寓期的目的是將他們引入星海防線。
他也在賭,賭他們的驕傲,不知道會不會冒著危險追過來。
此時,敵方操控的幾個機甲在快要飛出星海防線的范圍時,警報即將響起。
卻見警報燈亮了一下又快速熄滅了,沒被他們察覺。
所以敵方士兵沒有感到任何不對勁,追著寓期離開。
寓期也覺得他們跟上來得太輕易了,但沒有多想。
虛空中,這里沒有能夠任由機甲長時間停留的磁場,可那奇形怪狀的白色懸浮艙已經在這里有一會兒了。
寓言關閉眼前的畫面,“這個笨蛋…”
已經脫離星海防線很遠,敵方士兵才察覺不對。
磁場不對,身下的機甲隱隱有些不受掌控的感覺。
一人大喊:“隊長!我們已經離開星海防線了!這里已經不是安全區了,怎么辦?!”
意味著這里隨時會出現將他們吞噬的黑洞,有可能直接將他們絞得粉碎,有可能會轉移到未曾被人發現,鳥不拉屎的地方,活活熬死。
另外這里也忽然多了許多千奇百怪的星石懸浮著,不僅擋路,為他們作戰也提高了一個難度,其中會發光的星石更是會暴露他們的位置。
隊長拍了一下操控臺,“該死!警報為什么沒響?!”
現在已經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了。
“啊!!隊長…”
耳機內傳來一道慘叫聲。
剩下的聲音很快被一聲巨響淹沒。
“轟隆——!”
不遠處的一座機甲直接應聲炸成了粉碎,火光熄滅后,殘余的為數不多的零件被燒成了炭黑色,懸浮在空中,蔓延著一股燒焦的味道。
隊長心里一驚,四處搜尋。
可根本找不到寓期所在的位置。
所有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此時寓期在一塊懸浮著的巨大星石后面躲藏著。
他神色也有些凝重。
剛開始趁他們不備偷襲比較容易得手,之后就沒那么容易了。
寓期再次準備動手前,果不其然被他們發現了。
一場熱戰就此開始。
寓期眉頭漸漸鎖起,他以一己之力對這么多人還是很費力的。
他咬咬牙,不管不顧地橫沖直撞。
很快體力就到達了極限。
敵方隊長發現那座黑色的機甲速度明顯慢了一些,臉上露出猙獰的笑,“他已經體力不支了,給我上!”
“可是隊長…”
其他士兵心里都有顧慮,他們怕把寓期逼得太緊的話,他要是想同歸于盡,發出狠招,現在又不在安全區,很有可能把自己的命送進去。
隊長:“別廢話!”
不得以,一群士兵只能跟著隊長去送死。
他們一起圍攻寓期。
寓期清雋的下顎緊繃,即便在這個時候,眼神依舊沒有露出分毫的慌張,他手一抬,重重落下。
拍下自爆按鈕。
同時按照天機教給他的,一股淺白色的光芒籠罩在他周身,形成了一個防護罩。
機甲啟動自爆,四周的能量都被吸引過來。
隊長瞳孔劇烈一縮,“不好!他要自曝!他是不想活了嗎?!”
這里不是防線,能量波動過大的話是會形成黑洞的。
不出所料,空氣中形成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凜冽的風暴刮起四周的亂石飛舞。
這方空間的所有東西,機甲,發光星石,殘骸,全部被吸入黑洞之中。
機甲自爆后,火光還沒炸開便被一股吸力吸入了黑洞中。
失去了光源的虛空變得黑漆漆的,所有東西都被吸入了黑洞之中,空空如也。
除了那個少年,淺白色的防護罩縈繞在他周身。
寓期懸浮在虛空之中,痛苦地閉著眼,仿佛有無數雙手在四面八方拉扯著他的身體,泛起一陣劇痛,意識也開始有些渾渾噩噩。
而就在黑洞之上,寓言孤身而立,腳踩在白色的懸浮艙上,眼神陰沉,雪膚血唇,宛如從地獄爬上來的惡魔。
空中有無數白色的游蟲朝她游過來,仿佛有什么東西在吸引著它一般,想要攀附住女子的身體。
一根一米長的白色游蟲如愿纏上寓言白皙的腳腕,往下拽。
這些游蟲,從遠處看是白茫茫的,湊近后,透過它們周身夢幻的白色光暈,能夠看到被裹在里面,那白色的蟲像蛇一樣,眼睛卻是血紅的。
寓言手中的刀片脫離,在腳下旋了一圈,割斷游蟲又飛回指縫中。
游蟲斷裂后,頓時一分為二,分裂成了兩根。
這種東西最是難纏!
寓期氣息逐漸暴戾,看著下方正被黑洞中的風暴撕扯著的少年,眼底深處浮現些許著急。
她陰測測地出聲:“天機!”
天機緩緩出現在遠處,看著像是憑空而立,細看卻見他腳下踩著幾根冰藍色的數據鏈。
他冷靜地看著寓言,淡粉的唇微動,“少爺我會保護,寓博士就安心走向死亡吧。”
他一手放在胸前,行了個紳士禮,低下頭,唇角的笑意和眼里的陰沉才溢出來,嗓音低沉,“就當,是我送給您將我創造出來的謝禮。”
寓言用像看死人一樣的眼神看著他。
天機心頭一顫,即便知道她已經在弱勢,依舊忍不住害怕。
他轉眼消失在原地,腳下踩著的數據鏈也逐漸消散。
寓言想追過去,可那游蟲已經從四面八方的纏住她的手腳和身體,直直地往下拽。
身形修長的女子四肢皆被纏著,那白色的游蟲像是一連串白色的星光,直直往下方的黑暗拽去,這幅畫面,莫名像是那被審判之鏈囚禁的的罪惡少女。
天機也并非表面看上去的那么淡定。
被寓言‘殺’了,他掌握罪證之后。
便立刻得到寓期前往星海防線的消息,他立刻意識到這是一個好機會,便用盡了方法阻止寓言去找寓期,為此不惜驚動了這些連他自己也不了解的未知生物。
他本來以為這些未知生物至少有和她一敵的實力,卻沒想到,僅僅只是阻攔了她四天,就已經如此費力。
最終還是被她找到了這里。
他也沒有想到寓期的情況會這么危險。
天機感到寓期身邊時,寓期周身的防護罩正好支撐不住碎裂,清脆空靈的聲音響起,微微扯回寓期一絲的神智。
他迷迷糊糊地半睜著眼,看到了天機。
但下一秒,他便被一股吸力吸入了黑洞中。
天機猶豫了一秒,咬咬牙,還是連忙抓住了寓期的手,與他一起進入了黑洞。
其實他已經報了仇。
他也不知道那些白色的生物是什么東西,但知道它們喜食死氣。
尤其是純粹的死氣,看到便會像寄生蟲一樣死死黏著。
在這虛無時空,寓言被它們纏上,絕對無法逃脫。
之后,她將永遠漂浮在這漫漫虛無中。
她的不死之身,將會是一種恐怖的折磨。
活著被永遠困在這里,可比死去難熬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