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先在這里收拾著,我去附近看一看,能不能打點獵物回來!”
“都這個時間了,有這個必要嗎?”
老胡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臉上也是適時的露出了困惑。盧修這精力旺盛的,折騰了那么久還有這樣的勁頭他倒是勉強能夠理解。可,這眼看著都要天黑了,他們又不是食物匱乏了,有必要這么做嗎?
“我擔心這個洞穴會是什么動物的,所以出去轉轉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線索。如果說能直接碰上的話,正好可以直接給它打個招呼。”
“那,要我和你一起嗎?”
這倒也算是個合理的解釋,老胡也是連忙搓了搓手、站起身來的打算給盧修當個僚機。
一人計短,二人計長。多一個人在身邊照應著的,總是能少上幾分風險。只是話雖這么說,盧修卻很是直接的拒絕了他的這番好意。
“沒那個必要。我就是在這附近轉上一轉。而且就算是遇到了什么家伙,以這個洞穴能藏身動物的大小,不需要你給我什么照應的,我自己就能解決掉。”
這話說得讓老胡直接就為之一扼,只感覺就是一股裝逼氣息撲面而來。嗓子眼里hetui一聲的,就有一口老痰直接涌了上來。而還沒有等他當面把這一口給啐出來,盧修就已經是從這因為人多而顯得有些逼仄的洞穴里竄了出去。
這個時候,太陽已經只剩下半個日頭掛在了天邊上。只有一片荒草的山坡被這夕陽印染成了一篇耀眼的金紅色,看起來也是格外的奪目。
盧修站在高處駐足觀望了一陣,也是有了些心曠神怡的感覺。不過他并沒有忘記自己的任務,也清楚自己這一次并不是單純出來放風的。
所以也就是對著已經余溫不再的夕陽伸了個懶腰,讓筋骨再一次活動開來之后。他就像是一只大貓一樣的,噌的一下就從三米多高的巖石上躥了下來。
盡管說沒有經過任何跑酷、越野方面的訓練,但就像是本能在施展一樣的,他自然而然的就學會了那種手腳并用、翻滾卸力的辦法。
不管是爬高還是躥低,他都能暢通無礙,這種感覺就好像是身上的每一塊肌肉都被烙印上了千萬遍的記憶一樣。那種熟稔,那種自然而然,哪怕是他這個施展者有時都會覺得詫異。
你要說遠古時期的那些人類先祖,早期智人有這樣的本事那不奇怪。畢竟那個時候幾乎還是飲毛茹血的他們像是野獸恐怕更多過于像是今天的人類。
可他又不是什么原始人,基本上常年坐在電腦面前的他要不是說有著一點運動上的小愛好,這個時候怕是連腰間盤都要突出了。
一個頂多只能保持一般水平運動功能的人,怎么能在這么短的時間之內讓自己矯健的如同一只兇悍的野獸?這恐怕已經不是單純靠鍛煉能夠解決的問題了。
盧修心知,這恐怕也是那種變化的一種。但對于這樣的一種變化,他卻也是多少有一點患得患失的感覺。
人類,尤其是天性中就有著崇拜力量因子的男性,恐怕很難去拒絕這種讓自身變得強大的改變。可這種改變真就一點問題沒有,它會不會說存在著一些未知的、可怕的影響?這卻也是他不可避免、需要擔心的問題。
當然,再怎么擔心,這也是以后有條件了才能夠解決的問題。而眼下還需要依仗這種力量的他也只能說是把這種擔憂給按捺在心底的,開始著眼于當下他需要解決的問題來。
眼下的山坡雖然相對貧瘠,但也只是相對來說。這樣的滿山荒草雖然不能供養諸如猛犸、大角鹿那些體型巨大的食草動物,但是那些相對小型一點的,比方說山羊、野兔、亦或者是比之前他獵到的西貒還要小一號的貒類,卻還是不成問題的。
比方說眼下,盧修就看到一個像是土撥鼠的大耗子正像是眺望風景一樣的站在一塊巖石上向著遠處張望。
而看到自己,這個大約有他小腿那么高的小家伙先是瞪大了黑豆般的小眼睛,然后立直了身體,擺出一副氣勢洶洶的架勢就扯著嗓子的對著他大叫了起來。
“啊......”
