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許仙等人一番喬裝,來到了一處村落之中。
這個村子很是偏僻,就在深山之中,幾乎不與外界交流,村子里對于銅錢似乎并不感冒,走在路上,村子里的人都洋溢著滿足的笑意,但是看到許仙等人的時候卻是蹙著眉頭,隨后又搖了搖頭。
許仙幾人面面相覷,鬧不明白因為什么,不過看樣子這個村子果是有些怪異。
行著行著,許仙幾人看到一處神廟,雖然不算多好,但是再對比一下這個村子的村民屋子來說,那算是頂頂好的了。
看到神廟的香火很是旺盛,許仙等人便想進去看看,看看這到底是一尊什么“神”!
只是,還沒等進門口呢,便被眼尖的村民看到,攔住了幾人的去路,并且還一聲大叫一聲:“我們村的神廟不接待外人。”
“可是我們就是這個村的啊。”白無常道。
許仙白素貞悄悄的望向他,得到一個放心的眼神后,便放任不管了。
“不可能,我們都不認識你們,怎么會是我們村的人。”一個大漢叫道,“你們是不是跟那個瘋和尚是一伙的,想要破壞神仙對我們的印象?”
“還有人想要進神廟?”許仙同幾人傳音道。
“看樣子我們要難了。”白素貞道。他們落人之后,這些百姓肯定不會相信他們的。
“放心好了,我有法子。”謝必安道。
“是什么?”許仙道。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謝必安回道。
且說一眾人等吵嚷了幾句,鬧鬧哄哄的,突然便聽到一聲高叫:“族長來了。”
這些百姓紛紛讓道,說話聲音也瞬間降了下來,目光中充滿了敬重。
許仙側目,只見從后面走出來一個花甲老人,拄著拐杖,一步一步慢悠悠的。
“怎么回事?”族長沉聲詢問道。
那大漢這樣那樣的將情況一說,族長點點頭表示明白了,隨后將目光轉向謝必安,道:“你說你是我們村的人?真是一派胡言,我們村的名冊上從來沒有你等的名字,你們擅闖我村神廟,是不是要對神仙不敬。”
這話一說,周圍的百姓瞬間露出怒相,顯然若是謝必安說不明白,他們能活剝了幾人。
謝必安胸有成竹,道:“我等乃是許緣的后代,許緣當時因故離了家鄉,一直想要回來,只可惜山高路遠,未能實施,但是留下了遺愿,希望自己的子孫后代能帶他返回家鄉,將骨灰帶回祠堂。”
村子里的人有些疑惑,聽他說的有板有眼的,似乎是真的,可是他們從來沒聽過有許緣這個人啊。
“許緣?你是緣哥的子孫?”族長目光灼灼的盯著謝必安。
“這位才是!我等是收養的。”謝必安一指許仙。
許仙自己也愣了,這么還有我的事呢,我是這個村的人,我怎么不知道呢。
“確實像,確實像!”族長死死地盯著許仙,道,“論起來,我該是你的堂爺爺。”
“堂…堂爺爺。”許仙看著這飽含期望的眼神,僵硬著嘴角憋出了幾個字。
“好好好,你父親呢。”族長又問。
“我父親在我六歲的時候就離世了。”許仙道。
“你叫什么?”族長問道。
“許漢文。”許仙道。
“族長,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人便問了。
族長咳嗽了幾聲,道:“這事還是在幾十年前了,當時咱們村還沒有神靈庇護,恰逢那年發大水,緣哥為了救我被大水沖走了,也是那場大水,神靈見了不忍,才護持住了咱們村。”
“原來如此!”那些村民恍然。
“緣哥呢?”族長顫顫巍巍的道。
許仙看向謝必安,見謝必安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拳頭大的瓷瓶子,輕輕的遞給族長。
族長接過后,對著周圍的百姓道:“眾位鄉親們,你們先回去吧,準備好明日供神仙,不要出現任何差錯。”
百姓們聽話的離去,只剩下了一個中年男子還在,他是族長的兒子。
