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澄搖頭輕嘲:“妙計?何來妙計可言,以四萬之兵對陣二十萬大軍,無異于以卵擊石,再好的計策也無濟于事。”
說罷長嘆一口氣,宋澄不解愁眉,再又狠狠捶了捶桌子,“此外,程振還在大力招兵買馬,似乎欲以十倍之我方兵力,圍而攻城!”
若一切皆如程振所期發展,那旳確無需備戰,再拼命抵抗,也不過垂死掙扎,毫無意義。
可前提是,他當真能夠征集到足夠多的兵馬!
征兵行令,總要有個由頭。
程振此番,旨在篡位奪權,天下百姓豈是那等愚昧無知、不辨是非之眾,謀逆不軌,可非人人都敢背負之罪。
似乎看出宋凜蕭立作何想法,宋澄嗤笑出聲解釋:“即便沒有名頭,就憑他任開國將軍這數十年以來積聚的人脈,想煽動一些百姓兵眾跟隨,也并非難事。”
宋凜輕嗯同意:“確如皇兄所言,四平開國近三十年之久,若無程振、顧武、顧覃幾位攜力守護,只怕早已淪喪襄乙、勻秀兩國之手。然…”
似乎難以啟齒,宋凜幾息停頓。
見宋澄目不轉睛盯著自己,另身后蕭立咕咚一聲吞咽,緊張期待之感濃濃,宋凜動動唇瓣,改口試探:“二皇兄手下,可能調出幾萬兵馬?”
“他?”宋澄嗤之以鼻,宋致窩囊無能,莫說他手下不可能領有兵馬,即便有,只怕也都貪生怕死,起不了任何作用。
但宋凜這話,總歸還是提醒了宋澄,宋致靠不住,右相張國遠卻并非閑人,實力不容小覷。
前日政議之時,張國遠一時并未表明態度,宋澄王衡以及各位大臣盡都瞠目驚心,焦頭爛額,未能留意。
再之后,張國遠除舉薦五旗參領周虎彪參與平叛之外,再無更多說明。
現在想來,或許可以求和一試。
畢竟國難當前,宋澄雖不待見宋致,但眼下不是同室操戈的時候,若右相能夠助力,那么對抗程振也可多出幾分勝算。
“故而眼下當務之急,一要下令征兵,二要匯結右相勢力!”見宋澄神色有所緩和,不再冷嘲熱諷,裝作無所畏懼,泛黃的眼眸重新亮起光芒,宋凜總起結論說道。
“理當如此,然征兵動靜太大,若被程振察覺,只怕不等我方兵力壯大,他便率了兵攻過來,到時候…”
后果可想而知,宋澄再次沉默。
宋凜亦是面露難色,即便成功征集到一定兵馬,也無法立刻參與戰斗上陣殺敵,總要經過層層錘煉,方不至于任人魚肉。
練兵,不僅需要時間,更要備器具知方法,非一朝一夕能成之事。
而程振已經有所行動,即是說,戰爭隨時可能爆發,他們幾乎沒有征兵練兵的機會。
“看來,只能寄希望于右相那邊了!”
宋澄有些喪氣,張國遠一派手下若有可用兵力還好說,如果沒有,他即便百般不愿,也只好順應局勢,尊程振為帝了。
當然,尊程振為帝,也不過暫時而已,待宋澄自己積蓄好足夠的力量,再奪回來便是。
這或許是最為明智省事之舉,于宋澄而言,他更偏向于日后奪權。
畢竟,有備,方能無患。
“大皇兄可往請和,吾率人多方準備。”話畢,宋凜不再多留,當即告辭宋澄,領著蕭立出了冥月宮。
征兵乃必須之舉,可如何才能避人耳目,讓程振一眾察之不覺?
宋凜雖然同宋澄說自己會率人多方準備,卻不過安撫其心罷了,具體要如何行事安排,尚無萬全主意。
“蕭立,此狀何解?”
回行水宮的路上,宋凜忽然停步,回過身正對蕭立,問他意見。
蕭立主動提出,要同他一道去冥月宮尋了宋澄議事,然他與宋澄談話之際,蕭立卻一聲未吭。
哪怕離宮出來,也仍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宋凜猜不透他作何想法,只好出聲詳問。
“三爺,無機認為,眼下行令征兵并不現實,且先前也同您做過說明,二皇子那邊,不可全信,他與程振極有可能內外呼應,別說大皇子手上只有四萬兵馬,哪怕同程振持平,也并無全勝的可能…”
四下一番巡視,蕭立湊近宋凜補充:“所以,我們只能兵行險招,出其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