這個非常有既視感的畫面讓盧修一瞬間就在腦海里鬼畜的腦補起來。當然其實并不是這個鬼畜的腔調,而是一個更加尖細的嗓音。
只是,這個畫面終究是見過太多遍了,他手機里都還存著那只土撥鼠的動圖。現在驟然的這么一遭遇,他在內心里有些錯愕的同時,還真有些不好下手了起來。
沒必要說為了這幾斤肉的,就把這個帶著點情懷分的小家伙給作了吧。他這人再殺伐果斷,也不至于說兇殘到這種地步啊。
所以,也就是隨手從地上撿了個石子,遠遠對著這個小家伙一扔的,盧修也是大張著嗓門的直接回應了起來。
“啊......”
二者體型差距擺在這里,光是肺活量都不是一個檔次的。所以這一聲下來算是高下立判,這個土撥鼠一樣的大耗子當即就有點像是心神為之做懾一樣的愣在了那里。
看起來有點像是腦子不太靈光,同時也是讓盧修有一種拋媚眼給瞎子看的感覺。
都已經準備放你一馬了,你這還不趕緊抓住機會?怎么,你也中了暑生了病,打算到火堆上烤一烤?
盧修打算再給這小家伙一次機會。所以他當即就快步上前了幾步,同時更加兇神惡煞的對著這小東西大吼了起來。
正常來說,以動物謹慎的天性,面對這種比自己大得多的動物的威嚇性警告,理當是該明智一點的,有多遠跑多遠的才對。可問題是這個小家伙實在是有些傻傻愣愣的,以至于盧修都已經是逼近到它面前不到二十米的距離了。它還是大張著嘴巴,僵硬著身體的,恍若呆滯一般。
這讓盧修是一腦門子的問號,只感覺自己是不是碰到了個傻子。
而也是徑直走到這家伙面前,對著它動都不動一下的身體輕輕一推的。就只見如同一個被推到的木樁子一般,這小家伙完全是渾身僵硬的,一下子就栽倒進了草叢里。
“不是吧?嚇死了?”
完全沒有想到會是這么個情況,盧修的臉上直接就是擺上了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他自揣自己也不是那種兇神惡煞,僅看一眼就能嚇死個人的模樣啊,怎么這一下就把這么個小玩意給嚇破膽了?
百思不得其解,盧修到最后也只能放棄在這個問題上繼續深究下去。他只當是這個小家伙沒品味,時運不濟。而本著一個艱苦樸素,不浪費半點糧食的基本原則,他順手把這個小玩意從地上拎了起來,然后抬手就是一刀的扎進了這個小家伙的肚子里。
小東西瞬間一聲慘叫,然后咧著一對嚙齒類特有的大齙牙就向著近在咫尺的盧修的手指噬咬了過去。
而盧修也是神經反應比大腦思考更快的,一把就按住了這個小家伙的腦袋,然后咔的一聲,直接就把它的腦袋給擰了個二百七十度的大圈。
這回真就是叫都來不及叫一聲的,這個小東西就只能是死的透透的了。而也是直到這個時候,盧修才算是回過神來的意識到這中間到底是發生了什么。
雖然早就聽說有動物會通過裝死來躲避天敵,但這還是盧修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實例。而很遺憾的是,這招或許對于那些挑剔的動物可以,但對于人類,尤其是他這種作風樸素的人類,那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的把戲了。
內心里多少是有些抱歉,因為盧修當時如果不是本能下的反應的話,或許他可以試著留這小家伙一命。但可惜的是,當時的那種情況,他控制不了自己。
嚙齒類的大門牙也不是好相與的,看看河貍啃樹能跟啃餅干一樣的就知道,在它們這對大齙牙面前,盧修的手指恐怕也不會比一根香腸來的更硬實。
盧修也是本能的感覺到了這種威脅,才下意識的有了那樣的動作。這就跟你趁一只貓不備,突然間捅了它屁股一下,貓咪會下意識的跳起來回身給你一爪子一樣。這些都是純粹本能下的反應,是完全沒法控制的。