之后老族長慈祥的拉過許仙,進了神廟的門,沒有去正殿,而是往偏殿走,一邊走還一邊詢問許仙的家事。
許仙撿著能說的回答。
族長滿臉笑意,在得知白素貞是許仙的娘子的時候,更是開懷,他家緣哥的后代果然有出息,找到了這么好的媳婦。
且說眾人來到了偏殿,推開門進去,便見三面都擺放了供桌,供桌上整整齊齊的擺放著牌位。
幽暗的燈火照的此地頗顯寂靜。
“這是咱們村的宗祠,所有人死后都會供在這里。”族長道。
族長捧著骨灰壇,來到了正面的供桌前,在最上面的一排牌位里,找到了一個寫著許緣的牌位,將骨灰壇放了上去。
“來,見過列祖列宗。”族長道。
等著幾人從宗祠里出來,已然是半個時辰后了,當在走到正殿之前的時候,許仙問道:“咱們村的神廟里供奉的是哪路神仙?我現在過去拜祭一下吧。”
“不行。”族長拉住了他,道,“若想供奉的話,只等明日,今日是不能開殿的。你年紀小不知道,當時咱們村都是靠著這位神仙才能活下來的,當時神仙并不想留下的,是咱們村的人苦苦哀求才讓神仙留下,只是神仙留下的話語,每一年供奉前幾日都要閉殿,絕對不能進入,我告訴你們,是不想你等犯錯,因為曾經也有人不信,在這一日進入了神殿,最終出來的時候變成了傻子,沒幾天就去了,你們可萬萬不能觸犯。”
“放心吧爺爺,我們省的。”許仙點點頭道。
“父親,天色漸暗,堂弟還沒有住處呢。”許伯低聲道。
老族長點點頭,道:“咱們家旁邊的院子還空著,你讓你媳婦去打掃一番,好生招待你弟弟,不要怠慢了。”
“使不得使不得,有個住處就很好了,我們自己來打掃就好了。”白素貞急忙道。
“不妨事的,反正也是閑著,只是老頭子我精力不濟了,為了明日的供奉,我便先回去歇息了,你晚上可一定要到我家吃個飯。”老族長咳嗽兩聲。
一番折騰后,已是亥時,幾人聚在一起,許仙這才得空,問道:“必安兄是如何有那骨灰的?而且為何讓我來假扮許緣之孫?”
他根本就不認識什么許緣好嗎,不過族長似乎已經認定他了,這讓許仙有些疑惑。
“我們是鬼差嘛,弄些骨灰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謝必安還沒說話呢,旁邊的范無救便道。
“不錯,最主要的是咱們一行人只有你是人,自然也該是你來假扮了。”謝必安點頭道。
“事到如今,我們該怎么辦?”白素貞疑問道。
“咱們來一個夜探神廟。”許仙輕口一吹,將桌上的油燈吹滅,房間瞬間黑了下來,不過在場之人都是神仙之體,絲毫不影響視物。
又等了足足半個時辰之后,聽到旁邊族長家都睡了之后,幾人借著土遁,來到了神廟的院子之中。
剛想走進神殿,便聽到神廟外面一陣腳步聲,雖然輕的很,但是許仙等人還是聽了個準。
許仙擺擺手,示意躲起來,剛剛隱住身形,便見一個青年鬼頭鬼腦的翻墻進來。
落地之后還嘟嘟囔囔的。
“師父也真是的,整日讓我干些苦力活。”
“不管了,還是先去查看這神廟到底有什么異樣吧。”
這人輕輕飄飄地走到神殿門前,用手慢慢退開殿門,里面也是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見。
青年施了個咒法,指尖冒起淡藍色火焰,照亮了三尺見方。
隱在暗處的許仙,伸手示意眾人跟上,就這么隱著身形,跟在青年身后。
嗚——
一陣陣的響聲,青年嚇得牙齒打顫,口中誦著:“阿彌陀佛,師父保佑,阿彌陀佛,師父保佑…”
突然一道亮光,幾人下意識的閉眼,等光芒散去,便見大殿內的燭火依次亮起,燭火幽藍,顯得甚是恐怖。
“你們是誰?”青年質問道。
這時許仙才發現他們幾人的防護都失效了,想必就是剛才燭火亮起來的時候了,本來還想著等這人探查呢。
不過如今暴露了倒也沒什么,許仙拱了拱手道:“我叫許漢文,我們行過此地,發現有些異樣,便來此一探究竟。不知兄臺如何稱呼?”
