寓期意識稍稍回籠。
四周一片黑暗肆虐的風暴,仿佛要毀滅一切。
但他們周圍圍了一圈冰藍色的鏈條,連成了一個圈,將他們保護在其中,細看像是一些編碼數據組成的。
而天機就抓著他的手腕,臉上有些蒼白。
寓期聲音虛弱,“我們…現在是在哪?”
天機看了他一眼,微微抿唇,“黑洞中。”
之后會怎么樣誰也不知道。
沒有人知道黑洞是什么樣的,曾經陷入黑洞的人要么直接死了,要么便是昏迷狀態。
可能會等天機支撐不住,保護罩消失后,兩人直接在風暴中被撕碎。
也有可能被傳到其他地方。
天機觀察著寓期的臉色,少年肌膚蒼白的幾乎透明,脆弱得仿佛一戳就破。
“少爺沒事吧?”
寓期身體一陣無力,緩緩閉上了眼。
天機心里咯噔一下。
“我沒事…”寓期額頭抵著天機的肩膀,勉強支撐著身體,只覺得好累。
他嗓音很輕,很輕地問:“既然你還喚我一聲少爺,我想知道,你為什么恨她。”
“…”天機眼神復雜,不知道他剛剛看到了多少,也不知道在了解寓言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之后,在心里怎么想她的。
天機沒有回答他,也有些支撐不住了。
很快,他們周圍的保護罩,‘啵’的一聲碎裂。
天機的臉色又白了一個度,他緊緊抓著寓期的手腕,能夠感覺到寓期的氣息越來越弱,輕聲說:“少爺,再堅持一下。”
他安慰著寓期,可是自己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兩人身體不受控制,任由風暴將他們拽向未知的方向。
兩人的身體從空中摔下一片堅硬的地上。
天機痛苦地悶哼了一聲,“噗!”
轉頭就吐出一口血。
感覺五臟六腑都移位了般。
他緩了好一會兒,連忙去找寓期。
寓期就躺在他身邊,一動不動,臉色蒼白如紙,沒有一絲血色,讓人看著心驚膽戰。
天機連忙去叫他。
索性沒叫幾聲,寓期就有了反應,他緩緩睜眼。
天機湊到他眼前,“你怎么樣?”
寓期覺得自己不太行,但面上沒有表現出來,勉強地坐起身,“能分辨出這里是什么地方嗎?”
天機觀察四周,緩緩搖頭,眸色卻凝重了。
這里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四周彌漫著黑騰騰的武器,最遠只能看到三四米遠的地方,腳下的土地是黑棕色的,能夠在霧里看到一些模糊不清的輪廓。
天機試探地走過去,走近才看清是一些石頭。
這是一處怪石嶙峋,荒涼死寂的死地。
寂靜得有些詭異,除了兩人的呼吸聲,聽不到其他任何的聲音,連一絲風都沒有。
天機和寓期走了一會兒,什么發現都沒有,根本分辨不出方向,這里也沒有信號,智腦成了擺設。
寓期微微咬著下唇,額頭沁出一層薄薄的冷汗,腿都是抖的。
天機的情況也不比他好多少,看了寓期一眼,扶住他的胳膊,“我們先休息…”一下。
寓期忽然回頭,眼神銳利,可身后除了茫茫的黑霧,什么都沒有。
寓期黑眸半瞇,問天機:“你聽到了嗎?”
天機茫然地搖搖頭。
還沒問寓期剛剛聽到了什么,這時,他聽到了耳邊傳來一道急速的風聲。
“咻——”來自身后。
他連忙轉過頭,已經來不及了,一道仿佛要凝成實質的黑霧穿過他的胸口。
黑霧從天機后背出來后,沒有停留扎進了寓期胸口,根本來不及躲避。
寓期只看到胸口傳來一瞬異樣的細微疼感,就直接暈了過去。
不知過去了多久,寓期頭暈眼花地從地上爬起來,視線一片模糊。
只知道是一個很暗的地方,憑感官,這是個封閉的房間。
“咯吱…”隨著開門聲,身后漏進來一絲光。
寓期轉過頭,瞳孔微微擴大,一個名字差點脫口而出,到嘴邊又硬生生地止住了。
他愣愣地看著那個進來的白色身影。
怎么會在這里看到她?這里是什么地方?
寓期一動,才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他的身體…他低頭一看,確實是自己的身體,穿著整潔的衣服。
身上的傷消失不見。
寓期正陷入震驚中,見寓言又要出去的樣子,而且好像絲毫沒有注意到這里有個大活人站在這里。
她只是開門進來放一個東西,或者說扔更為恰當。
畢竟她姿態那么隨意,把東西直接不知輕重地扔到了黑暗的角落。
寓期抬起腳步追過去,“寓言。”
“砰”門應聲關上。
最后的光被隔絕,房間陷入了黑暗。
這種環境讓寓期感到不安,他連忙來到門邊,伸手卻摸了個空,手直接穿過了門柄。
寓期震驚地瞪大眼,明白現在的情況不正常,消化了好一會兒。
他試探地邁步,直接穿過了門。
外面是燈火通明的實驗室,燈光明亮得刺眼,寓言在實驗臺前彎著腰,瞇著眼看著桌上的藥劑器皿,仿佛要盯出一朵花來。
這個實驗室太熟悉了,他第一次睜眼看到的就是這個地方。
寓期緩緩轉過腦袋,看著身后的門。
那是他剛剛待著的地方,沒有燈,黑漆漆的,那是什么地方。
寓期微微蹙眉。
琢磨了好一會兒,走走停停,摸摸碰碰,最后確定別人看不到他,也聽不到他的聲音,他也無法觸碰到其他任何的東西。
像不存在這個世界,只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看著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