總之,盧修對這個小家伙的死只能是默哀。而在默哀之后,他也是毫不留情的就給它來了個開膛破肚,連外皮帶內臟都給扒了下來。
內臟肯定是不要的。雖然說這種東西理當跟土撥鼠一樣,吃的都是些健康天然的食物,但眼見為實,在不知道這家伙的食譜到底是由什么東西組成之前,他還是拒絕冒這樣的風險。
至于皮毛嗎?反正一個虱子也是抓,一群虱子也是抓。他打算帶回去給清水老師,看看能不能一塊給處理了。
畢竟光是鱷魚皮的估計會有點硌得慌。這要是能在里面墊上一層油亮柔軟的皮毛的話,那或許感覺就會好上許多。
當然,一個這玩意估計是少了點。這小東西加起來估計也才十來斤的分量,一身皮一扒,最多也就是能給他當個小披肩。所以,如果真的是想要給那堆鱷魚皮墊個底的話,那怎么著也要再來個七八張皮才行。
腦子里起了這么個念想,盧修也是當即開始四下環顧起來。
他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既然這個大耗子敢在這個地方望風,那十有八九的,這四下里就有它的巢穴。
像這種嚙齒類動物從來都是出了名的能生,這要是能端了它的老巢的話,那指不定能一下子掏出多少個耗子出來。
反正說這都已經是一時失手了,那還不如干脆一點,把它全家老小都給帶上,來一個一家人整整齊齊的算了。
在這種念頭的驅使下,盧修那比擬鷹隼的眼睛隨即就開始在那些荒草蔓生的巖石間尋覓了起來。而不消多時的,他就發現了好幾個有些黝黑的地洞。恰好是那種不大不小的,剛夠這種大耗子鉆進去的模樣。
一般來說,不會有那么巧合的情況。會在同一個地方里出現兩種習性類似的動物。所以幾乎可以肯定,這幾個地洞應該就是這種大耗子的老巢所在。
幾步走上前去,盧修趴下身子就對著這幾個黝黑的地洞開始仔細打量。而果不其然的,里面當真是有一些影影綽綽的東西在其中爬動。對此,他不做太多的猶豫,抽出一根長矛的就對著洞口猛刺了進去,而只聽一聲微弱的慘叫聲,再一收手,長矛上已經是掛上了一只膘肥體壯的大耗子。
如法炮制之下,周圍的幾個地洞都是一一的遭了殃。這些大耗子或許可以用地洞來抵擋那些諸如鷹隼、狐狼之類的天敵,畢竟這種天敵就算是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刨開這一兩米深,只夠它們這個體型容身的地洞來給它們個窮追不舍。
所以一般情況下,只要是鉆進了地洞里,它們怎么也能是在生命上有了保障。但沒有想到的是,今天它們卻遇到了一個煞星。這地洞一鉆的,卻是直接就讓它們成了甕中之鱉,連跑都沒地方跑了。
而且最可恨的是,盧修這種人類和那些個野獸天敵有一個本質上的不同。
野獸獵食,只求吃飽肚子。所以往往它們也只會殺死能夠填飽自己肚子的分量,剩下的,你就是從它的眼皮子底下跑過去,它估計也都是懶得再多看你一眼。
但盧修不一樣。感受過這種大耗子油水十足的皮毛,對其已經是充滿了念想的他此刻已經是連人都不想當了。這一矛一個大耗子的,他連停手不帶停手,一口氣就掏了七八只出來。
剩下的還不是他不想再繼續下去,而是這些耗子明顯是躲到了地底更深處。地洞深處七拐八彎的,他就是想要再探伸進去也已經是沒有了那么容易。再加上天色開始泛黑,時間實在是有些不早了。不想讓其他人為自己擔心的盧修,也只能是有些遺憾的暫時停下手來。
“勉強夠用。就是不知道老胡他們要不要,不然說不準還要再來幾趟。”
砸了咂嘴巴,他把扒了皮的幾只耗子用繩子一串掛在了長矛上。然后把皮毛一裹系在另一頭的,就向著洞穴的方向走去。
而就在他離開后不久,一大一小兩個身影也已經是搖搖晃晃的,從遠處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