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煩躁,轉頭對上貝利可可清澈如水洗般的眼睛。
那雙眼睛干凈純粹到能倒影出世界一切的影子。
唯獨容納不下絲毫黑暗。
平日即便稍微靠近貝利可可一些,便會有種平靜安寧的感覺,今天靠得這么近,那種煩躁的感覺依舊沒有絲毫消退。
寓言眸光幽暗,低下睫毛遮住漆黑的瞳孔,和里頭紛亂的光影。
雖然她表現的已經足夠平靜。
但貝利可可依舊能夠感覺出她的狀態很不好,眉間的褶皺加深,“你的狂躁期為什么還沒有過去?”
雖然哨兵的狂躁期比較難對付,但總有結束的那天。
貝利可可已經認識寓言好長時間了,從第一天開始,她就一直在狂躁期中。
真是一個奇怪的人。
明明如此冷靜自持,可卻時時刻刻都處在狂躁期中,真正的內心和表面截然不同。
像是帶著一張完美無瑕,找不出任何破綻的面具,其實被藏起來的,是一個會讓人感到震驚的樣子。
寓言:“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為精神力太過強大,所以需要長一些時間來度過吧。”
艾特林上將是唯一一個sss級哨兵呢。
貝利可可不知道寓言經歷著怎樣的痛苦,但瞧著她臉色都微微泛白了。
這個時候也沒地方去找特制鎮定劑。
他有些著急,“要不,我試試?”
貝利可可沒有絲毫把握,但是覺得應該做些什么。
“好。”寓言把手伸了過去。
貝利可可握住她雪白漂亮的手。
從兩人相握的手中逐漸散發一團柔和的白光。
向導的安撫能力對寓言來說微乎其微。
寓言全部的關注力都在那雙細嫩纖白的手上。
那兩只漂亮的手完全包裹著她的手,力道不輕不重,柔嫩的肌膚宛如一匹上好的絲綢,帶著一種仿佛能將人融化的溫暖。
寓言喉嚨微不可查地滾動了下,幾秒之后,淡淡道:“好了。”
貝利可可愣了下,“嗯?”
他才剛握住她的手,還沒怎么動用精神力呢。
寓言從貝利可可手中抽出手,又反手覆上他的手背,包裹住他柔嫩的小手,聲音有些低沉,“我拉一會兒就好。”
他們平常住在一起,不是沒有過更親密的觸碰。
可今天只是被她拉住手而已,感覺卻有些不一樣。
貝利可可心跳撲通撲通地加快,感覺有些熱,熱得讓他有些喘不過氣,如小扇子般細密的睫毛顫了顫。
他確實能夠感覺到寓言的氣息平穩了一些。
可是會有這么神奇的事嗎?
從來沒有聽說過一名向導,不使用精神力,只是觸碰哨兵,就能起到安撫的作用。
貝利可可看著他們相握的手,心跳越來越快,忍不住抬眸看向寓言。
她后靠著,閉著眼睛,卷翹的睫毛在眼瞼投下一片細細的灰影,將肌膚襯得更加蒼白。
貝利可可不敢打擾到她,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
無事可做的他將目光定到寓言臉上,視線從她清冷的眉眼下滑到高挺的鼻梁,最后是薄紅的唇瓣。
不知想到了些什么,臉越來越紅,到最后連脖子也紅了。
藍星所在的位置一直是個謎。
雖然被梅瓦格斯星球給找到了,但仔細觀察過后,發現藍星的位置一直在變動。
而且距離梅瓦格斯星球挺遠的。
同時兩個星球之間的幾條路線存在很多未知神秘的黑洞。
有的黑洞被吸進去,可能只是會進行空間轉移,而有的可能會直接到達一個危險的地方,再也回不來。
因為種種原因,他們的行程放得很慢。
在他們這交通便利的時代,路程都是按分鐘和秒計算的。
而這次的行程,粗略估計要七十二個小時左右才會抵達藍星。
飛船內很人性化地安置了燈光變化。
模擬日夜交替。
頭頂的燈光逐漸變暗,到了該歇息的時候了。
貝利可可走在長長的走廊中,被人帶著前往休息的房間。
身為指揮官的寓言,所住的房間很靠近整個飛船的中心控制區。
而那個地方禁止外來人員靠近。
所以貝利可可的房間距離寓言有些遠。
“可可少爺,這就是你的房間了。”
貝利可可停下腳步,有些心不在焉。
“如果沒什么事的話,我先下去了,可可少爺好好休息。”
在男人要轉身離開的時候。
“等一下。”貝利可可將人叫住,掙扎地咬了咬唇,轉過身,眸子水潤,“我想見寓言。”
寓言本來要親自送貝利可可過來,但她臨時有個會議。
男人有些為難,但想起傳言中這個少年對上將來說很重要。
“那可可少爺先和我去休息室吧,我去通知艾特林上將。”
貝利可可坐在休息室內。
他本來以為那個男人是去通知寓言,等寓言開完會與之后才會來見他。
沒想到他剛坐下幾分鐘,寓言就從外面推門進來了。
貝利可可連忙站起身,懷里抱著雪兔,“你怎么這么快?”
寓言頓了頓,反手將門關上,“你不是說要見我嗎?”
“是…”但沒想到會打擾她工作,貝利可可不敢再耽誤時間,“我能搬到你隔壁住嗎?”
“隔壁是其他人的房間。”寓言或許知道他的用意了,又道:“而且中心控制區的房間都被住滿了。”
“你是不敢自己睡嗎?我可以找個人陪你。”
“不是。”貝利可可沒想到有這樣的情況,想起寓言的狀態,又覺得不能就這么算了,“我…”
實在難以啟齒。
“怎么?”
貝利可可耳尖攀上一片紅暈,眼神閃躲,不敢直視寓言,“我有一點擔心你,沒有房間的話,我可以和你住一間房嗎?”
他心里小聲說。
勉強睡在地上也不是不可以。
回應貝利可可的只有一片沉默。
貝利可可忍不住看寓言,見她明顯神色猶豫。
他不知為何有點不開心。
就算男女共處一室有些不合適,但也不至于猶豫這么長時間吧。
“不可以嗎?”貝利可可小聲嘟囔著問,能從聲音聽出來有點不開心。
感覺到自己不正常的情緒,貝利可可自己都嚇了一跳。
“沒有。”寓言走過來,很紳士地隔著衣服牽住貝利可可的手腕,望著他的眼神滿是深情,如深邃的海要將他溺斃了般,有些苦惱道:“雖然我很開心能和你睡在一起,但如果忍不住做一些更過分的事,你生氣了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