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歌告訴莫小邪她是沒有戶籍的,沒有戶籍是住不了店的。
他笑了,說這年頭只要有錢,濠州太守內宅都隨意住。說完就帶著她來到一家賓悅客棧,開了一間上房。
只是一間。
進房前又吩咐店小二將浴桶打滿了水,說長歌要沐浴。
搞得她神經兮兮了,始終不肯進房間去。
莫小邪坐到桌前,端杯飲茶,悠然自得。
店小二出出進進,終于將浴桶了放滿了水。
“爺,水放好了,還有啥吩咐么?”店小二點頭哈腰道。
莫小邪從腰間取下錢袋子,掏了一錠銀子一拋,銀子穩穩當當落入店小二掌中:“小二,送些好酒好菜上來。”
店小二答允了,正要離開。
莫小邪又叫住了他并指了指長歌道:“你再去給我找套衣服來,好不好看都行,要合她身量的,要厚實點的,找來了敲門放門口”
店小二嬉皮笑臉:“得嘞爺,小的明白。”說罷他轉身要離開,離開前還給了長歌一個燦爛而淫蕩的笑容。
長歌站在門口碎碎挪著步子,退也不是,進也不是。白雪疲乏地趴在她腳下,尾巴無力的在地上掃來掃去。
“你要杵在那過夜嗎?”莫小邪喝著熱茶問。
“你…能不能開兩間房。”她小聲說。
“不能。”莫小邪嘴角挑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
“我…我有錢,不用你付錢。”她說著就要往樓下去。
一陣風過,一陣天旋地轉,莫小邪扛起長歌走進房間,長腿一勾,把門帶上了,白雪逮著空隙想鉆進屋來,卻撞了個滿眼金星,在外頭嗷嗷叫喚了兩聲。
他扛著長歌走到屏風后把她往浴桶一扔:“讓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別逼我動手。”
長歌嗆了幾口水,如落湯雞從桶中爬起。
莫小邪卻出去房間外,還幫忙把門帶上了。
長歌心想,看來他還算個正人君子,既然已經濕了身,索性就痛痛快快洗個澡好了。
洗完澡爬出來,正要伸手去夠掛在屏風上的服子,也就是手巾時,門哐當一聲開了。她又火速爬回了浴桶。不過一抹倩麗身影還是盡收他眼底。
他也不忙進屋來,低下頭對白雪說道:“坐著,別動。”白雪居然聽他指令,真的就蹲坐在房外,紋絲不動,除了那條不安分的尾巴。
他將酒菜放到桌上,又出門端了衣物進來,就出去了,門又被帶上了。
再進來時,長歌已經穿好衣物,這是一套厚實的繡波浪紋的厚實胡服,她喜歡這種衣裳,這可比襦裙輕便扎實多了。因得頭發還沒干,只能任它垂著。
雪膚黑發,眸如深潭,波光粼粼。正應了那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雖是一個十四歲的女孩兒,也讓這個看遍萬花的江湖人士心頭一顫,這女孩兒著實妖孽了些。
長歌在他眼前轉了一圈,笑道:“怎么樣,正好合身,這小二真有眼力,只消看這么幾眼,就知道我穿什么尺寸的衣服。”
莫小邪笑笑,坐下來拿起一張溫熱的餅子:“你以為這是什么店,這點眼力都沒有。”
長歌驚愕,左瞧瞧右看看,湊到桌前壓低聲音問:“難道這是家黑店?”
“白店敢收你?”
“他們看出來了?這么厲害?是怎么看出來的?”長歌驚訝的捂住嘴,悄聲道。
“猜疑而已。就是又如何,我身邊的人誰敢動。”他棱角分明的臉上,顯出得意的神色。
長歌心中滿是擔憂,哪里會留意到他的這些小表情。
這時,眼見莫小邪張嘴要啃那張餅子,她一巴掌拍過去,卻被攥住了手腕:“你干什么?”莫小邪皺眉道。
“嘶——疼疼疼疼疼,松手松手松手!”長歌原地起跳叫道。
莫小邪忙松開手,長歌收回手擼起衣袖一看,手腕被他箍的紅里泛著紫。她邊揉邊嘟嘴道:“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怕你中毒而已,你下手有必要這么狠嗎?”
