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國王都。
一位面容遮蔽嚴密的男性,敲敲門扉。
“誰?”
“我…比魯斯…”
等了幾分鐘后,門才打開,露出來一張同樣遮蓋嚴實的臉,那頭套除了露出來一雙遍布血絲的眼睛外,還有頭套上的,那個詭異圖案,像是一只眼睛。
“你怎么來了!”
“先進去說。”
房間并不特別,光線很昏沉,聞起來有一股子,木頭發臭的味道。
名叫比魯斯的男人摘掉帽子,光亮的頭頂,讓他掀開臉上的蒙布后,露出來的面容,顯得更加兇惡。
“已經決定了!”
“怎么會,東方會議…他們怎么會…”
帶著頭套的男人聲音愕然,卻,看到比魯斯掏出來一枚戒指。
“這就是證據!”
男人的聲音沉默,不再多說一句話。
比魯斯卻露出笑容。
“議會的大人們有自己的想法,我們這些下人,只要辦事就夠了。”
“哼,你倒是看的很開…”
比魯斯又將戒指收好。
“沒人會對活著這件事,覺得不爽的。最少,我不是那樣的人…”
假如一個人犯錯了,首先會怎么做?
絕大多數人。
只會在第一時間否認自己的錯誤。
無論是因為傲慢,膽小,還是其他的理由。
去摒棄錯誤的誕生,是一種本能。
那,從個人錯誤。上升到一個更高的層面,又怎么說?比如,一整個國家,之類的…
那說是熱氣球,又不太正確,因為那只是一張布而已,很像是傳說中的飛毯。
在千米以上的高空,對于地面上的人而言,不可能注意到的。
畢竟,飛毯的大小,不過只是直徑五米的一塊圓布而已。
誰的眼睛能跟雄鷹作比?鷹眼嗎。
云層很近,近在咫尺。如果伸手去抓,可能會抓住,那云朵的味道會很甜,當然也可能是咸的,畢竟黃昏的云彩,尤其是夕陽的墨紅,就算是辣味,也不會太奇怪。
可,觸手可及只是錯覺,因為天空的盡頭,對于千米高空的的還而言,依舊是遙不可及的。
世界太大了。
所以,才更有趣。
高空的風是猛烈的,讓黑白相間的短發整齊的晃動起來,淡灰色,失去高光的眼睛,目睹著遠方的風景,他的手中抱著一個,像是魔方一樣的東西,不過尺寸跟人頭一樣大。
只看身材根本分不清男女的他,望向遠處的目光,那覆蓋表情的口罩里面,肯定是笑容。
因為,他是奉命而來。
而能夠為那位大人做事,是何等的榮譽。
所以,當然很高興。
兩只手的觸感是冰涼的,這個方形的盒子,像是一塊發酵千年得寒冰,冷到讓人感覺到不可思議的程度。
它是武器,特別的武器。
而她的任務,就是用這份武器,來修改已經發生的錯誤。
是的,錯誤!
那種東西不應該傳播出來。
世界的安寧,不能因為一次無知者的放縱,就毀于一旦。
那位大人總是這么說。
“我們是世界的子女,這個世界,就是我們的父親,我們的母親。我們可能做不了太多的事情,但,不給父母添麻煩,還是力所能及的。”
他覺得,那位大人說的很對。
世界的運行本就該是這樣。
所以,他將秉承著那位大人的意志,去阻止這份丑陋的錯誤。
如果可以,他當然希望,更進一步,比如把那個導致錯誤發生的罪魁禍首,狠狠的修理一頓,當然是用最殘酷的手段。
可很遺憾,他并不能那么做。
因為他不知道對方是誰。
唯一明白的情報是,錯誤的發生地點。
那個繁華的城市,雖然還有數百公里的距離,但他依舊能聞到,那股子臭味。
是的,就像是他那放蕩不羈的頭發一樣,心情飄忽的他,討厭人,雖然,他自己其實,也算是人類。
但,可能正是因為如此吧。
“我們第一個喜歡的是自己,第一個討厭的也是自己。”
他又想起來那位大人說的話。
那位大人總是正確地。
當然,他并不是一個人來,畢竟他出發的地方,是極遠之處,即便是飛行,也要花費不少的時間,如果只有他一個人,沒有太多的保障,萬一出問題了該怎么辦…他又能拿什么,去向那位大人交代?
用他的性命嗎?
不,他跟清楚,誰都清楚。
他的性命在那位大人眼中,是最沒有價值的。
再者說,沒有對方,他就只能自己狂奔過來。
飛翔,依舊是屬于少數人的特權,就像有人生來便是身份崇高,衣食無憂的規矩。
“最開始的不公平!這也是這個世界規矩!”
他記得很清楚,那位大人在說這句話時,笑的很開心。
漫長的路途,他很沉默,因為他討厭人。
可對方并不是,這個操控飛毯的家伙,紅色的衣服蓋住全部的皮膚,根本看不到他屬于什么,只是站在那里,看著就跟一個被布料塞滿的籮筐一樣。
這并不是他的抨擊,而是事實就是如此。
身高也就一米的程度。
這個同伴究竟算不算人,他其實也沒辦法確定,但,他有鼻子,能聞到,那股子,獨屬于人類的臭味。
那,是小孩兒嗎?
應該沒有這么厲害的,孩子吧。
生來就掌控飛翔,還有比這更難以想象的事情嗎?
而且,同伴的聲音從沒有停過,完全就是一個低音炮的大叔,年齡目測最少40以上。
他絮絮叨叨的,說著一些市井八婆都看不上的話。
甚至,從嘴里偶爾會蹦出來一兩句,過去的事。
比如,有關于上一個王國時代的故事。
天呢,究竟是這個同伴活著的時間太長,還是因為,同伴的腦子過于秀逗呢?
他覺得很煩躁。
沒人會喜歡蚊子,即便是神,也不會例外。
同伴開始說,關于他們這次行動的事,比如,讓他扔準點,要是砸篇,那可不是他萬死就能彌補的。
他更加煩躁。
為什么這個同伴不能稍微安靜一點,難不成那張破嘴被詛咒了嗎?不…說不定這就是事實,那他最好趕緊幫同伴解決詛咒的麻煩,比如,讓同伴再也動不了,簡單有效,永久性根除的手段,一直是他推崇的。
所以當面做醫生的時候,總是備受好評。
無論跑到了哪個城市,只需要很短的時間,他就會遭受萬人追捧。
太熱情了,接受不能的他只能逃跑,如此反復。
在遇到那位大人之前,他就是這么過活的。
“我也是老了啊…”
下意識的就想要回首過往,就是對自己自己老了的事實,做出的肯定。
距離更近了,已經能夠看到了,那座城市得影子。
王國的王都,
繁華的城市,前面加一個最字,也是理所當然的。
他站起來,而身后操控飛毯的同伴,也終于選擇閉嘴,
輕重緩急的道理。
他很慶幸,同伴還沒有無知到這種程度,要不然,他真擔心自己控制不住,將手中的武器,塞進同伴的腦子里。
干這種事,他可是專業的。
“去吧,我相信你會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