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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金牌獵人VS血族伯爵(18)

  寓言回到酒館,并沒有在那里找到景斐。

  提坦說:“你很久沒有回來,他出去找你了,算算時間也有半個小時了。”

  剛進來酒館的寓言,又推門出去。

  圓月高懸。

  森林之上,景斐揮動著翅膀,身影快得如一道殘影,快速在森林上掠過。

  身后也有幾個人對他緊追不舍,竟全部是三代血族。

  這樣的吸血鬼在血族一般都擁有不凡的地位,沒想到朵伊竟然收攏了這么多。

  他剛從白發婆婆那里離開,就遇到了追殺。

  時間該死的不湊巧。

  景斐望了一眼頭頂明亮的圓月,咬了咬下唇,感覺自己身體內的力量在快速流失,同時伴隨著一股仿佛要將他骨頭揉碎的劇痛。

  他分辨著四周的方向,想了想,朝一個方向快速飛去。

  半個小時后,出了森林,再飛不遠,便看到一片建筑形成的黑影。

  這些建筑全部是矮小尖角的房屋,很破舊,連成一片,應該是個村落。

  村口立了一個殘破的木牌子,依稀能看到不完整的‘庫斯’兩個字。

  這是庫斯庫拉村落。

  景斐記憶中最熟悉的地方。

  他進入這間村落,隨便鉆進一個房子里,便消失在了那些三代血族的眼皮子底下。

  幾只吸血鬼在屋頂上停留,略有些焦躁。

  “人不見了。”

  “我們分開找。”

  幾只血族分開,在這不算大的村落中四處搜尋,最終一無所獲。

  景斐從一間地下室里鉆出來。

  這個地下室入口周圍全部是石頭和蘆葦,將入口完全遮擋。

  景斐先伸出一只削瘦蒼白的手,扒住石頭,緩緩爬了上去,只是幾個動作,便累得氣喘吁吁,他喘息聲很重,躺在一片蘆葦里,月光的照耀下,他那張漂亮精致的臉沒有一絲血色,有種一戳就破的透明感,仿佛一陣風刮過來,便能讓他消散在世間,長長的黑發如綢緞一般鋪在少年身下,額頭沁出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額角青筋暴起,能看出他現在痛苦萬分。

  景斐現在沒有一絲力氣,如果有人過來,他連躲藏的能力都沒有。

  四周一片死寂,夜風輕吹起塵粒。

  到處都是腐朽和風化的味道。

  幾百年前,卡爾家族滅亡的第二夜。

  庫思庫拉村落也遭到了屠殺。

  究竟是因為什么,景斐也不知情。

  那時他還只是一個孩子。

  只知道那晚過后。

  他被布魯赫轉化成了血族,帶去了血族城堡,一直養在他身邊。

  在那里,他學會了一切。

  冷酷無情,麻木不仁。

  外人都說布魯赫對他很好。

  甚至布魯赫一個血族,在當夜救下一個孩子,還被別人稱一句善良。

  知道他在背地里破壞布魯赫的好事,給布魯赫添了無數麻煩的屬下,估計心里也要說他一句狼心狗肺。

  可只有他自己,看到了那夜優雅從容的布魯赫吩咐吸血鬼殺了他一家人。

  他不知道屠村的人是不是他,但知道與自己有血海深仇的人就是布魯赫。

  他一定要殺了他!

  景斐眼中映入了月亮的影子,感受著身體內的痛苦。

  都怪阿言!

  怎么還沒人來救他…

  景斐眼前漸漸有些模糊。

  “你沒事吧?”

  四歲的景斐還是一個白白嫩嫩的小矮墩,他趴在地上,小短手小短腳的,憋得小臉都紅了,還是爬不起來。

  黑色的齊耳短發,柔軟的碎發蓋住了男孩兒的額頭,眼睛大得出奇,干凈得能倒映出世界的影子,瓊鼻緋唇,白白嫩嫩,漂亮得有點過分,像是櫥窗內被精心裝扮的洋娃娃,從小就能看出是一個美人胚子。

  他眨巴眨巴眼睛,很快,眸瞳中噙了一泡淚,憋著小嘴就要哭。

  他趴在路邊的土堆上,是被絆倒的,路兩旁是田地,村民和父母都在做農活,沒有人看到這一幕。

  銀發銀眸的女子長了一張清冷絕美的臉,緋色的唇勾了一下,“別哭。”

  景斐忍住不哭。

  女子將他抱起來,讓他站好,給他拍掉身上的土,“你叫什么名字?”

  景斐看著這個漂亮姐姐,吸了吸鼻子,“景、景斐。”

  一口軟乎乎的小奶音。

  景斐很小的手揪住了女子的長發,不知輕重地扯了幾下,小孩子的喜愛向來來得莫名其妙,他一點要哭的意思都沒有了,咧著嘴笑,露出一排雪白可愛的小牙齒,“姐姐!姐姐!”

  女子修長瑩白的手裹住男孩兒的小手,溫言細語,“阿言。”

  男孩兒眨了眨眼睛,“阿言!阿言!”

  蹲在男孩面前的女子一身黑衣,上面全部是血,銀色的長發和白皙的臉干凈而清冽,似月圓之夜的光。

  小孩激動時刺耳的聲音驚動了村民。

  “景斐!”

  男孩兒遲鈍地轉頭看去,清澈的眼眸是孩子才有的懵懂眼神。

  幾個村民問他,“你剛剛和誰在一起?”

  景斐攥著小拳頭,松了松,又緊了緊,感覺手中柔順的觸感不見了,轉頭看去,眼前是一片夕陽照耀過的蘆葦。

  女子不見了。

  男孩兒“咦”了一聲,咧著嘴咯咯笑了,軟乎乎的聲音激動大喊:“魔法!魔法!”

  村民們:…

  她們善意又寵愛地笑了笑,“真是個可愛的孩子。”

  夕陽緩緩落入地平線,濃郁的黑夜,夜霧籠罩著死寂的村莊。

  小小的身影躺在一片蘆葦中,小臉蒼白而精致,右眼里深深地扎著一把飛刀,刀柄上刻著玫瑰花刺。

  大片大片的血液自他眼角流淌到身下,另一只黑色的眸瞳空洞而麻木,仿佛失去靈魂的瓷娃娃。

  一抹銀光從他左眼的瞳孔中掠過。

  男孩兒眨了眨眼睛,已經痛得沒有知覺了,小奶音軟乎乎的,有著能治愈一切的力量,“姐姐…”

  寓言在他身旁蹲下,那只漂亮的手摸向自己的右眼,將銀灰色的眼球挖出來,豆大濃稠的血滴落下,弄臟了她的手。

  另一只銀灰色的瞳仁,緩緩變成了黑色。

  她溫聲說:“閉眼。”

  男孩僅剩的那只左眼里滿是恐懼,他聽話地閉上眼,晶瑩的淚珠從眼角滑落…

  “你沒事吧?”

  寓言蹲在景斐身旁,看著他睜開眼后,愣愣地望著夜空,不說話,也不動。

  她湊近,微抿起薄唇,“景斐…”

  景斐眼底渙散的光影緩緩聚攏,將目光從圓月移到寓言臉上,眨了眨眼睛,“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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