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陽市公安局審訊室里。陸續坐在歐楊的對面。
“為什么是顧禹?我在想,七年前我遇見他應該不是什么巧合。”
歐楊:“是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那個有心理疾病的年青人,我注意到他比注意到你的時間更長。
他的身形和眉眼與你有相似之處,以你的智商,以他的身份隱藏自己不在話下。”
“所以,他一直都是你的一顆棋子。我以顧禹的身份活在這個世界上,娶妻生子,都在你的預料當中?”
“不,并不在我的預料當中,至少你有一個漂亮的妻子和一個聰明且難纏的兒子不在我的預料當中。”
“你奪取了別人的生命,只是為了跟我互換身份這么簡單?”
“No,并沒有,其實一開始我并沒有針對你。而是你主動闖入了我的計劃當中。其實我一直喜歡一個人獨來獨往,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
你我的人生只是這個世界上兩條永遠不相交的平行線而已,直到你硬竄入我的世界,打破了我的計劃。”
“我想知道,你對那些女孩下手是原因是什么?”
歐楊答非所問。
“陸續,你還記得母親的樣子嗎?”
陸續有了幾秒時間的猶豫,旋即回答。
“她去了另一個世界的時間太長了,長得我已經記不清她的樣子。”
“這就是你比我聰明的地方?你最后一次見你母親是在你11歲的時候,按理說在那個年紀你應該記得住任何你熟悉的人,更何況一個跟你從小就生活在一起的人。
但你選擇了遺忘,有的時候遺忘就是最好的療傷。”
“所以,你想告訴我的是,你沒有辦法選擇遺忘,也沒有辦法消除心中對于你母親的恨意。
但這一種恨意又無處宣泄,所以你將恨轉嫁給了那些無辜的女孩?”
“我最后一次見到母親是在五歲那一年,在五歲之前,我每年都有一次機會可以見到她。
五歲之后,她就再也沒有出現在我的生命當中。
但這么多年以來,我一直很清晰地記得她的樣子,她眉心處那一顆漂亮的美人痣。
我永遠記得那一個陽光的午后,她到幼兒園來找我,給我帶了好多好吃的,還有一件漂亮的兔毛帽子。
還給幼兒園的小伙伴們帶了好多大白兔奶糖。
幼兒園的小伙伴們,他們都羨慕我有一個漂亮得跟公主似的媽媽。
在那之前,幼兒園的小伙伴們總是叫我怪胎。老師們也在背后議論我。
在那天之后,幼兒園的小伙伴們再也沒有孤立過我。
我驕傲地說,我的漂亮媽媽以后還會再來看我的。
但這種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她每次來看我總是偷偷摸摸的來,然后偷偷摸摸地走。
最后一次她走了之后,就再也沒有來過。
我在小伙伴們面前夸下的海口也就失信了,小朋友們總是嘲笑我是沒媽的孩子。”
“僅僅是這樣?”
“當然不是。我的童年過得并不快樂。歐長天,你是知道的,他的事業心非常重,我見到他的次數并不比見到母親的次數多多少。
空蕩的房子里,與我為伴的只有那個口是心非的保姆。
歐長天給她的生活費并不低,但她幾乎沒有用在我的身上。我經常餓肚子,她做出來的東西總是自己先吃,然后讓我吃剩下的。
更多的時間,她不給我吃的,我一哭鬧,她就將我關在地下室的小黑屋。
在她當我家保姆的兩年間,她克扣下來的錢使得她在市區給她的兒子買了一套房子。
歐長天每次回家都是匆匆忙忙的,我跟他提起保姆的事情,他壓根就不相信我,總認為我在無理取鬧。
母親偷偷來見我的時候,我求著她帶我走,但她總說下一次,下一次一定帶我走。
她就是一個騙子,給了我希望卻又一次次讓我失望。”
“以我對你的了解,你家保姆應該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吧!”
“你聽到了重點,第一個保姆她在我家做只做了兩年,因為兩年之后,她就去了另一個世界。雖然我小,但并不代表我沒有智商。
我在她的飲食里下了慢性藥,兩年的時間,足夠她病入膏肓。”
“你怎么知道哪種藥有害?”
“你應該了解過,雖然我從小性格孤癖,不合群,但我的確是天才。歐長天有這一種藥,是用于心理治療的。這種藥按劑量吃沒有問題,只要加大用量,那么必定是有害的。”
“我在想,你家請了幾個保姆?”
“細算一下,五個吧!”
“她們都還在嗎?”
“不要想那么多。我沒那么傻,如果在我家當保姆的都出了問題,就沒有人會懷疑了嗎?”
“是因為后來的保姆品行還不錯?”
“當然不是,比前一個保姆更惡毒的還有。”
“我在想,你是怎么對付她們的?”
“對付這些沒有什么智商的女人,我的辦法當然多。她們中有一個瘋了,有一個干活的時候不小心從三樓摔了下來,一輩子只能躺在床上不能動彈。”
“還有兩個呢?”
“嘿嘿,這兩個鄉下丫頭來家里的時候,我已經初中快畢業了,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
她們比起前三個老妖婆來說,相對單純得多了。
她們兩個不僅要照顧我的生活起居,還得陪我睡覺。你說有趣不有趣?”
“她們是自愿的?”
“當然,歐長天雖然不注意親情,但他出手大方,在金錢上面無條件的滿足我。我只要給錢,她們就會主動將自己洗得白白地送到我的面前來。”
“說一說,你殺人動機?只是因為對母親的恨?”
“當然不是,我是一名出色的心理醫生,我當然知道我有病。我享受那一種過程,那一種將美好事物給毀滅的過程。
陸續,你不知道,那一種感覺,真的太爽了。
我沒有得到過的美好,別人也休想得到。”
“所以,我要毀滅我的生活?”
“是啊,我們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憑什么你可以像一個正常人一樣,而我就得是一個變態?一個怪物?上天不公平,所以,我也要讓你變成一個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