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前,在海陽電視臺社區新聞中,播報了一則消息。
半個月以來,海陽市相繼四名妙齡女孩失蹤,失蹤之前無一例外都是在娛樂場所表演。
女孩們不光長得好看,也頗有才華。
新聞里說,警方懷疑女孩們的失蹤跟年前的一宗失蹤案有關。
監控拍到的嫌疑人雖然打了馬賽克,但新聞里說的很清楚。
是警方一直在追逃的一名罪犯,七年前,在連城曾經犯過連環命案。
嫌疑人的名字——陸續。
新聞畫面里,主播的聲音毫無感情色彩:“經警方偵查,陸續,男,1988年12月31日出生)有重大作案嫌疑。為盡快抓獲犯罪嫌疑人陸續,海陽市公安局現向廣大群眾征集線索。對提供線索抓獲或直接抓獲犯罪嫌疑人的,分局將給予人民幣伍萬元獎勵并嚴格保密;如有通風報信或隱瞞不報者,將依法追究其法律責任。聯系人:110(指揮中心),秦警官,電話183。趙警官,電話136060。
月亮好像一個燒餅似的,掛在半空中,海面上的燈塔隨著海浪一起一伏。
夜色恬靜而又美麗。
男人站在天臺上看著遠處的燈塔,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凌晨兩點半,那輛工具車開出了院門。
男子從天臺上下來,站在二樓套房的門前,猶豫了數秒鐘,又退了回去。
幾分鐘之后,一輛黑色的大眾車從春子巷里駛出去,遠遠地跟在了工具車的后面。
工具車最后駛上了跨海大橋,下了大橋,又上沿海公路。
凌晨的沿海公路上,暢通無阻。
最后在紅星村的路口拐了進去,停在了那一棟小洋樓前。
一分鐘之后,小樓的燈打開來。
閣樓里,三個女孩蜷縮在角落里。
個個睜著驚恐的大眼睛看著面前這個男人。
男人眼神空洞,沙啞的聲音讓空氣當中頓時充滿了恐怖氣息。
“姑娘們,我來了。”
其中一個女孩哭出了聲,但聲音并不大,因為女孩們的嘴上都被貼上了黑膠布。
“這是何必呢?做人最重要的是開心,尤其是你,小曼,你更應該開心,因為今天晚上過去,你就解脫了。”
女孩們拼命地往后躲,因為她們都知道男人口中的解脫是什么意思。
三天前,他對最先來這里的那個女孩說了解脫兩個字,那之后,再也沒有見過那個女孩。
但那個女孩的漂亮的紅裙子被男人拿來硬逼著那個叫小曼的女孩穿上。
紅裙子女孩小曼被帶到了一樓的工具房內。
工具房里的工具應有盡有,包括擺在角落里的切割機。
小曼在角落里看到了一個紅色的發帶,那是三天前被男子帶走的那個叫小芳的女孩的。
她的身體開始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門口那個陌生的男子出現得頗是時候,女孩的眼里看到了希望。
一樓大廳里,水晶吊燈散發出迷離的顏色。
兩個男人看似平靜的對話,實則內心已然劍拔弩張。
“陸續,你比我想像得要聰明得多,來得也比我想像得快。”
“謝謝夸獎。”
“錯了,我并沒有夸你的意思。”
“我并不在意。”
“我要是你,就該乖乖地聽從歐長天的安排,前程似錦的日子它不香嗎?”
“那不是你想要的生活,也同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可你回來改變不了什么?你別忘了,我曾經是一名優秀的心理醫生,七年前,你沒能逃脫內心的心魔,七年之后,你同樣不會逃脫你內心的心魔。還記得雪地里那只可愛的小兔子嗎?還有那只被擰斷了脖子的狗子。”
客廳的酒柜上點著熏香,空氣中飄著熏香的香氣。
“樓上的兩位姑娘,一位叫范梅,是你一個星期前從夢之星夜總會帶出來的。
還有一位姑娘…”
語氣緩慢輕柔,仿佛在夢中述說故事似的。
后來的男子有了短時間的恍忽,他像是做夢一般,朝著樓梯間走去。
一分鐘之后,他停下了腳步,回過身來。看著站在酒柜前的那個男子。
“歐楊,你是一名優秀的心理醫生沒錯,但你的缺點就是太過于自負。都說吃一塹長一智,你憑什么以為我還會被你催眠?還會受你的擺布?”
男子的面孔特別熟悉。
顧禹,七年前在連城大橋底下見到的那個年青人的面孔。
但陸續知道,眼前這個人不是顧禹,他就是歐楊,歐長天那個有嚴重人格障礙的兒子。那個曾經優秀得十分可以的心理醫生。
“你確實學聰明了,但這并不代表你不能再一次被我催眠。”
“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你是可以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再一次催眠我。但你需要時間,而現在,時間恰恰是你沒有的。”
警笛的聲音由遠及近。
“好吧,是我大意了。不過,陪你玩了這么久,我也覺得累了,再玩下去也沒有什么意思。
再說了,成天陪你那個男人婆老婆和那個難纏的兒子,令人相當懷疑人生。”
夜色下,一輛警車從路口轉了進來,很快停在了院子里,從警車里下來兩個人。
沒錯,連城市青羊分局刑偵大隊隊長趙青云,海陽市公安局刑偵隊隊長秦海。
七年前吃的塹,七年之后當然不可能再不長智。
回到海陽的當天晚上,他就給趙青云打了一通電話。
之所以可以跟趙青云以真面目示人,并且坦誠相待。
是因為他知道那個人是誰?也確信這一次,他會是那個贏家。
趙青云一進門就朝著陸續咧了嘴笑,來了一個久違了的擁抱。
“久違了,哥們兒。”
秦海拿出手銬來將歐楊給銬上。
歐楊沒有反抗,全程帶著微笑,一個黑色的頭套套在了歐楊的頭上。
他想說話來著,被秦海拿了毛巾把嘴給塞上了。
“聽說你是一個厲害的心理醫生,說話就能催眠人。所以,請放心,在你進入局子之前,我是不會給你機會講話的。”
嘿嘿,就是欣賞這哥們兒簡單粗暴的樣子。
七年前,他也要是這么簡單粗暴,哪里還有這么多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