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看著雪莉寄來的包裹，花了一秒在心里表達謝意。
然后熟練的退件。
快遞小哥帶著包裹來，又帶著它原樣離開。
江夏回到客廳，拿起外套，但想想又放下了。
他轉而走到書柜前，翻找出一本病歷。
一提到雪莉，就忍不住想起保健藥。
一想起藥，就會想起醫院。
而一想起醫院…
就不得不想起他那個主治醫師，風戶京介。
江夏剛穿過來，還在醫院躺尸的時候，就認出來了——這個文質彬彬的醫生，貌似是個小boss。
曾經，風戶京介是個外科天才。然而在一次手術時，他的手被同行劃傷，沒法再拿刀，只能被迫轉到心療科。
一年前，風戶京介突然得知，當年，同行是故意劃傷了他的手。
憤怒之下，他殺了那個同行，并將現場偽裝成自殺，成功瞞過了警察。
江夏住院的時候，聽說自己的主治醫是風戶京介，于是心懷希望的去看病，想撿鬼。
然而，和來到這個世界后見到的其他所有人一樣——風戶京介身上沒有鬼，也沒有殺氣。
江夏特別失望。出院以后，就再也沒去復診過。
但是現在…
江夏翻著老舊的病歷，想起了昨天的事。
世界變質之后，連五年前死去的人，都能化成扒腿式神。
那么，在風戶京介身上，說不定也能有收成。
江夏想了想，覺得可以一試。
他打開電腦，登上了一個不太常用的郵箱。
江夏雖然一直逃診。
但同時，雪莉也一直堅持不懈的在幫他預約。
而風戶京介所在的醫院，會在預約時間的前一周，給病人發送就診日期，以及來院注意事項。
江夏目光掠過一大片廣告，停在一封“米花藥師野醫院”開頭的郵件上。
打眼一掃，預約的日期，正好就是今天。
…神奇且方便的巧合。
總感覺在能撿到鬼之后，他的歐皇屬性也在悄悄復活。
江夏心情頗佳的按滅顯示屏，拎起椅背上的外套，快步出門。
路上，江夏的手機響了一聲。
他點開一看，發現安室透又扔過來一條兼職。
這次，是去一家居酒屋打雜。
江夏對老板忙碌的生活表示同情。
然后果斷請假，鴿掉了他。
風戶京介是個名醫，預約很滿，錯過這一次，可能要一個月都掛不上號。
雖然也可以在風戶醫生下班以后，跟上他，套個麻袋進行交流…
但是撿鬼，并不全是一項體力活。
有時候，采取正確的方法，會事半功倍。
難得有跟目標和平交流的機會，當然不能放過。
抵達米花藥師野醫院，進到診室后，江夏的視線，在醫生的小腿上略微一停。
然后微帶驚喜的發現，那里果然扒著一只式神。
更令人欣慰的是，風戶京介身上，還纏繞著質量很高的殺氣。
——聞起來，完全就是火鍋的味道。
還是江夏最愛的菌菇湯底。
江夏喉嚨微動，輕輕吸了一口氣，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欠身坐好。
一年前，風戶京介成功把他殺變自殺，躲過法網。
但好景不長。由于死者家屬的堅持，那一起案件，即將重啟調查。
而調查組里的一名警官，正好是風戶京介的病人。
風戶京介聽說了這件事，擔心自己殺人的事敗露，于是打算先下手為強，把調查組的警員全部殺掉，再嫁禍給別人。
江夏想起這一茬，暗暗數了一下被風戶京介盯上的人。
還真不少。
難怪殺氣的味道這么妙。
風戶京介保持著溫和的表情，跟乍看也很溫和的江夏聊了幾句。
然而越聊，他越感覺，背后涼颼颼的。
作為一個敏銳的心療科醫生，風戶京介直覺的感到，問題出在江夏身上。
他當然沒往玄學方面想。
而是想起了一些會暴起傷人的病例。
風戶醫生于是假裝拿杯子，借這個動作，暗中往辦公桌后面挪了一點。
同時他用余光瞥了一眼抽屜。
想想里面的電擊棒、麻醉槍、警用辣椒噴霧…安心多了。
