
怎么能因為敵人可怕,就擅自把高中生偵探拉下水?這樣她豈不是和利用鈴木園子的烏佐沒有任何區別了?
…自己一個成年人,應該承擔起生活和工作給予的重擔。
當然了,如果江夏想主動提供幫助,她當然也不會推辭,但是現在…
朱蒂盯著江夏看了好幾秒,可惜沒有人回應她期盼的目光。
回想起這一天的經歷,朱蒂只好默默嘆氣:今天大家長途跋涉了一整天,并且因為案件被迫熬了個通宵,江夏還正好有點感冒,剛才說話嗓子都啞了。自己強行拐帶這個病號出門旅游就已經很沒良心了,難道還要在人家補覺的時候把人生生推醒嗎?
算了,算了。先認真觀察,不行再說——她好歹是個fbi,不能妄自菲薄,沒準她一個人就能對付烏佐呢!
然后朱蒂發現,在自己不錯眼的觀察下…烏佐真的開始破案了。
這家伙也太愜意了吧,他把今天和fbi的碰撞當成什么了,普通的旅游?
…真是太囂張了,秀一,給他點顏色看看!
說起來,赤井秀一怎么還沒回消息?
朱蒂悄悄看了一眼手機,心想或許是信號有波動了,于是繼續一邊觀察一邊等待。
“現場的狀況我已經確認過了,的確和我那位‘神秘朋友’說得非常吻合。”
說著,“烏佐”又朝朱蒂這邊看了一眼。
然后得到了一捧香脆薯條殺氣。
江夏滿意地收回視線,用自己不常用的語氣隨意道:“那現在開始破案吧。”
說起話來平平淡淡的,果然冒牌貨和正經偵探不一樣,沒有高中生偵探破案時的蓬勃生機。
旁邊,貝爾摩德的感想卻截然不同:“…”眼前這個冒牌貨,除了語氣不像,氣場方面倒有點像“烏佐”狀態的江夏。
這是在故意模仿?不愧是烏佐培養的盾牌和替死鬼…咳,不愧是烏佐培養的替身。
而且這個假烏佐的西裝十分整潔,沒有一絲泥點,確實不像一個在雨天趕過路的人。由此可見,這個什么“西圖”要么早就等在了這棟別墅里,要么就是帶了換洗衣物。
如果是前者,那說明烏佐早就知道他們今天最終會來到這棟別墅,她的車也果然是遭了他的毒手。
而如果是后者…烏佐這家伙自己注意形象就算了,對部下的形象要求居然也這么嚴格。
不過不管是哪種,有一件事是能確定的:烏佐為了他的舞臺,果然不把部下當人看。
前者意味著要在下雨之前趕到這,然后在確保不被屋主發現的情況下,小心躲藏二十多個小時。
而后者…這里之前沒信號,這意味著西圖必須始終在附近跟蹤,然后在需要他的時刻閃亮登場。
“這種能見度不高的雨天森林,必須保持不遠的距離才能不跟丟蹤跡,可我居然完全沒發現有人跟蹤。”
貝爾摩德心里直犯嘀咕:“究竟是我的警惕性太差,還是他的跟蹤技巧太好?——對了,我記得他好像在緬甸待過一段時間,這樣的話,雨天樹林對他來說倒是一種熟悉的跟蹤環境。”
一方面對這個假烏佐有些忌憚,另一方面,貝爾摩德也稍微有點同情。
——待機和跟蹤,兩種方式哪個都不輕松。
貝爾摩德:“…”烏佐可真是一個魔鬼上司,只從工作時長來算,琴酒都沒他部下那么忙。
不過,只是一起普普通通的案子,為什么烏佐會把特意把這個替身派出來?
她看了一眼正在破案的假烏佐,又用余光掃了一眼朱蒂:難道這一起看似簡單的一選一案件里面,藏著她不知道的內情?
Fbi和組織成員各自在亂想什么,通通跟旁邊的靈媒師兼偵探無關。
反正現在路還沒通,閑著也是閑著,眼前有一只式神掛在別人腿上,當然要順手薅下來。
江夏推推墨鏡,不緊不慢地說:“我的朋友們是因為遇到了突發事件,才偶然來這里借電話借宿,但是等著他們的卻是一大鍋已經熱好的咖喱,而且咖喱的量足夠讓他們所有人吃飽。”
別再看我了!誰是你朋友啊!
鈴木園子倒是十分配合,積極性看上去不同尋常。她認真想了想,很快意識到問題:“明石先生家里只有兩口人,可是卻熱了那么多咖喱…誒?難道他早就知道我們要來?”
這副懵懂推理的模樣裝得還挺像,可你一定早就知道劇本了吧,你眼里遮掩不住的積極完全暴露了你。狡詐的小姑娘,之前居然還故意帶我們離開舞臺,導致我放松警惕,損失了一輛車…可惡,我的報銷額度啊。
山村警官也恍然大悟,追問明石寬人:“你為什么要煮那么多咖喱?就算是昨天剩的,今天只熱兩人份不就行了嗎?可你居然連客人的都熱好了…”
明石寬人額角冒汗:“那個,我家附近有一座網球場,我又是個網球教練,所以很多學生都跟我關系不錯,他們經常練完球順便來我家吃飯,那些咖喱就是給他們準備的。”
山村操想起來時路上的泥坑,撓頭:“可是今天下雨啊,樹林里的網球場能用嗎,真的有人去?”
明石寬人剛想扯謊說自己遇到了幾個熱血學生雨中打球、可惜他們沒來自己家里。然而話音出口前,他突然一頭冷汗:這個借口不行。
——他去網球場遇到的唯一一波人,就是面前這些。
這個借口早在半天之前就已經被封死了,現在就算硬著頭皮說出去,也只會被他們無情拆穿,然后加重自己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