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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曲折的洞穴

  盧修雖然一眼看不到大河的源頭。但是憑借著卓越的眼力,他卻是能看到極遠處河流的走向以及河谷裂口的走勢。

  隱約是朝著西北的方向,而這應當就是他們所要尋覓的那一條支流。在這一點上,他沒有理由看錯。而如此振奮人心的一個消息,他也是立刻對著老胡知會了起來。

  老胡聞言就去極目張望,但那著實是個太過于遙遠的距離,以至于他只能看到個影影綽綽。但他相信盧修的判斷,即便說這家伙經常會想著法子的坑自己一把,但在這種重要的事情上他倒也不至于開這么大的玩笑。

  所以,這應當是真的。而如果說這是真的話,那么他之前的所有設想似乎都有了用武之地。

  這對于他來說也著實是一件讓人亢奮的事情。而也是根本不做多少猶豫的,他就把這個好消息給傳遞了下去。

  經歷了這么一番要命的折騰,這個好消息的出現無疑是給所有人都打了一針強心劑。而即便說是那些原本肚子里有些怨言的家伙,這個時候也是老老實實的把這點怨言給掐滅的干干凈凈。

  和這樣的一個結果相比,他們之前經歷的那些過程顯然無足輕重。因為對于他們來說,只要是能盡快的回到他們所熟悉的那個世界里,那么不管是吃了多少的苦頭,其實都是可以被接受的。

  迫切的意愿,某種程度上可以壓抑住一切。所以即便說此時的他們已經是非常的疲倦了,但在這種有些亢奮的情緒之下,他們還是堅持著,要在太陽徹底落山之前盡可能的向著那個河谷靠近過去。

  盧修對于這個決意自然是無可厚非。現在的他只感覺自己現在正心潮澎湃,激蕩的熱血讓他渾身上下都仿佛是有著使不完的勁一般。而哪怕說是之前的那種高強度運動,也僅僅只讓他感覺像是剛剛活動開了筋骨一般。

  要他說,他覺得這樣的活計他可以堅持上一整天。而相比較之下,其他人能不能有這樣充沛的體力,這可就是一個成疑的問題了。

  不過,這個時候他并不打算給他們澆什么冷水。因為人這種東西你不逼一逼還真未必能弄清楚他們到底有多大的潛力。反正他是覺得自己的這伙隊友們還有一定的潛力可以挖掘,所以他是一點也不忌憚于在這個時候他們表現出這樣的冒進。

  順著瀑布的兩岸向著河谷深處前進,可以明顯感覺到河流在變得越發的湍急。

  而在這可以說是有些浩蕩澎湃的河流兩側,郁郁蔥蔥的樹木形成了明亮的青綠,肥沃的河岸顯現出黝黑的光澤,再加上河谷巖壁那有些高潔的白色。一股原始的風光,彰顯出了別樣的不同。

  這和盧修曾經所見過的黃河不同。黃河的兩岸是那種單調的土黃色。干涸的土地和荒蕪似乎才是那里永遠的主題。

  這是人類數千年來砍伐樹木、更改河道所造成的惡果。因為天災,因為人禍,曾經的母親河早已經是在正國數千年的歷史中成了一個物是人非的模樣。

  這不該是它本來的面貌。因為如果真要是向著千年前去追溯的話,它也理當是如同自己眼前所見的這般才對。

  也只有從未有過人跡的蠻荒自然,才會有這樣的一番景象。而自己這伙人,或許真就是億萬年以來,第一波踏足于此的人類吧?

  盧修有些遐想著,但隨后卻又在內心里哂然了起來。

  如果說沒有那些幕后黑手存在的話,或許他們還真可以觍著臉的說自己是最先踏足于此的人類。但既然存在著那樣的一群家伙,他可不相信這些人會沒有勘察過這里的地形環境。

  或許有一定的幾率說,他們還沒有能探查這個島上的全部。但考慮到這里幾乎都已經是被他們所放養的史前野獸所占據的一個情況,他還是覺得這種不撞車的可能性有些太過微乎其微了一些。

  從來都是非酋一個的他,就不在這個時候賭什么運氣了。

  河谷兩岸的坡地沿岸大都是郁郁蔥蔥的模樣,但山坡上面卻就有些不盡然了。

  有的山巒土地明顯肥沃,不管是面陰還是向陽的地方都有繁茂的植被披覆。但有的山巒就是稍顯貧瘠,山坡之下有大河沖積而來的沃土尚且不說。但是山坡之上,往往則只是一片光禿禿的景象。

