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伯奈利這種霰彈槍,怪物比老胡要來的熟悉。
它畢竟有著三百多個新聯邦士兵的記憶,而作為以自由槍擊為美麗風景線的國家,新聯邦對于槍械的了解真的不要太深刻。
伯奈利而已,撐死了八發子彈。剛剛前前后后,換著花樣的你已經打了八發。現在你難道還能耍出什么別的花樣嗎?
怪物胸有成竹的抬起了頭,但下一刻卻是一發獨頭彈直接磕在了腦門上,把它頭上的外骨骼都給炸裂了開來。
疼痛讓怪物腦門上的三對小眼睛一縮,也是陡然想起來了霰彈槍可以先上膛一發的手段。八加一,不可能再多了。
它這一次近乎篤定,但到底也是因為之前的判斷失誤,使得它稍微的遲疑了那么一下。而這一遲疑,卻是立刻引來了一陣堪稱兇猛的火力壓制。
好歹是摸到了槍械庫,老胡自然不會只拿了一把噴子那么愚蠢。除了簡單上手的噴子之外,他還和清水泉各自攜帶了一把大火力步槍充當備用武器。
而因為要背負清水泉的緣故,老胡把自己攜帶的SCARH突擊步槍交給了劉老。而劉老雖然年邁體衰,反應速度遠遠比不上他們這些年輕人。但這么長的時間,也足夠他擺好架勢,把槍口對準怪物了。
打靶嗎,當兵的有幾個沒經歷過。雖然說這種現役裝備和他們當初玩的可能不大一樣,但到底區別也不會很大。
只需要抓緊前置握把,把槍托抵在肩膀上,然后校準上面的光學瞄具,扣動扳機。就是這么的簡單。
劉老的水平還要高過老胡一籌,因為他到底是個有經驗的。當年當兵入伍雖說沒能下戰場立戰功,但子彈可沒有少打。那幾千上萬發子彈陪練出來的感覺,怎么也比老胡這半道出家的和尚強。更何況,他們之間的距離并不算遠。
撐死了三十米的距離,打靶不能上八環的都要算是廢物。他怎么著也要比廢物強一點不是。所以一梭子子彈掃下去,幾乎是劈頭蓋臉的,就把怪物臉上那一塊給敲打成了粉碎。
作為SCAR系列的重型步槍,SCARH步槍7.62mm口徑的威力可謂是侵徹性十足。而設計上的優勢,也使得它有著不下于半自動狙擊槍的精準可靠性。
劉老年紀雖然因為年紀問題,使得他在這島上的身體收益一直處于一個最底下的水準。但好歹也是有變化。或許這個變化不足以讓他去和這個島上的兇橫野獸正面對抗,但穩住一把槍的后坐力卻還不是什么問題。
精準、強力,而且有效。這就是他這一梭子子彈的意義。
怪物頭上那一層厚厚的外骨骼以及外骨骼之下的堅韌組織或許的確能阻擋這些子彈的徹入,防止自己的腦袋被直接打開花。但不管怎么說,它不可能護得了周全。尤其是,它不可能護得了那三雙眼睛的周全。
畢竟眼睛是要露在外面的,而盡管說它只是在自己的外骨骼之上開出了細小的縫隙,借此來保護脆弱的眼睛。但終究不是完全性的保護,自然也就存在著那份危險。尤其是,劉老的目標本身就是這幾只眼睛。.tv.()/m.tv./
紛飛的彈頭總有那么一兩個落在了這些縫隙上。而這種碰撞下的結果不是彈頭被蹦飛或者卡在上面,而是銅制的彈頭直接被猛烈的碰撞弄得擠壓變形,然后順著這個縫隙就深深的鉆入到了眼眶之中。
怪物本來可以不需要眼睛的。就跟它之前的那個形態一樣,用其他的方式,它也可以在身體中形成感知系統。但它選擇了眼睛,因為就像是地球上無數進化出眼睛的生物一樣,這的確是進化上的一個明智選擇。
只是這個選擇如今卻讓它承受了一番額外的痛苦,這卻是它一開始沒有料想到的。
三雙眼睛,兩雙半都是被這么達成了廢招子。僅剩的一只,還是個帶有眼柄的復眼。
有些類似于龍蝦這種甲殼類生物,因為這只眼睛的瞳孔都是和龍蝦一樣的方形。
