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仇七半天爬不上馬背,那兩個又摟得那么近,蕭遠心中燥急,遂下馬直接將仇七推了上去。
他自是無法改變自家主子同蕭立同乘一騎的事實,只好盡可能地縮短二人近距離接觸的時間。
仇七上馬之后,仍是怕得不敢睜眼,死死抱著馬脖子不放。
看他那樣,能保證不從馬背上摔下來都不錯的,也別指望他帶路了。
蕭遠無奈地嘆一口氣,拍了拍馬背,讓它走了起來,自己則仍舊騎了馬走在最前面。
他幾個月前,雖領了人來此地剿匪,卻只去了城主府,并不知府衙方位。
但他想著,暫且先往城心走,應當不會有錯。
于是一行四人,便奔上了前往蕪云府衙的路。
蕭遠騎得尤其快,拼了命似的往前急馳,仇七跟見了鬼似的驚恐嚎叫。
蕭立同宋凜兩個,則都深感局促。
宋凜不過不愿看到蕭立同蕭遠一起,所以不做多想就抱他上了自己的馬。
雖然他現在是男子裝扮,但內里終歸還是女子,宋凜單是想著這點,就覺自己行事實在魯莽。
現在這般維持一個姿勢不敢挪動分毫的狀況,純屬他自作自受。
但畢竟隔得太近,哪怕他努力保持鎮定,也不由得有些…
蕭立亦是如此。
好不容易,在仇七斷續的指引下,幾人終于趕在卯時之前到了府衙門口。
此時天尚未大亮,但已可清晰辨物。
下馬之后,仇七扶著衙門口的大樹吐個不停,蕭遠不看任何人地雙手環胸佇立其后。
蕭立為緩解尷尬,自覺地將馬都拉去拴了,宋凜仍舊面無表情,卻留下一句“汝等速戰速決”之后,便轉身走了。
他要去何處,無人知曉。
只在身影消失之前,沖蕭遠做了一個他們慣常會用的手勢,提醒他“不可暴露身份”。
蕭立情緒不明地瞥了一眼他的背影,然后走到蕭遠身邊同他說道:“一會兒,上了公堂,話都我來說,你盡力配合就好。”
蕭遠雖然不明白他這話中具體有何深意,但經過先前,方遇見仇七之時,他所做的那番聽似胡說八道,其實意有所指的說明之后,蕭遠已經預感到了,今日,他幾個,定有一場硬仗要打。
待仇七吐得差不多了,再又緩了十幾息之后,才讓他二人繼續在這府衙門口等待一會兒,他這就去把王二叫來相見。
但蕭立卻喚止他道:“仇兄,不必麻煩了,既然我們兄弟已是來了這蕪云府衙,那就不需要單獨再找王二差大人請教詢問情況了,我等自會擊鼓鳴冤,請知府大人斷個公道的。”
聽他如是說,仇七忽地跟嚇破了膽子似的,連話也忘了回,便屁顛屁顛跑進了衙門里邊。
仇七走后,蕭遠即同蕭立尋了就近一處可望見衙門內部情況的民宅,坐在屋頂上眺望衙門里邊的動向。
“蕭無機。”
二人呆坐約摸小半個時辰以后,蕭遠突然開了口喊蕭立。
“嗯,何事。”
蕭立并不回頭,繼續望著府衙里邊已經點卯結束,在收整打掃各個角落的眾位衙差。
仇七個子最為高挑顯眼,即便隔著幾十丈的距離,他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蕭遠見他全神貫注的樣子,本想說些什么,最終還是選擇了閉口不言。
倒是蕭立,聽不見他的下文,才側了身子回頭來看,卻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心中也是好奇,遂主動又問,可是有話想同他講。
蕭立的臉,近在咫尺,蕭遠猶猶豫豫,然數次話到嘴邊,終歸還是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