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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洗冤錄(三)

  經過兩天的走訪與搜查,最后推斷出是柳氏與人私通,兩人幽會時,被王奎意外發現,確切來說是柳氏與奸夫認為王奎發現了,事實上王奎當時并未疑心。

  柳氏原本是想毒死王奎的,畢竟她和丈夫王五也是多年夫妻,吃飯時還多次囑咐這甲魚是用來招待客人的,不許他吃,哪知王奎不好意思吃,王五又嘴饞,這有毒的甲魚最終就全進了王五的肚子。

  柳氏擔心事情敗露,與奸夫商量之后,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想把王奎也除掉。

  真相清晰明了,本不是難處理的事,可事情麻煩就麻煩在,柳氏的那個奸夫,是沈太守的侄子,沈十三,沈太守只有一個女兒,沈十三是沈家獨苗,如果要治他的罪,那就是要得罪沈太守。

  馮遠并非貪慕富貴,追求名利之人,卻也并非為了真相罔顧生死的正義之士,他就是個聰明了些的普通人罷了,不想因此搭上命去。

  可若是將此案的罪名全部歸于柳氏一人頭上,放沈十三逍遙法外,馮遠卻也是心中不安。

  經過一夜的輾轉反側,馮遠最終還是思考出了一個“萬全之策”,第二日,他備了些薄禮來到了郡主府,要求見長寧郡主,卻被管家告知,說郡主去了竹林寺上香,至晚方歸,馮遠是白跑一趟了。

  馮遠聽后也沒說什么,直接讓人備馬,往竹林寺趕。

  他擔心太早上門拜訪會擾了郡主的清夢,因此選了中午,結果沒成想這一耽擱,等到竹林寺的時候,天色就已經黑了下來,馮遠只能拜托小沙彌去通報一聲。

  一直等到大殿上的香都燃盡了,小沙彌才回來,“施主,請跟我來。”

  來到禪房的時候,之前見過的那個小丫鬟正站在門口,滿臉的不高興,“馮大人,我們郡主身子不好,你可小心著說辭!”

  “是是是,那是自然…”畢竟是要求人辦事,可不是得順著來。

  “行,進去吧。”

  “多謝姑娘。”

  一推門,長寧郡主就在桌邊坐著看書,臉色比幾日前還要白上幾分,仿佛隨時都要倒下的樣子,馮遠躬身拱手,“下官見過郡主。”

  郡主抬眼看他,良久才開口,“免禮。”

  “謝郡主…”馮遠斟酌了半天的說辭,咬了咬牙,“郡主,實不相瞞,下官這次前來是有事相求…”

  按照正常的發展,郡主應當下一句會問“何事”,但她卻只是伸手端起了茶杯,放在唇邊抿了一口,完全沒有接茬的意思,這茶似乎不怎么樣,郡主只喝了一口便微微皺了皺眉,隨即放下了杯子,用手帕掩著輕咳了幾聲。

  馮遠見此,心中更是緊張,果真不愧是太后親自教養出來的,果真是一舉一動都帶著天家威嚴,“此事事關…事關徐州太守沈大人,下官斗膽,想來向郡主求助…”

  越說,馮遠的底氣就越不足,此事本就與長寧郡主無關,徐州太守雖不及郡主身份尊貴,可到底強龍難壓地頭蛇…反正若是換了他,定然是不愿意攪進去的。

  郡主將手中的書往桌上一扔,隨著這“啪”的一聲,馮遠的心也提了起來。

  “要我幫你,并無不可,但我為何要幫你?”

  這就是問題所在了,馮遠只能硬著頭皮回話,“下官曾聽聞郡主性情直爽,嫉惡如仇,為人最是公正,若是放任兇手逍遙法外,想必郡主也是不愿意的吧?”

  “呵…你既如此鐵了心要抓住兇手,那你按照律法懲處便是,何必求到我這兒?左不過也是貪生怕死,怕得罪了沈連,會引得他報復罷了。”

  被人一下戳穿了心思,馮遠反倒沒那么緊張了,大概是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吧,“那是自然,郡主身份尊貴,自然不怕沈大人報復,可下官不過是個小小的縣令,屬實是沒有這個膽子,因此才求郡主幫忙。”

  沉默良久,郡主嘆了口氣,“你倒是聰明…也罷。”說著她從頭上拆下一只鳳凰金簪,“這簪子是圣上御賜之物,你就拿著它,算是狐假虎威吧。”

  馮遠心中的大石頭可算是落了地,御賜之物,便是如圣上親臨,他趕緊在衣服上擦了幾下手,恭恭敬敬的將發簪接了過來,“謝陛下,謝郡主!”

  第二天一早,馮遠就急匆匆地升堂,提審柳氏與沈十三,原本柳氏一直是將過錯一人攬下的,要不是言辭之間有些自相矛盾,沈十三說不定真就逃掉了,如今上了堂,柳氏還想做最后一番掙扎,結果沈十三看到她,第一句話就是,“馮大人,我跟這賤人可是沒半點關系,她殺夫,害人,你叫我來做什么?”

  此言一出,柳氏難以置信地望著他,“你!你怎么能如此無情!”

  “啊?我無情,你連十幾年的枕邊人都能殺,還說我無情?”

  “你!”柳氏氣得眼淚直流,沖著馮遠重重地磕頭,“馮大人!我招,我全都招!是沈十三!是他讓我除掉王奎,也是他在計劃失敗之后讓我污蔑王奎的!”

  馮遠看向沈十三,“如今人證在此,你還有什么好說的!”

  意料之中的,沈十三一臉的不在乎,“是我做的又怎么樣?我可是徐州太守的侄子,你一個小小的九品縣令,能把我怎么樣?”

  “哼,早知道你會這樣說。”馮遠一招手,師爺關植就雙手呈上了一個盒子,馮遠接過打開,正是郡主交給他的那只簪子,“這可是圣上御賜之物,見此簪,如同見到圣上!沈十三,你還不跪下!”

  沈十三這才慌了,但他還是不死心,“你、你說這是御賜之物,它就、就是御賜之物啦!誰知道你是不是騙人呢!”

  “此簪乃是長寧郡主親自交于本官,如何有假?來人,把這兩人都給本官押下去,斬立決!”

  “是!”

  其實本不必斬立決這么著急,但是遲則生變,馮遠只是怕沈太守會做出什么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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