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5章1865誘捕烏佐 江夏點了點頭,但又很快搖了一下頭,好像查到的事讓他有些猶豫。
橋本摩耶見狀,趁機開口,假裝很體貼似的:“這么重要的事,還是不要告訴我了!萬一我被人忽悠泄露了消息怎么辦,你先自己查,有什么要幫忙的…”也別告訴我,我不敢幫。
江夏回過神,發現他誤會了自己猶豫的原因,解釋道:“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只是我怕如果說晚了,你也會像以前的那些委托人一樣…”
說著他就嘆了一口氣,后面的話沒了聲音。
橋本摩耶莫名其妙:“以前的委托人怎…!”
話到一半,他忽然想起來飛機上,江夏跟他說過的事:在他裝成愛爾蘭,對江夏訴說自己最近總是被卷入命案之后,江夏曾經說過他并不是個例——這個偵探似乎早就注意過類似的現象,并且一直在暗中調查,只是始終沒有找到足夠有力的線索和證據。
而在橋本摩耶提出想見一見那些跟“自己”有過一樣遭遇的倒霉委托人時,江夏卻說他們都已經不在人世了。
橋本摩耶:“…”這么說來,不聽江夏講他的發現,好像很不吉利。
…可是聽了就更“不吉利”了!
畢竟“幸運”和“倒霉”這種事,還能放開膽子賭一把,可是當“倒霉”背后藏著烏佐的時候,有人不講武德地背后操盤,根本就是十賭十輸。
“我…”橋本摩耶糾結的頭都快禿了:自己委托的事,有了線索卻又不肯聽,這聽上去實在太奇怪了。如果真的說“我不聽!”,那么沒準在烏佐之前,自己反倒會先被江夏發現破綻、送進警局,然后迎來滅口的倒霉結局。
可如果聽了…會不會因為知道的太多,被烏佐盯上?
…明明一個是正義的偵探,一個是可怕的沒有良心的組織干部,可是往面前一擺才發現,對他來說,這兩人居然都是致命因素。
橋本摩耶憂愁地抹了一把臉,終于下定了決心。
反正選哪個都有危險,不如先規避眼前的風險,萬一死了還能當個明白鬼,他深吸一口氣:“你說吧。”
江夏看了看他,似乎對他這種赴死似的表情有些不解。
不過體貼的偵探沒有刁難一個剛經歷空難又連續遭遇兩起連環謀殺案的倒霉人,像沒看到似的聊起了正事:“其實也沒查到什么重要的事…”他簡單說了這起案件的經過,“你覺得這起案子怎么樣?”
橋本摩耶遲疑道:“豬冢社長拿捏了年輕女模特的把柄,派她謀殺自己會社的高層、摒除異己,但最后他在細節上暴露了身份,慘遭反殺。真兇自產自銷,工具人當場行兇被送進警局,一切都很…絲滑。”
橋本摩耶:“…”太絲滑了。
簡直就像愛爾蘭先生連著被跳樓的人砸了三四次那樣絲滑。
可就是太絲滑了,反而露出了一絲藏不住的劇本痕跡。
橋本摩耶試探著看向江夏:“所以…”
江夏正色道:“所以我覺得,這起案子的背后有一個策劃了一切的、編劇那樣的操控者,他才是真兇‘送葬銀幣’。
“而死掉的‘豬冢社長’是無辜的,他只是一個被推出來、用來及時結束按鍵的可憐替身。”
操控者,編劇…這說的完全就是烏佐吧!
沒想到烏佐竟然真的會被偵探揪住馬腳…
震驚和緊張之下,橋本摩耶的思維一陣亂飄:“…”說起來,江夏提到豬冢那家伙時,用的是“死掉的”這個前綴,他也覺得豬冢已經死了?
也對,聽說是在房間里當面槍擊,還射中了胸口,那么近的距離,沒死才是撞大運。不過豬冢居然不是當場身亡,還留下了一點搶救的余地…烏佐這陣狀態不行?
“而現在。”江夏的聲音突然響起,打斷了他的思緒。
橋本摩耶回過神,就見對面的人朝他伸出一只手。
然后就看到這個高中生偵探,對他露出了報紙上常見的那種標志性的、富有自信的微笑,像是對戰友發出邀請:“我和警方已經鋪好了網,放好了誘餌,只等那個藏在幕后的家伙聞聲趕來——同為被卷入這起連環殺人案的受害者,你要一起過來,看看我們最后能抓到什么東西嗎。”
…我不要!!
他盯著江夏那只手,不知為何,有一瞬間仿佛看到一只兇殘的捕獸夾在自己面前悄悄張開。
明明偵探是正義的一方,但可能因為自己是天然與偵探對立的犯罪分子吧…在這個偵探面前,橋本摩耶總有一種必須時刻保持警惕的危機感。
他是真的不想去,各種意義上的不想。
橋本摩耶打算委婉拒絕。
但開口之前,無意間瞥見江夏平靜的眼神,以及眼底深處那一絲似有若無的審視,仿佛一桶冰水迎頭澆下,橋本摩耶猛地剎住了車。
等等,仔細想想,江夏這種在證據找齊前絕不開口指認真兇的偵探,真的會在幕后黑手落網之前,把這么重要的消息,告訴他這個僅有幾面之緣的陌生人?
如果這時候他不肯參與,轉頭走了,而江夏又沒成功抓到人…那么他立刻就會變成江夏心中的泄密嫌疑人。
——不,更確切地說,江夏根本就是已經開始懷疑他了,所以才特意告訴了他這件事!
或許這個陷阱針對的,不僅僅是那個藏在幕后、疑似烏佐的“真·送葬銀幣”,還有他這個處處可疑的“喬治先生”。
大腦飛速轉動,某種求生欲發揮了作用。
再次回過神時,橋本摩耶發現自己已經伸出手,堅定地跟江夏的手握在了一起。
我也不想的。
…但是這個偵探實在太可怕了。
氣悶地思索了一會兒,橋本摩耶默默做出總結:都是那幾個豬冢兄弟的錯,滅口就不能滅快點嗎!滅來滅去最后只滅了自己,把偵探留到了他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