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突然頭頂傳來準備域船即將抵達第九域船塢的播報。
蘇沁舞驀然驚醒,睜開雙眸。
她的雙眸帶著迷離的睡意,定定地看著闖入眼簾的男人,好一會兒才想起來——他過來看她,她卻睡著了。
蘇沁舞不禁有點赧然:“不好意思讓你等了我這么久。”
重淵抬手撥了撥被她睡得有些凌亂的發絲,低沉深邃的嗓音含著極致的溫柔:“只要抱著你,就沒有等待之說。”
蘇沁舞心猛地跳了跳,抬起眸望著他。
他的雙眸好像藏著兩片廣袤深遠的星空,好像任何一件落在其中的東西都能得到他絕對的呵護。
此時,他的雙眸映著她的身影,深遠又包容地將她包裹著。
蘇沁舞感覺自己像泡在溫熱的靈泉中,安心、踏實、心神不由自主地松懈下來。
她忽然想就這么靠在他的懷里,直到地老天荒。
蘇沁舞也真這么做了。
她把臉在他的胸膛上滾了一下:“重淵你真好。”
他不好。
他的手輕輕落在她的發頂:“沁舞,你想讓狐仔一直陪著你嗎?”
蘇沁舞微微一怔,繼而搖頭道:“不想。”
重淵眸中露出一抹詫異:“為什么?”
蘇沁舞道:“曾經有幸同行很美好,但強行綁定一輩子卻是折磨。”
蘇沁舞忽然朝他狡黠地眨了一下眼:“如果他是你,肯定沒問題。”
重淵剛想說狐仔是他的分身,蘇沁舞卻搖了搖頭:“當然啦,這是不可能的。不然我以后再也不敢騎在你身上了。”
重淵垂眸,平日里冷硬的心竟軟如棉花:“…你可以隨便騎。”
蘇沁舞愣了愣,臉突然就紅了:“你犯規!”
重淵意識到什么,讀取了她腦海里的畫面,深邃的雙眸瞬間幽深了幾分,光芒瀲滟卻又仿佛跳動著烈焰的光芒。
突然想試試這個姿勢…
蘇沁舞捂著臉顧左右而言他:“如果你變成狐仔,我以后都不敢隨意拎耳朵,薅毛發了,所以咱還是別了,讓狐仔本該怎么樣就怎么樣,你說呢?”
他捧起她的臉,讓她只能注視著他:“你真的不希望我是他嗎?”
蘇沁舞不假思索道:“雖然這條路不容易,但有你在終點等我,我已經比絕大部分人都要幸運了,我是多扶不起來才需要你變成他一路跟著我?”
想表明身份的話突然就說不出來了。
蘇沁舞知道他是個醋王,又道:“你放心,我不會隨便染指東方弘的。哎呀,播報在催我下船了,你準備陪我下去嗎?”
重淵到底顧忌著天道,忍住了說出狐仔真實身份的沖動,只是俯身在她的唇上輕輕落下一吻:“有空我再來看你。”
蘇沁舞:“好。”
重淵在房間里消失。
蘇沁舞轉身推開門走了出去。
剛踏出兩步,她又轉身回房,把趴在房間一角剛剛醒來一臉茫然的不死龜拎起來,朝外面走去。
經過茶座時,她下意識看了一眼東方弘的位置。
那里早已空無一人。
蘇沁舞心里松了一口氣,卻又隱隱覺得難受。
剛認識時,她趕他走時并沒有太強烈的感覺。
如今不知是不是知道了狐仔是他,她對他每說一句重話,都會難過得心如刀絞。
尤其是剛剛在茶座時,她若離開得慢一點,都會忍不住想沖過去抱住他安慰。
他提前走了,她不用擔心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舉動,但心好像也被剜掉了一塊,鈍鈍地疼。
從第九域轉乘到第八域之后的旅程之中,蘇沁舞再也沒有見到東方弘,她花了幾個時辰的時間調整好狀態,從第八域的船塢出來之后便直奔域主府。
寒鴉劍雖然不如十大屬性名劍的名氣大,但它作為九劍門歷史以來最強的九劍之一,真正實力一點兒也不差。
蘇沁舞擔心第八域域主府不肯割愛,已經做好了空手而歸的準備。
誰想到她從去到域主府到拿下寒鴉劍只花了僅僅一個時辰。
這一個時辰還包括了半個時辰的等待以及在第八域總祈福殿的公證之下簽訂轉讓協議。
順利得簡直難以置信。
蘇沁舞甚至就只說了三句話。
第一句是到遞拜帖表明身份。
為了讓第八域域主愿意接見她,她用了十二域域主府大小姐的身份。
見到第八域域主之后,她說了第二句:“我愿意出價三千五百萬靈幣買下寒鴉劍。”
第三句是:“我有錢。”
第八域域主本來不相信她能買得下來,看到她取出一沓靈幣卡之后,立刻改口:“我需要和族里商量一下。”
半個時辰后他再回來已然同意以三千五百萬靈幣把寒鴉劍賣給她,甚至沒有討價還價。
雙方在第八域總祈福殿的公證之下簽完轉讓協議,蘇沁舞拿到寒鴉劍之后才知道域主府之所以這么著急是因為拿到了前往十五域的通行證,準備舉家搬遷到十五域定居。
第八域的主要結算貨幣是金幣,域主府幾十個億的資產折算成靈幣也就是幾千萬,在十五域置宅之后,剩下的錢僅能夠日常開銷,連個像樣的靈寶都買不起。
在蘇沁舞登門拜訪之前,域主本來已經準備好到十五域后把寒鴉劍放到拍賣行拍賣。
為此他了解過行情,知道這把劍能賣出的價格最多不會高于三千五百萬,扣去交給拍賣行的傭金,能拿到的錢肯定比蘇沁舞給的只少不多。
他聽說過蘇沁舞的豐功偉績,十分愿意也樂意賣他一個人情,說不定他的子孫后去十八域遇到她還能有幾分面子情。
交易結束后,域主把家里的少年少女們喊出來陪同蘇沁舞。
那群少年少女大多都沒有出過遠門卻將要去陌生遙遠的十五域生活,心里多少有些不安,聽說蘇沁舞在更高的十八域上學,心里都有些向往,紛紛圍著她嘰嘰喳喳地詢問她上域的情況。
蘇沁舞看在寒鴉劍的面子上,一一給他們做了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