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組織成員對峙的時候,江夏看看橋本摩耶,又看看庫拉索,忽然像是從他們剛才的對話里明白了什么,表情變得古怪:“壁櫥?”
他看著橋本摩耶臉上的花紋:“你昨晚睡了壁櫥?”
又看看庫拉索:“你也是?”
庫拉索:“…”
…糟糕,都怪庫拉索忽然嘲諷,他居然忘了江夏還在旁邊!
恰好此時,其他幾個客人也陸續從房間里出來,一群人正好聽到了江夏的話。
鈴木園子驚訝極了,她看著橋本摩耶,對這個混血帥哥的好感哐當下降。然后忍不住湊到毛利蘭耳邊,悄悄道:
“白井小姐就算了,沒想到橋本先生居然也這么膽小,下次再有人說你怕鬼,你就拿他舉例子——那么大的人都會被‘詛咒武士’嚇到跑去睡壁櫥,我們女高中生膽小一點,豈不是也非常合理!”
要說悄悄話就好好說!這個音量走廊上的人全都能聽到!
…可惡的卷王二號,時時刻刻不忘敗壞同事的名聲。
而卷王一號果然也沒有放過機會,柯南望著他,目光狐疑:“不管是之前的襲擊,還是那位老太太說的話,都能看出‘詛咒武士’是沖著巽家人來的。橋本叔叔又不是巽家人,為什么會嚇成這樣?”
可怕的選擇題出現了。
要么承認自己可疑,要么承認自己膽小。
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顯然都是旁邊這個女人,庫拉索——如果不是她忽然指出自己臉上的花紋,場面根本不會發展成現在的模樣!
等等,該不會她也想贏得烏佐的青睞,所以也在背地里悄悄卷吧。
一瞬間,橋本摩耶只覺得舉世皆敵,四周全都是見不得他好過的可惡卷王同事。
這冰冷的職場,只有熱心偵探的周圍有一點溫度。
江夏:“橋本先生剛接觸偵探這個行業,正是最有干勁的時候,可能他是想躲到壁櫥里,趁‘詛咒武士’襲擊時打對面一個措手不及。”
謝謝你幫我解圍,如果能找個合理一點的借口那就更好了。
果然,往旁邊一看,一群人全是“不用說了我們都懂”的復雜表情。
這時,江夏看向庫拉索:“沒想到白井小姐也會害怕武士的亡靈,我還以為律師都會是堅定的唯物主義人士。”
這句話一出,庫拉索頓時又成了眾人的焦點。
頂著從來與自己無關的“膽小”名頭,她羞恥地磨了磨牙:她怕的是亡魂嗎?明明是某個無恥劇本家的深夜殺招。
…可惜這話一個字都不能說,只能默默咽回肚子里。
庫拉索:“…其實是我有東西掉到壁櫥里了,讓橋本先生幫忙找。”
橋本摩耶回過神,兩個正在對冒殺氣的人為了一世威名,勉勉強強達成一致:“對對對,我不小心撞上留了印子。”
鈴木園子瀟灑地揮了揮手:“不就是害怕到睡壁櫥嗎,這么點小事也值得翻來覆去的辯解?快去吃飯吧,昨天睡得早,我現在都餓了。”
你當然覺得是小事了,丟人的又不是你!
但難得有了臺階下,他沒有拒絕,默默沿著臺階滾了下去。
一群人去了就餐的房間。
巽家的幾個孩子雖然脾氣一個比一個差,但畢竟有家教在,幾個人的生物鐘都定下了,一到飯點就早早去了餐廳。
每人一張小桌吃著飯,快吃完的時候,江夏目光一掃,發現有張桌子一直空著。
巽龍之介也看到了,不滿道:“那個叫赤沼的家伙還在睡?竟然讓主人家等他,真沒教養——說起來,昨天登門的時候他居然還特意打扮成了‘黑子’的模樣,神神叨叨的,莫非是那張臉丑到不能見人?”
“不要這么說,那畢竟是你父親生前的朋友。”巽太太嘆了一口氣,“我去請他過來。”
她出了門,合上障子離開。
等她走了,巽龍之介哼了一聲:“老爸死了沒多久,她就把別的男人帶回了家,還真是迫不及待啊。”
巽征丸一怔:“你什么意思!”
巽龍之介冷笑:“我是說,那個黑子根本不是什么‘我爸生前的朋友’,而是你媽做主帶回來的——她是打算等你繼任以后,就馬上讓那個男的變成你繼父對吧。”
巽征丸大怒:“閉嘴!”
他沖過去,一拳把巽龍之介打翻,小桌上的飯菜撒了一地。
巽龍之介捂著臉愣住。
這個沒有血緣關系的老弟,在他面前一貫唯唯諾諾,現在卻居然敢打他。懵過之后,緊跟著涌上腦海的就是暴怒。
巽龍之介騰地跳起來,跑到墻邊一把摘下掛在那里的獵槍:“一個毫無血緣的拖油瓶,居然也敢在我們巽家耀武揚威!”
他把槍對準對面的巽征丸:“我殺了你!”
橋本摩耶看到槍,扣著餐桌的手一緊,本能地想掀起它當盾牌,然后一個翻滾躲去屋外。
但最終,他只能深吸一口氣,停止這個普通市民不該有的反應,只時刻關注著獵槍動向,避免走火誤傷自己。
這時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別的同事會是什么反應?
余光悄悄一瞥,就見幾個高中生完全沒有躲避的意思,而庫拉索則不知何時挪到了江夏身后。
狡詐的爪牙,居然想拿無辜的偵探擋槍!
江夏看上去倒是對此并不介意,他站起身,好像想像個正經偵探一樣過去拉架。
就在這時,障子滑開,前去叫人的巽太太回來了。
巽太太一推門,就看到巽龍之介抱著獵槍扣著扳機,對準巽征丸怒吼:“去死吧!”
她瞳孔驟縮,厲聲喝道:“住手!你想干什么!”
巽龍之介和巽征丸同時一懵。
巽太太雖然是前任家主的正妻,但身為繼室,她一貫脾氣溫和,對家主的幾個孩子也低聲下氣。
這還是眾人頭一次看到她如此暴怒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