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折磨和楊業端坐在房間之中,看著墻壁上懸掛的地圖陷入到沉思之中。
向并州方向撤離最安全的路程無疑是向西進行突圍,只要突破了冀州軍組織的防線,則可以順利的撤回到并州境內。
只是袁紹怎么會輕易的放自己離開,一定在西面布下了天羅地網等待自己。一旦自己進入到人家張好的口袋,恐怕就難有翻身之時了。
皇甫哲茂思緒良久之后,手指順著地圖意向了南側魏郡的位置,目不轉睛的盯著身旁的楊業。
楊業也沒想到自家主公會如此大膽,竟然要率領殘兵向敵人的老巢開始進發。
不過這樣一來倒是讓袁紹的布置成了一場空,他們在南邊留下的步卒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很輕易就能突圍成功。
楊業看著自家主公,沉聲說道:“主公,往魏郡而去雖然極容易突破冀州軍的防線,但是魏郡可是袁紹老巢所在地,就怕十面埋伏呀。”
皇甫哲茂點點頭,袁紹軍中能人不少,肯定會有相應的布置:“你說得沒錯,本將亦有這樣的擔憂。但是在本將看來,與其被困在中丘,還不如行險一搏,你且來看。”
“冀州西面與并州接壤,其地形之復雜超乎想象。不過這對于咱們并州士卒來說,早就習以為常,你覺得冀州士卒如何?”
楊業皺起了眉頭,盯著地圖說道:“主公的意思是以太行山作為依托,以此來對抗冀州的大軍?”
“當初秦國在太行山決羊腸之險攻下韓國滎陽,今日咱們來一個昨日重現,就讓八百里太行山成為袁紹軍的墓地!”
皇甫哲茂明白在失去了大規模騎兵之后,想要憑借步卒戰勝冀州軍幾乎是不現實的事情。
就算并州軍士卒如何的精銳,面對源源不斷的冀州士卒,也難以發揮出相應的戰斗力。
如果將戰場擺在太行山上,憑借并州士卒在復雜地形中歷練出來的本領,自然可以大有作為。
楊業也沉默了下去,古人面對太行山大多是迅速突破,唯恐夜長夢多被敵人偷襲得手。
而像自己主公那樣,將戰場主動擺在太行山中,他的心中實在沒有太多的底氣。
就算并州士卒對于復雜地形的適應強于冀州軍,但是一旦雙方在這種地方相持,那勝負太難預料了。
皇甫哲茂越看西面的太行山越覺得此計劃可行,毛爺爺告訴我們,游擊戰爭乃是以弱勝強的不二法則,就看袁紹這一次上不上當。
看著自家主公胸有成竹的樣子,楊業最終被皇甫哲茂感染,便認同了自家主公的這個計策:“主公既然已有決斷,那咱們就向西南突圍。”
這也就是皇甫哲茂了,對于楊業等人的意見那是充分的尊重。若是換成城外的中丘,膽敢質疑主公的決定,非嚴加訓斥不可。
兩人做出了決定之后,城中的并州軍士卒開始行動起來。在一個黑暗籠罩的夜晚,皇甫哲茂和楊業率領率領城中士卒突襲了中丘南面冀州駐軍。
無論是田豐還是逢紀,都沒有想到并州軍會選擇向南面突圍。畢竟趙國南面可就是魏郡了,這樣的選擇簡直就是自投羅網。
就這么一點的疏漏結果就被皇甫哲茂和楊業抓住,他們趁著黑暗的掩護,迅速突破了冀州軍的防線,向著魏郡方向疾馳而去。
袁紹怎么放過皇甫哲茂這只煮熟的鴨子,沒有絲毫猶豫就下令以文丑為先鋒,盡起大軍追擊逃竄的并州軍。
相比真定城那些茍延殘喘的黑山軍,還是皇甫哲茂誘惑更大一些。對方畢竟手握三州之地,一旦俘虜了皇甫哲茂,意味著袁紹即將一統北方。
袁紹的追擊本來就在皇甫哲茂他們的預料之內,這一追一逃就是十多天的時間。
在即將進入魏郡的時候,皇甫哲茂率領著并州軍忽然轉向,向著西面太行山疾馳而去。
田豐頓時覺得有些不對,連忙來到了袁紹的身邊:“主公,皇甫哲茂總是這樣不緊不慢的吊著咱們,西面定然有詐,還望主公多加小心。”
袁紹還沒有說話,一旁的顏良就率先開口說道:“哎呀,田先生恐怕是多慮而來。這一路上并州軍都是狼狽逃竄,哪有時間去布置什么陷阱。”
田豐轉念一想也對,這十幾天并州軍都處于自己等人的眼皮底下,就連斥候他們都沒有時間放出,怎么會在太行山中有什么接應呢。
袁紹眼見田豐不再說話,當即馬鞭一揮大聲說道:“傳令下去,讓士卒們再提一把勁,軍中誰抓住皇甫哲茂,賞黃巾千兩!”
巨額的賞賜讓冀州軍士卒為之一振,原本有些緩慢的速度又恢復了活力。只是眼瞅著進入到太行山中,袁紹內心也提起了些許的警惕。
太行山中地形復雜,就算是飛鳥亦有可能在山中迷路,何況是他們這些士卒。
眼見前后有脫節的現象,袁紹連忙讓傳令兵前去通知各統軍將領。進入太行山中必須保持完整的陣型,否則真有可能讓并州軍有機可趁。
相比浩浩蕩蕩進入太行山中的冀州軍,并州軍的選擇截然相反。皇甫哲茂將余下的并州軍士卒一分為二,由自己和楊業分別率領,于夜色茫茫之際,隱入到橫亙石壁如帶的山谷之中。
進入到太行山中的田豐立刻意識到了不對,本來一直處于他們眼皮底下的并州軍竟然離奇的消失,只余下他們在后方不停的追擊。
這樣的情景讓他立刻來到袁紹身邊:“啟稟主公,并州軍的身影消失了?”
袁紹一聽頓時大驚,讓冀州大軍停在了原地,指著高聳的山峰說道:“傳令兵速去登高瞭望,看看皇甫哲茂所在何方?”
“諾,卑下這就前去。”
良久之后傳令兵這才氣喘吁吁的跑了下來:“啟稟大人,并州軍就在前方,只是被石壁遮擋了視線。”
袁紹這才松了一口氣,這才讓麾下士卒繼續追擊。田豐總覺得有什么地方被他遺漏,只是想了半天都不得其解,最終還是暫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