莫小邪瞥了一眼手中的餅,笑了:“他們不敢。”
長歌坐下來,湊上前:“為何?”
莫小邪用腳將她椅子踹得離自己遠了些,避開她的逼視道:“因為他們要活命。你是吃還是不吃,不吃滾一邊去。”
既然他都這么說了,長歌眼下也餓的很。當然拿過碗筷,左右開弓,大快朵頤啦。
吃到一半才記起白雪還餓著呢,又倒了碗湯,將餅子撕碎泡發了端下去給白雪吃。
“你倒是很惦記它。”莫小邪喝了一口湯說道。
“你瞧它多聽話,餓極了也不吵不鬧的,你要愿意給它口吃的,就算是吃剩下的它也很開心。狗跟人不一樣,它們沒什么野心,是很容易知足的。你看它的眼睛,圓圓的亮晶晶的,那么大那么靈動的眼珠子,卻只裝得下主人。你嫌棄它也好,罵它也罷,它都忠誠于你。有這個小家伙在身邊,就算只有一個人,也不會太孤單寂寞吧。”她笑說道。
“你很孤單?”莫小邪低頭看了眼白雪問道。
“你不會嗎?”長歌不答反問。
他略略遲疑后又篤定答道:“不會。”
長歌笑起來,拍手道:“你騙人,你猶豫了。不過這也沒什么好丟人的,就算你是大俠,是武林高手,只要是人,就會有七情六欲。會覺得孤單也是合理的,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是石頭。”說完,長歌狡黠的笑了。
莫小邪也不再說話,自斟自飲起來。
他這樣反而讓長歌擔憂起來,畢竟酒后亂性案例那么多,這男人又身強體壯,戰斗力爆表,長歌可怕他酒后亂來了。又不敢貿然去奪他酒杯,手還疼著呢,可不想又傷了另外一只。
“你有煩心事?”長歌小心翼翼打探。
“沒有。”
“那你為何喝悶酒?”她又問。
“你會喝酒?既然會喝,那便一起。”他手指輕輕一碰杯子,另一只小酒杯嗖的滑到長歌面前。
長歌連忙擺手正要拒絕,又瞥見他神色不悅。
她立馬端起酒杯,站起身朗朗有聲,振振有詞:“今日得大俠相救,才得以活命,大恩不言謝,都在酒里了,我干了您隨意。”說完,仰脖喝盡杯中酒。
辣的她面部表情扭曲,張嘴哈氣。這狼狽模樣,把莫小邪逗笑了。
見他心情正好,她趁機放下酒杯:“莫大俠,我今年十四歲,明年及笄。你呢?”
莫小邪神色一凜,他不傻,這姑娘擺明是在提醒自己,切莫獸性大發,對一未及笄少女伸出了魔爪。
見莫小邪神色變幻,長歌心中暗道“不好”。
果然,他起身將長歌攔腰抱起,長歌只得用力撐住他結實的胸膛,拉開自己與他的距離,正要開口求饒。
話到嘴邊,尚未出口。
莫小邪將長歌往床上一拋,她重重摔在床上,打了滾,又急忙爬起。
那莫小邪黑著臉從她身下抽走一床被子,一甩,裹住身體躺到地上,手指輕彈,又熄了燭火:“別吵,睡覺。”
房中只剩一盆燃的正旺的炭火,劈啪作響。
長歌也不再多話,翻身睡下。
她以為自己將徹夜難眠,誰料一沾上被褥,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一天,她實在是太累了。
白雪瞅了瞅兩人,慢慢的踱到莫小邪腳邊,也挨著他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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