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也沒辦法,棉花小學條件不好,地處偏僻,沒有學歷高,經驗豐富,有編織的外地老師愿意來。
因此,棉花小學的教學水平并不高,升學率也很低。
棉花小學外不遠處是一顆大大的木棉花樹,何向錦站在樹下,將肩膀上裝滿柴的背簍放在地上,仔細看的話,那棉衣的肩膀處有被背簍的藤條磨損的痕跡。
木棉花樹下有一顆比較大的石頭,那是何向錦特地從其他地方搬來的,此時的他就坐在石頭上,長長的頭發下烏溜溜的眼睛看向不遠處的棉花小學。
因為隔得不遠,可以聽到棉花小學里傳出來的小孩朗朗的讀書聲。
何向錦就這么看著,眼睛沒有移開,仔細看的話,能看到他眼底的期待和渴望。
他干裂的嘴唇動了動,似乎在跟著學生們念般,但似乎他又念不好,何向錦眼底出現了一絲煩躁和急躁。
一著急,他的雙手就習慣性地來回撓了撓,這么一撓,原本就凍傷的腫胖的手就這么裂開,流血了。
冬天,何向錦的手長了凍瘡,時不時發癢,有時候癢得難受,八歲的小孩克制不住就去撓,這么一撓,就出血了。
如今他的雙手不僅畸形的腫胖,還出現了不少的裂縫,有血絲從里面流出來。
就在這時,小學里傳出叮鈴鈴的下課聲。
那仿佛像是一個巨大的信號般,何向錦猛地瞪大了眼睛,他快速地背起背簍,拔腿就跑,像是害怕被人看到般,連背影都帶著不知所措的慌亂。
大概是因為太著急的緣故,他的左腳被右腳絆到,身體踉蹌了下,差點摔倒。幸好他穩住了。但也耽誤了幾秒,穩住身體后,他再次拔腿就跑,像是怕被人看到般。
饒是如此,他耽誤的那幾秒還是被一些一下課就背起書包往學校外跑的學生看到了。
“誒,那人是不是何向錦啊?”
“除了他,誰還會穿女孩的花棉衣,丑死了,一個男孩卻穿女孩的衣服,聽說那棉衣是他隔壁鄰居大花的舊衣服。”
“我還以為之前笑過他之后他不會來了,沒想到他還來,不過這孫子很怕我們,一看我們就跑。”
“管他干什么,反正他又不會跟我們一個學校讀書。我很早以前就聽說了,何向錦想讀書,但他爸媽還有奶奶不同意。”
“當然不同意啊,又不是親的,讓他讀書,不是浪費錢嘛。”
幾個小孩邊說話邊回家,聲音漸行漸遠。
何向錦一直往前跑啊跑,即便背簍很重,但他還是堅持著,直到回頭,發現身后沒有人時,他才松了口氣,腳步慢了下來,但呼吸仍然在粗喘著。
一會后,他還是加快了回家的腳步,他怕回去晚了,今晚又沒有晚飯可以吃了。
何家在木棉花有一個老房子。
木棉花村這邊的房子都是有四個房間一個客廳一個天井,而那些比較窮的人家,當初買不起這樣的房子,于是一個房子中間就筑起了一道墻,四個房間變成一邊兩個,客廳和天井也分成了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