“奧,我叫陳明,來此也是探查神廟異狀的。”陳明也拱了拱手道。
這時幾人才抬目看向四周,殿內的布置很是簡單,只見一個孩童模樣的神像坐落在正前,在孩童身子下面的,有一個奇怪的生物,有著六只腳四只眼睛,旁邊還有這許許多多的瓶瓶罐罐,在神像的足下還有一個盆子,盆中裝有清水。桌上貢品有些蔫了,周圍凌亂的擺放了幾個燭燈,顯然確實如族長所說,神廟在這幾天會封廟。
神像是陌生的,看著很是可愛慈悲的模樣,可是,許仙總感覺有些怪異,就是覺得似乎哪里不對勁,但是又說不上來。
“沒有焚香的鼎。”白素貞心細,發覺此中異樣,一般的神廟或大或小的,肯定會有焚香鼎的,這樣香客才能上香啊,若說此地被打掃了,那也不對,這些燭燈可還亂丟丟的呢。
“難不成這個神仙是個高尚的?不要香火?”陳明若有所思的道。
聽到他這話的四人,一副看白癡的模樣,讓的他老臉一紅道:“本就是嘛,要不然他怎么會沒有香鼎呢。”
啊——
突然不知怎么地,一陣刺耳的響聲,直接將幾人震暈了過去,哪怕是許仙白素貞這般的,也沒能抵擋住,直接昏了過去。
等幾人再次醒來,便發現又一次站在了村外,同他們來時一樣。
“這是怎么回事?幻像?”許仙低頭捏了捏右手,“夢境?亦或是…”
七爺八爺面色難看,白素貞只是拉著許仙,雖然有些擔憂,但是如今他們已然入局,也就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去,咱們怎么又出來了?難不成之前是假的?還是說現在的才是假的?”陳明也有些迷惑了。
幾人相互交流了一番,一致認為應該再去一次這個村子,或者說是再去一次神廟。
這一次,變成了一行五人,許仙等人直接往神廟的方向走去,剛準備踏入,便被村民攔住,只聽“我們村的神廟不接待外人。”
“可我們就是這個村的啊?”謝必安道。
“不,我們不走這個路線,我們直接闖進去。”許仙傳音道。
然而謝必安的一番話卻讓幾人都驚了,“可是我根本控制不住啊,我并不想這般說的。”
這時候就聽大漢叫道:“不可能,我們都不認識你們,怎么會是我們村的人。”
一番吵嚷之后,便聽見族長來了的高喊。
一番跟前一日一模一樣的交談,許仙口上說著之前的話。
幾人傳音交流,也幸虧傳音沒有限制。
“這該如何是好?”白素貞疑問。
“難不成我們要一直這般下去?”陳明哭喪著道。
“不會的,現在我們也只能等晚上了。”范無救道。
因為他們發現他們的動作根本就不能更改了,跟之前的一模一樣,連硬闖的資格都沒有。
“不對啊,上一次咱們沒有陳明啊,陳明你當初是怎么進來的?”許仙突然問道。
“我當時是跟著我是師父進來的,后來被趕了出去,我師父就讓我晚上偷偷的潛入進去了。”陳明道。
“你師父呢?”許仙問道。
“不知道,他沒說。”陳明道。
“那你現在能硬闖神廟嗎?”許仙問道。說不定這個幻境限制的就是他們呢,現在拐帶了陳明,說不定就是個破局的關鍵呢。
“不能。”陳明道。
“看樣子咱們只能等晚上了,當時是聽了一陣響聲才落入了此等境地,到時候要防備一些。”許仙現在只能安慰道。
因為他也不知道到了神廟的時候,他們會不會同之前一樣。
等到亥時三刻,幾人是又來到了神廟之中,這一次眾人是直接光明正大的走了進去,燈火齊明,殿內構造與之前沒什么不同。
現在眾人發覺可以隨意活動了,似乎那股禁制消失了一般。
不知吉兇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