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吐,杜倪和魏逸馳兩個都愣住了。
“這哪里是小菜一碟的傷勢啊!”
“不是咳、這樣咳、的啊——”
魏逸馳越是這么說,那咳嗽的血液越是蓋上襯衣。最后,他一大個子,也只得顫巍巍承認:身上的醫療用品已經用完了,之前都是強撐著。
最后,在杜倪強硬的安排下,魏逸馳只能乖乖坐下,等著被包扎傷口了。
說是包扎傷口,杜倪也只是用治療噴霧對著“用力過猛”式亂噴。要不是魏逸馳拒絕得很堅決,杜倪甚至想給他面具來幾下。
杜倪遞給他一塊毛巾,讓他自己擦擦嘴角的鮮血。
魏逸馳接過,邊擦邊開玩笑道:“要是若薇在這,她肯定比你還夸張哈哈。”
講話一瞬,他感覺不太好,又補了句:“當然,我們肯定能找到若薇的。”
“也許吧。”杜倪聳聳肩,并沒抱太大指望。
“不過你和司星現的配合很好,這一點倒沒讓我失望。”魏逸馳揉了揉他頭發,一臉欣慰。
“別說了,可真險吶。”司星現也走了過來,坐在他們旁邊,也是松了口大氣。
魏逸馳跟著夸獎道:“司星現不錯呀,我記得老寧是第一次派你出來吧,干得漂亮。”
杜倪瞥了他一眼:你擱這爺爺輩見孫輩,看著就是各種夸是吧。
不過,司星現臉上流露出的不是高興,而是回味。過了會兒,這沾了灰的奶油面孔道:“其實,杜倪剛才給我任務時,我還挺驚訝的。”
“誒?”杜倪以為自己給他任務太艱巨了,找補道,“抱歉抱歉,我沒考慮到你的想法,當時情況危急,必須要你面對些風險…”
“不,我不是指任務難度。我是指,你居然會讓我自己決定怎么使用能力。”司星現雙臂抱住膝蓋,看著地面道,“以前我得到的都是純粹的命令,按照要求使用能力,完成目標即可。但杜倪第一次讓我主動做點什么,這種感覺…好奇怪。”
司星現說著說著,甚至有點小開心,哼起歌來。
可杜倪聽起來總覺別扭無比。他小心湊向魏逸馳耳邊,小聲道:“大叔,你知道司星現是什么情況嗎?總覺他像是受到了…非人的待遇?”
魏逸馳搖了搖頭,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愿說。
大叔緩緩道:“你就當作普通人對待好了,他人不壞的。”
“好吧。”杜倪也沒想著欺負他。畢竟,他一直指望的是自己別被別人欺負就是了。
這時,前門那邊,唐憶過慢慢走進來。
她見杜倪三人坐在一邊,道:“喲,擱這感人重逢,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
“別這么說,沒有大叔,我們早沒了。他一直跟在后方保護我們,真的付出了很多。”杜倪解釋道。
唐憶過掃了眼魏逸馳,倒也看清了對方身上的傷勢。她道:“這么看來,你付出了很多,還算是個爺們。”
難得話中沒帶刺誒。
魏逸馳哼了一聲,繼續坐著休息。
唐憶過把刀收回去,指了指躺地上半天的松海:“我這邊前菜費了半天勁搞完了,那是不是該搞下正菜了。”
杜倪起身:“啊對的,接下來就看你了。”
“看我,我剛砍完一堆廢物。現在你又讓我干這么累的活…”唐憶過嘴上抱怨歸抱怨,腳步可依然往松海那邊過去。
杜倪也跟著跑過來。
唐憶過掃了他一眼,道:“你趕緊陪那大家伙吧,要是我一直和你在一起,他可要緊張了。”
“你就別擱這刺激我和大叔了,行嗎…大叔是大叔,你是你,我又不是情長綿綿,分不清輕重。”
“哼。”
“我該怎么做?”
“你就在旁邊盯著好。一旦他發瘋跳起來,你第一次把他打回去。”
“這話聽著有點嚇人。”
“如果跳起來第一個殺的人是你,那確實嚇人。”
杜倪小心往后挪了兩步。唐憶過輕呼一口氣,重新拔劍。
比起前幾次的使用,她這次將兩劍交叉對立,交叉處對準松海的胸口。
她并沒有急著揮下去,只是比著架勢,好似等待著什么。
過了幾秒,劍刃逐漸燃起一道藍光,宛如在烈火里錘煉了許久。
唐憶過閉著的眼睛猛然睜開,嘴里念道:
“劍拔轟殺,斬斷契約于無形,第六式…”
沒有大喝,也沒有氣勢,但杜倪感覺得到語氣間蘊含的厚重。
唐憶過往前邁步,劍砍下。僅一瞬,雙劍收回劍鞘,結束。
松海的胸口霎時一閃,亮出一道金色的光線,直指終末庭方向。下一秒,光線斷掉,意味著鯨帝的控制被切斷。
和前面杜倪見過的第四式第五式,這第六式反而聲勢減小,但內涵不減反增,實屬奇妙。
他不禁好奇道:“這一共有幾式啊?”
“七式。前三式我日常使用,四五六式在關鍵時刻看情況使用。”
杜倪嘖嘖稱奇,問道:“這是你獨創的嗎?”
唐憶過頓了下,道:“不是,我是學過來的。而且,我至今不會最后一式。”
“聽起來很遺憾。”
“確實,因為第七式的力量…”
沒等她說完,宮殿外突然響起了喧鬧聲。
什么聲音?杜倪朝外看去,其他人的目光也被吸引過去。
然而,看到的一瞬,所有人的臉色仿佛紅綠燈快閃而過,最后變成灰白。
那是一堆金色黏液形成的怪物,好似隨意捏造而成的怪胎。
杜倪實在找不到確切的形容詞——因為對方什么形狀都有,長得就不像個人樣!
而這些怪物,全部朝他們沖了過來。
魏逸馳立馬反應過來:“這是鯨落的無意識形態,完全依靠本能行動。它們會不斷靠近有活人存在的地方,然后吃掉!”
一旁的司星現站起道:“但這里怎么會有鯨落呢?難道是鯨帝派來的?”
“鯨帝可不會隨便要這種不聽話的東西。”唐憶過補一句,手里重新握住劍,“況且我們可不能在這地方待著,要是被圍住了,那就真走不出去了。”
這么一說,大家神情立馬嚴肅起來,轉進了戰斗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