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想要看他屈辱仇恨的樣子,他越是隱忍越讓人覺得厭惡和討厭。
弈曜沒想過,他這么不要臉,就哇哇大哭,哭得打嗝,一臉狗血,連臉都看不清楚,黑紅黑紅的。
這還是一個孩子呀,隔著一段距離都能夠聞到狗血的味道,有點受不了,更不用說被潑了一身。
現在弈曜就很做蠟,他是不可能低下身段跟弈厭道歉的,可周圍人的眼神又很微妙。
場面就這么僵持住了,只有弈厭的哭泣,哭得抽噎和打嗝,好在上課的時間到了。
弈曜一甩袖子直接走了,冷哼了一聲,哭個屁呀…
讓弈曜更頭疼的是麻雀精這個外號,讓弈曜很不爽。
弈曜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么,但他的心中還有坐上那把椅子的想法,就要在乎自己的形象。
他可以跋扈,可以囂張,可以年少張狂,意氣書生,不能太懦弱,墮了皇家的威嚴。
但不能惡毒,不能心性不好。
他牢牢把握這條線,但沒想到對方真的像個孩子一樣哭泣。
皇宮里的孩子怎么能哭呢?
夫子看到弈厭滿身惡臭的黑狗血,對他說道:“你先回去吧,下午再來吧。”
“嗝,嗝…謝謝夫子。”弈厭抽抽噎噎,哭起來根本停不下來。
如果是以前的弈厭,只會倔強地忍著,扭曲著,現在,他現在內心扭曲著,可表面依舊能哭得可憐。
有一道光劈進了弈厭的心里,他抱著挎包離開了太學,教舍里的人看到那個小孩落寞可憐的背影。
心里有點不是滋味。
扶嘉看到臟兮兮的弈厭,驚了一下,“我本來以為他們會打你,沒想到潑你狗血。”
弈厭:“…嗝。”
扶嘉說道:“那我去給你燒點水洗一洗吧。”
弈厭點頭,進屋的時候不停地打哭嗝。
扶嘉燒了不少水,把弈厭上上下下全透洗涮了一下,弈厭想自己洗,但奈何被扶嘉強行澆水洗,就穿了褻褲。
給弈厭洗了澡洗了頭,扶嘉累死了,看著干凈的弈厭,總算看順眼了,安慰道:“別傷心了。”
弈厭低著頭說道:“我不傷心。”只是恨,只是厭惡…
弈厭抬起頭問扶嘉:“你怎么覺得哭有用呢?”直接讓弈曜沒法動彈了,皇宮里這么多人看著。
弈曜是想當著很多人羞辱她,可是人多了反而讓弈曜更加不敢有太過分的舉動。
扶嘉帶著點得意,“我就說有用吧,作為人,難受了,傷心了,就會哭,就會流眼淚,心里就沒有那么難受了。”
弈厭從眼眶中流出來,滑落在剛洗過白嫩的臉上,撲倒了扶嘉的懷里,“紅鴛姐姐,真的很可怕,他們對我都不好,姐姐,我害怕。”
扶嘉拍拍弈厭的背,算是安慰弈厭,弈厭悶聲悶氣問道:“紅鴛姐姐也哭過嗎?”
扶嘉拍他背的手頓了頓,“當然哭過,是人都哭過。”
弈厭從扶嘉的懷里退出來,臉色發紅,“謝謝姐姐,我心里舒服多了,果然哭有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