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蘭仔細看了看江夏,感覺他語速比平時慢了一點,動作似乎也有細微的遲緩。但比起剛才,明顯要好得多。
毛利蘭有點懵。但很快猜測,或許是接連出現的死者讓江夏有了緊迫感——他不想讓受害者不明不白的死去,也擔心接下來還會有其他人受到襲擊,所以努力從低谷里走了出來,想找出兇手…嗯,沒錯,一定是這樣。
難怪之前江夏曾說,破案能讓他感受到自己的人生價值,如今看來,這效果簡直立竿見影。
毛利蘭頗為感動,并決定以后加大帶江夏出門散心的力度。
兩個人轉身走向大廳。
服部平次和柯南沒像毛利蘭一樣瞬移,此時比她和江夏慢了幾步。
服部平次看著江夏的背影,總感覺這恢復速度快得驚人,而且講道理,焦尸和車架對江夏的刺激明明應該更大…
服部平次思索片刻,勉強找到了一個能表達他此時感想的詞:“…回光返照?”
旁邊的柯南眼角一跳,總感覺這不是什么好話,像詛咒一樣。
他仗著自己外表是個小孩,不滿的踩了服部平次一腳,以示譴責,然后柯南小跑幾步,追上了江夏和毛利蘭。
服部平次低下頭,看著自己新鞋上多出來的腳印:“…”
對東京人的印象持續1。
其他人也陸續回到了大廳。
在一群默默無言的人中,藤澤俊明尤為坐立不安。
他的恐慌太過明顯,一旁的毒舌客人微帶鄙視的看著他,嘀咕道:“真膽小。”
藤澤俊明頓時怒了:“把你換成我,你能好到哪去?我可是差點就死了!”說著,他啪的把一張紙條拍在桌子上。
江夏看了一眼紙條,就見上面寫著:
其他人也看到了紙條,讀到上面的地點時,他們的臉色一變——大木綾子的尸體,正好就是紙條里所示的地點。
這么看來,藤澤俊明似乎真的被盯上了。
服部平次面色凝重:“你得罪過什么人嗎?”
藤澤俊明沒好氣的回:“我能得罪什么人!”
剛說到這,大廳里的燈光驟然熄滅——斷電了。
四周落入一片漆黑。
服務員慌張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保險絲斷了…稍等一下,我馬上弄好!”
一片混亂中,江夏借走了鬼的視力,他眼中,黑暗的場景瞬間變得清晰。
在江夏的注視下,戶十研人迅速而無聲的起身,輕輕拖出一把椅子。
幾乎同時,心里發慌的藤澤俊明取出打火機,咔擦點燃,想弄出點光亮,尋找安全感——要說這里此時誰最害怕,那絕對是他這個收到了死亡紙條的人。
一片黑暗中,突然亮起的火光無比顯眼,像一塊插滿死亡flag的靶子。
戶十研人心里嗤笑一聲,他掄起凳子,猛地把玻璃打破,假裝兇手不在他們這群人之中。
之后,他握住剛才藏好的碎冰錐,沖向被火光映亮的藤澤俊明,狠狠一錐刺了過去。
然而,想象當中對方一聲慘叫,一命嗚呼的場景并沒有出現——有一個漆黑的人忽然把藤澤俊明撲倒,碎冰錐只刺入了藤澤俊明的大臂。
戶十研人不幸失手,心里一頓怒罵。但現在藤澤俊明一倒,打火機的光滅了,沒有指引,他無法準確找出藤澤俊明的要害,只能暫時作罷。
戶十研人打算摸黑走回剛才的位置,擦掉用來砸窗戶的椅子上的指紋。
但他才剛退一步,忽然撞到了一個人。
戶十研人一怔,沒等回過神,他領口一緊,整個人突然騰空——一股力道把他重重掄翻在地,緊跟著,他聽到了一陣細碎的咔噠聲響,好像是某種東西伸展開的聲音。
江夏拉開甩棍,打量著戶十研人身上縈繞的殺氣,以及他腿上的兩只鬼,心情值不斷1。
普通的甩棍不夠長,想用它來毆打被踩在地上的人,其實并不順手。
所以江夏找阿笠博士改良了一下,弄到了黑科技加長款。
只是,博士似乎偷偷給甩棍動了一點手腳——改良版的甩棍打起人來,總感覺殺傷力欠佳,好在打在身上的疼痛度沒有絲毫下降。
江夏于是沒找博士返廠。
他本來也不是想把人打死。而理論上講,武器的殺傷力減弱,反而正好能打更長時間,讓承受它的人充分思考人生…
電燈熄滅,藤澤俊明點亮打火機的一瞬間,服部平次和柯南就有了危機感。
他們稍一警惕,頓時看到了黑暗中碎冰錐的反光,于是跑過去撲倒了藤澤俊明。
之后,打火機一滅,兩個年輕的偵探以為,這樣就暫時沒事了。
誰知還沒松上一口氣,旁邊忽然傳來砰一聲人體撞地的悶響,緊跟著就是一連串棍子敲擊肉體的聲音,以及某個人凄厲的慘叫。
服部平次一驚,兇手的目標不止一個?!
柯南也警惕了一下。
本來,他想循聲往那邊踢點什么東西,阻攔兇手施暴。但還沒等摸到合適的武器,這似曾相識的動靜就讓柯南停下了動作,并自動腦補出了江夏打人的珍貴影像…這么一對照,連打人的節奏都能完全對上。
除了柯南和毛利蘭隱有預感,其他人都陷入了不同程度的恐慌——實在是被打的那人叫得太慘,慘到即使下一秒嚎叫突然消失,被毆者橫尸當場,他們也不會覺得奇怪。
被碎冰錐刺傷的藤澤俊明本來還在捂著胳膊哼哼。但此時,那道完全壓過他的慘叫,卻讓他不自覺的收了聲。
…總感覺和那個正在被打的人相比,他這點傷口也不算什么。
詭異的氛圍中,服務員終于完成了操作,大廳里的燈閃爍片刻,重新點亮。
服部平次第一時間站起身,準備沖過去救人,然而看到眼前的景象,他怔怔的停下了。
——打人的竟然是江夏。
“你為什么…”服部平次剛問完出口,心里就隱約有了猜測,“這個人是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