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麾下士卒占據了上風,但是夏魯奇依舊沒有放棄追殺,轉而向冀州軍步卒進軍的打算。
蓋因為顏良還在對方騎兵的軍陣之中,若是不解決這個冀州大將,只怕會有后續的隱患。
顏良被夏魯奇他們追得也是異常狼狽,只是他實在不敢回頭應戰。畢竟他手中的騎兵可以說是現在的獨苗了,若是全軍覆沒,指不定主公該如何訓斥于他。
看著不停逃竄的顏良,追之不及的夏魯奇皺了皺眉頭,分出一千左右的騎兵部隊出擊,他則帶領剩下的三千余騎轉而向冀州軍后方沖鋒。
畢竟皇甫哲茂麾下的并州軍雖然戰力卓絕,之前尚能與冀州軍形成均勢。隨著時間的推移,冀州軍人數的優勢開始展現,逐漸將并州軍壓制下去。
就算皇甫哲茂和楊業他們再怎么指揮,依然無法改變并州軍劣勢的局面。他們也沒有想到眼瞅著快要潰敗的冀州騎兵,竟然能堅持這么長時間。
夏魯奇看到了這樣的場景,自然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要不然并州步卒的劣勢就已經不能扭轉。
一直觀察騎兵動向的田豐自并州騎兵出動的第一時間,就開始向袁紹進言。這個時候絕不能讓騎兵部隊抵達他們的附近,就算是用人命堆,也必須將并州騎兵攔截下來。
后陣中早就嚴陣以待的弓弩手接到了袁紹的命令,立刻發起了進攻。漫天的箭雨向著并州騎兵傾瀉而出,讓夏魯奇不得不轉換進攻的方向。
只是并州騎兵的表現讓田豐他們更加詫異,雖然轉換了進攻方向,但是他們的速度沒有任何的減緩,依舊向他們疾馳而來。
這樣的騎兵進攻田豐、逢紀他們還從來沒有見識過,趕緊進言袁紹讓自家主公調集士卒前往防守。
巨大的藤盾被冀州軍士卒舉了起來,數以千計的長槍從藤盾空隙中探了出來。
這是田豐他們專門為并州騎兵準備的手段,每拖延一段時間,他們就能夠在步卒的爭斗中占據更大的優勢。
皇甫哲茂看著被越發壓制的麾下士卒,提起手中的亮銀槍率領士卒向前開始突擊。
現在騎兵士卒已經被冀州軍給攔了下來,他必須要做點什么,緩解麾下士卒的壓力。
但是四面八方洶涌而來的冀州士卒很快就將皇甫哲茂的突擊打退,讓他的努力化作虛無。
只是現在這個時候并不適合退回到中丘城中,騎兵士卒已經與敵人糾纏在了一起。若是他們退回城內,迎接并州騎兵的就是覆滅的結局。
皇甫哲茂和楊業對視一眼,沒想到局勢會演變成這個樣子。
冀州軍的戰力有些超乎他們的想象,并州軍竟然占不到多少上風。
戰局的優勢正在逐漸往冀州軍那邊傾斜,如果皇甫哲茂再想不出辦法來,恐怕他們就只能一步一步的走向滅亡。
這是皇甫哲茂無論如何不能接受的,好不容易才奪下攻略冀州的橋頭堡,怎么可能輕易就讓袁紹奪回去。
楊業這個時候來到了自家主公的身邊,低聲說道:“主公,局勢甚為不利,還請主公早做決斷!”
楊業的意思已經非常明顯,事態發展到現在,已經變得不可控制。
與其將帶來的并州軍全部葬身于這里,還不如烈士斷腕,早一點做出撤退的決定。
只是他們這邊可以撤退,另一邊的騎兵部隊就變得非常危險,幾乎可以斷定會全軍覆沒。
皇甫哲茂嘆了一口氣,指著并州騎兵所在的方向:“咱們退回城中倒是可以,另一邊的騎兵如何自處?楊業,傳令下去,讓士卒再堅持兩個時辰,擂鼓向夏魯奇那邊傳令!”
進攻的擂鼓聲再一次激蕩在并州軍的陣型之中,讓并州軍每個士卒都為之一振。
夏魯奇也聽到了擂鼓聲傳來的命令,當即開始命令騎兵士卒進行強攻。
只是田豐他們為并州騎兵準備好的陷阱一環套上一環,讓每一個并州騎兵都步履維艱。
夏魯奇眼中露出一絲凝重,袁紹麾下能人輩出,下次有機會再來領教。
并州騎兵就這么毫無征兆的全數后撤,速度飛快的向司隸方向撤退。
截然不同的兩種態勢讓冀州軍士卒一陣發蒙,剛剛看起來還要死戰到底的騎兵部隊,就這么灰溜溜的溜走了?
夏魯奇一邊指揮著士卒狂奔,一邊還讓身旁傳令兵敲響了退兵的金鑼。
皇甫哲茂聽到傳來的金鳴聲,在留下兩千人斷后之后,率領剩余的一萬余人立刻脫離了與冀州軍的纏斗,退回到中丘城中。
之前一番激烈的戰斗,讓并州軍付出了將近八千的傷亡。
本來這一次皇甫哲茂帶來的士卒就并沒有多少,僅剩的一萬多人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回到城中的皇甫哲茂看著精疲力竭的并州士卒,默默地嘆了一口氣。
他承認這一次確實是小看了袁紹的本事,才會落得現在這個下場。
現在就開始謀略冀州還是太過倉促,看來自己還是應該聽從劉宴的計劃,休養生息之后再開始南征北戰。
楊業這個時候也走到了皇甫哲茂的身邊,低聲說道:“啟稟主公,這一次咱們損失不少,恐怕需要撤出冀州才是。”
皇甫哲茂點點頭,他又不是那種拿得起放不下之人,當下就同意了楊業的計劃:“差人前往柏人,讓駐守士卒先行向司隸撤退,咱們再想辦法突圍。”
“主公英明,末將這就前去安排。”
此時袁紹軍干脆放棄了中丘南面,直接將中丘的北面和東面徹底圍困。
在田豐和逢紀看來,中丘城中的并州軍已經無力展開對戰,現在擺在他們前面的只有一條路,那就是撤回常山或者司隸。
他們現在需要做的就是以逸待勞、守株待兔,等到并州軍突圍的時候,他們再將敵人一網打盡。
皇甫哲茂和楊業看著城外袁紹軍的動向,頓時搖了搖頭。
他和楊業可選擇的選項實在太過稀少,看起來對方已經將并州軍完全猜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