這種復眼結構有著極強的聚光能力,視場大、分辨率高,甚至還能多寬光譜視相。可以說是功能齊備。但其弱點也很明顯,那就是聚焦能力不行,沒法感知方向和距離。
有另外兩雙眼睛輔助,這只復眼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功效。而如果沒有,那么這個復眼就只是一個簡單的復眼而已。
或許能看清楚一些東西,但絕對無法看清楚全部。尤其是眼下這個砰砰砰砰的局面,在它的這只復眼看來,簡直就跟百十個大漢圍著它槍決一樣。
沒有其他視覺系統幫著辨別和歸納,眼下的情形就是它看到的這樣糟糕。而也清楚,這不是個辦法。因為一旦這僅有的一只眼睛被摧毀掉的話,它肯定還要比現在更加狼狽一些。所以憑借著感知和記憶,它還是腿腳一蹬的,埋著甚至就向著劉老的方向沖刺了過去。
劉老采用的是半蹲式的射擊方法。一方面是習慣,另一方面則是他也做好了被這怪物針對的準備。
以有心算無心是好事,因為這個時候他得以及時的做出一個翻滾動作。在怪物沖到他面前的那一刻向著旁邊躲閃起來。
這自然是在怪物的眼中。但視覺系統出現問題的它卻不得不進行一個判斷,是向前、向后,還是左和右?
四選一,怪物選擇了右邊。他知道人類習慣性選擇右手方向。但可惜,劉老是個左撇子,這是個錯誤的選擇。
它揮舞的鐮肢只是砍在了甲板上,在上面留下了深深的爪痕。而巨大的螯肢敲的甲板砰砰作響,但也只能是徒勞用功。
怪物很快反應過自己的錯誤,開始竭力的扭轉身軀,加大自己的攻擊范圍。但可惜,把懶驢打滾用了一遍又一遍的劉老已經是徹底跑出了它的攻擊范圍,而緩過勁的盧修這個時候也已經是再度的迎了上來。
對于盧修來說,和這樣一個力量完全碾壓自己的怪物作戰并不輕松。它隨便給自己兩下,就足以敲斷自己的骨頭。
剛剛就是如此。雖然說只是短暫的交鋒,并且各有勝負。但相比較于自己給它造成的貫穿傷,他倒是覺得自己身上斷掉的這幾根骨頭可能要來的更嚴重一些。
胸腹、脊椎還有被螯肢夾過的小腿,都是那種撕裂、斷裂的痛楚。盧修可以肯定,這種傷勢要是放在常人身上,少說也是個二級重傷。即便是他這樣強壯的身體,也在脊椎出現撕裂感覺的那個瞬間,徹底失去了對下半身的感知。
那一刻還真是嚇到了他,因為他差點以為自己癱了。但很快,來自身體內部的自發異動,好像正有無數修補匠在體內敲敲打打、牽針引線一樣的,在肌肉、神經以及某些其他組織的自發修復之下,他的身體開始迅速的好轉了起來。
修復的速度有些驚人,之前的那種好似骨骼肌肉斷裂的感覺不過幾十秒鐘就已經消失無蹤。但這并不是毫無代價的,盧修能感覺到體內的某種空虛,以及那種灼熱蒸汽的加劇。
他意識到,恐怕這種驚人的自愈能力是和自己體內的某種事物以及這種外在的表象有著一個最直接的關聯。而可以料想到,在永動機幾乎不可能存在的前提之下,他終究也會有消耗殆盡的那個時候。
他不能確定這個時間,就跟他不能確定自己身軀里驅動這一切的東西到底是什么一樣。但他知道,如果想要做什么,那就必須要盡快。現在有著這么一層特殊的自愈能力,那他多少還有點和怪物對抗的希望。可要是這個能力消失了,那他就真的只能是任人宰割了。
任何一個自由意志恐怕都不會容許自己落入到這樣的一個下場。所以連躺在地上多喘息一秒鐘的時間都沒有多給自己,盧修就已經是重新握緊了礪光大劍,向著怪物沖了過去。
此時恰恰是怪物開始胡亂張牙舞爪的時候。它肆意地揮舞著自己的臂膀,大開大合的橫掃著周圍的一切。
而盡管說這些動作都沒有什么切實的意義,畢竟它身邊真的是一個人都沒有。但因為老胡和劉老都在忙著換彈夾、塞子彈的緣故,這個時候反倒是沒有什么人來打斷它。