雖然這些武器，一旦真的對患者用上，可能會導致自己被醫院追責。
但那也比被醫鬧患者殺掉要好。
此外，風戶京介包里，甚至還藏著一把真槍。
他當了很多年名醫，人脈很廣，想弄到這些東西，并不算難。
心里有了底，風戶京介看向江夏，又變成了那副仁慈的醫生模樣，開始問診。
江夏則總感覺眼前擺著一鍋熱氣騰騰的湯底，正咕嘟咕嘟冒泡。
他偶爾和風戶京介搭一句話，面上平靜，心里卻做著艱難的抉擇。
——想要殺氣，就不能讓風戶京介成功殺人。否則一旦他得逞，殺氣就會內部消化。
但是，相應的，風戶京介得逞以后，他腿上的式神，或許還會變多。
…殺氣，還是式神，這是一個問題。
靈媒師的世界是很殘酷的。不管大人還是小孩，都不可以全都要。
江夏輕輕嘆了一口氣，很想拋個硬幣。
但當著風戶京介的面，肯定不能那么直接。
風戶京介察覺到了患者的心不在焉。
他聊了一會兒，感覺效果不怎么好，于是開了張單子，讓江夏先去體檢。
江夏帶著體檢單出門，沒打算再回來。
風戶京介的狀態，他已經大致弄清楚了。
接下來，將是自由選擇時間。不需要再回看題干。
江夏走出去一段，思路逐漸變得清晰。
理論上來說，能用很久的扒腿式神，和作為消耗品的殺氣，前者更珍貴一些。
但那是前世的理論。
而這個世界，死人并不罕見。
雖然目前還不算太多，但那可能是因為，柯南還沒有完全覺醒。
等再過上一陣，到處都是連環命案，扒腿式神并不難撿。
但稀有口味的殺氣，卻不是每次都能遇到。
江夏覺得，作為一個成熟的靈媒師，自己應當把目光放長遠。
…和火鍋不火鍋的沒有關系，主要是得顧全大局。
嗯，決定了。
這次要殺氣。
解決完麻煩的選擇題，江夏心情舒暢了很多。
他順著樓梯往下走，無意間一垂眼，看到了幾個眼熟的人。
——毛利蘭、毛利小五郎、抱著一盆牽牛花的陌生醫生…當然，還有永不缺席的柯南。
江夏腳步一頓，目光停在了他們身上，微微發亮。
正在上樓的幾個人走過轉角，一抬頭看到江夏，也都停了下來。
柯南看了看江夏，又看看樓梯口的標牌。
發現江夏下來的那一層，有小兒科、小兒外科、耳鼻喉科、以及…
心療科。
柯南一怔。
他沒想到自己能在醫院看到江夏，尤其是眼前這種獨自行走，而不是被人按著或者捆著的江夏。
…從來不去醫院的鄰居，竟然肯主動接受治療了？
柯南手指一動，下意識想摸出手機，告訴阿笠博士這個好消息。
據他所知，博士已經為這事愁了很久，就差做一個心療科機器人，半夜扔到江夏院子里了。
不過，還沒來得及報喜，柯南眼神無意間一偏，突然發現情況不太對。
——江夏手里，那張被隨意折了幾下的紙，貌似是待填的體檢單。
沒記錯的話，體檢科室，也都在樓上。
可現在，江夏卻在目標明確的往下走。
柯南：“…”
這他喵的哪里是在正經看病。
分明是正想跑吧。
他默默轉頭，看向毛利蘭，發出暗示。
心想，也不知道小蘭的武力值，夠不夠把人逮回去。
實在不行，再加上毛利大叔，應該差不多…吧。
不過，毛利蘭和毛利小五郎顯然不像柯南一樣擅長觀察。
兩人也都沒接收到柯南的告狀信號。
就在柯南深吸一口氣，打算喊一聲“好奇怪哦”的時候，
江夏先開口了。
他把體檢單隨手往口袋里一放，看向跟主角團們同行的醫生，問：“你拿的這是…？”
醫生的手里，正捧著一盆嬌艷的牽牛花。
江夏當然認得這種花。
他那么問，只是在沒話找話。
——遇到柯南和毛利小五郎，基本上意味著，能蹭到案件。
進而能拿到殺氣或者式神。
沒法不心動。
得想個辦法，摻它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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