盧修是當下唯一一個站出來擾亂他的人。并且和用槍械攻擊它的方式不同,這種近距離的搏殺反而還要更加的讓它感覺到兇險和刺激。
那柄神奇的劍刃可以毫無阻礙的切開它以幾丁質、鈣、鐵、碳等元素構成,堅硬的幾乎比擬金屬的外殼,這就實在是有些離譜了。
而也著實是有些忌憚于這樣的鋒芒,怪物在以復眼看到盧修殺將過來的瞬間就匆忙的做起了防御性的動作。但可惜,和之前對付劉老的時候一樣,它依然是需要作出一個艱難的抉擇。
后面!它這么判斷著,粗碩的尾巴直接就像是鞭子一樣向后橫掃了過去。但錯誤,盧修是從側方突襲而來,而在怪物這樣動作的瞬間,他直接揮舞著利刃,一劍就向著怪物肢體的交界處突刺了過去。
雖然說能仗著礪光的無匹鋒利去切開怪物那堅硬的外殼,但只有盧修才知道,那是要耗費多大力氣才能做成的事情。
礪光的鋒利固然是有些神奇,但也沒有神奇到傳說中那種切金斷玉,切割鋼鐵就跟切割豆腐一樣的離譜地步。
它能斬斷鋼鐵,但那需要盧修使上足夠的力氣才行。而同樣的道理,想要擊穿怪物這并不下于鋼鐵的堅硬外殼,尤其是那一層外骨骼,恐怕也必須要他拿出吃奶的力氣。
這不值當。尤其是在明知這么做也不可能將其一擊必殺的前提之下。所以他選擇換一種方式,既以較小的出力來一層層的瓦解掉這個怪物的手段。
怪物的手段不少。它的力量,它那被自己斬斷了一截、但是卻又長出了半截的鋒利鐮肢,那靈活的如同章魚觸手同時還附帶著麻痹毒素的尾巴,鯊魚般的胸腹大嘴,還有那既可以當鉗子又可能當重錘用的附肢。
總的來說,每一樣都不好對付。但最讓盧修感覺難以應對的。還是那對鉗子狀的螯肢。
沒有經歷過近身戰斗的人是不會理解,一個能揮舞著重錘的家伙到底是多么的恐怖。
刀刃可以格擋,尖槍可以防御,但唯獨重錘,除非你能躲閃開來,不然哪怕說是碰著一下都不會是什么好受的事情。輕則打斷骨頭,重則直接把內臟給錘出重傷。這世界可沒有哪個猛人在內臟出了大問題之后還能活蹦亂跳的。所以,這東西堪稱致命。
尤其是怪物的這對螯肢不僅僅是個錘子,還能當鉗子使用。這就更加的操蛋了。
盧修幾乎可以肯定,如果不是他的身體出了大問題,變得格外的強壯。他甚至懷疑之前的那一番糾纏就能要了自己的小命,再不濟自己也要缺胳膊斷腿。所以他很是忌憚這個東西。而眼下,趁著這怪物一時疏忽,他自然是要把這對螯肢當做是最主要的打擊目標。
礪光如穿朽木,直接就刺進了螯肢根部那有些像是胳肢窩的地方。然后手腕一轉的,鋒利的劍刃就直接的在怪物的胳肢窩上畫了個大半的圈。
很明顯的,有什么堅韌的東西被劍刃給切斷了開來。而這也使得,當怪物一如既往的揮舞起自己那大錘般螯肢的時候,在它本身的力量以及螯肢揮舞的慣性之下,它的這只附肢當場就有些無法被它掌控的,連帶著一層肌肉以及神經血管組織,整個的從胸腹上被甩了出來。
直如一大坨暗器從盧修的面前擦身而過,怪物也瞬間被這種抽離和掏空的感覺弄得無可抑制的痛吼起來。
連盧修自己也想不到,自己這一招居然還能有這樣的意外收獲。但他可不會在這個時候浪費半點寶貴的時間,而是抓住這個機會的,再次對怪物發起了突襲。
本身就已經極為貼近怪物的他在怪物失去了一只螯肢之后,當即更進一步,直接就貼近到了怪物的身前。
身高兩米三四的他此刻也不過剛剛和怪物的胸腹位置齊平,而也是身處于這個位置之上,他當即半點余力不留的,就一劍向著怪物鐮肢的腋下砍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