  大片裸露出來的山巖以及低矮的灌木和野草才是這里的常態。

  這不是野獸們喜愛覓食的場所。因為貧瘠的土地吸引不來食草的獵物,而沒有獵物,自然也就沒有太多的獵食者愿意光顧。

  但盧修他們不算是野獸,而相比較而言,這種一覽無遺的廣闊環境才算是最有利于他們的場所。

  樹木茂盛的地方雖然說能提供更加充沛的食物,但在食物的問題上,他們還并不怎么短缺。

  相反的,安全問題才是最需要他們注意的。而和廣闊無余,一眼就能看到有什么野獸的貧瘠山坡相比,那種郁郁蔥蔥,天知道有多少毒蟲野獸潛伏在其中的地方才是更危險的所在。

  這是不怎么用盧修怎么說明其他人就能看出來的一個情況。所以他們此刻就踏足在這片有些貧瘠的山坡之上。

  而就感覺上來說嘛,盧修倒也并不覺得這會有什么讓人不太適應的地方。除了說,風比較大。

  河谷山坡的海拔已經是不低。少數也有幾百米的海拔,讓他可以在這個位置上清楚眺望到遠方的大海。

  海風從那個方向刮來。身處于這島嶼地勢下方的草甸和林地里或許沒有太大的感受。但在這一覽無余的山坡上,還是能清晰的感受到那種帶著海腥味的大風從自己身邊席卷而過的猛烈。

  一個正常人的體重在這樣的大風之下實在是有些難以保持住平衡。這導致了他們中的許多人都不得不埋低了身子,并且有些手腳并用的來防止被這樣的大風給突然刮倒嘍。

  當然,這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畢竟只是尋常的海風,又不是從海上刮來了恐怖的風暴。但話雖這么說,這樣猛烈的海風也足以給他們造成足夠的困擾。

  一個很大的問題就是體溫的流失。

  和剛剛在瀑布那里類似,甚至說比那個時候還要更加的糟糕。因為身上被瀑布沾染上了足夠重的水汽的緣故,使得這樣的大風一刮,他們身上的水汽就當即開始蒸發了起來。

  眾所周知的是,蒸發是會消耗熱量的。開始的時候還不覺得,因為那個時候他們亢奮之下的一腔血勇可以讓她們下意識的忽略掉這種感覺。但隨著腳程的增加,熱血的慢慢冷卻,她們卻也是明顯感覺遭罪了起來。

  像是明日香這樣身體素質本來就差一點的,直接就打了好幾個噴嚏。而其他人雖然不會表現得這么明顯,但身體上卻是避免不了的開始發起了抖來。

  這種表現是看在盧修他們眼里的。而老胡也是當即就轉向了盧修。

  “老盧,你看?”

  “找個地方休息唄。反正天色也不早了。”

  嘴上這么說著,他人就已經是麻利的爬到了一塊高聳起來的巖石上,然后向著四周環顧了起來。而也是靜候了片刻之后,老胡就聽到了他這樣的吆喝。

  “那邊,山坡下面,有一個洞穴。或許我們今天晚上可以在那里過夜!”

  洞穴?這聽起來似乎是個好消息。最起碼的,也要比在這光禿禿的山坡上一邊吹著大風,一邊烤火的強。

  老胡自己就被吹得有些打哆嗦。自然不會拒絕這樣的一個提議。而也是順著盧修指引出來的這個方向,一行人很快就來到了一處位于山坳間的洞穴前。

  蒼白的巖石將之團團圍繞,只留下一個大概一人高的黝黑洞穴通往到山腹內部。周圍是蔓生的野草和大片大片的灌木,光從外表上來看,倒也不像是有什么問題的樣子。

  當然,這種事情僅看賣相可不行。雖然說這種貧瘠的山地看起來不像是那些毒蟲們喜歡盤踞的地方,尤其是在這附近就有更適合它們的陰濕環境的情況下。但誰能說得準,這里面就沒有一兩朵奇葩呢。

  保險起見,眾人還是不辭辛苦的往山洞的出口附近填了一大堆枯柴和濕草,然后給上一把火的,就讓滾滾的煙霧向著洞**部倒灌了進去。

  一把火燒了快半個小時。估摸著就算是有什么毒蟲蛇蟻的潛伏在洞穴里也應該是差不多給熏沒了。當然,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出于保險起見,盧修還是當先挑開只剩下些許余燼的柴火,帶頭鉆了進去。

  他有著敏銳的視覺,哪怕說是在昏暗的洞穴里也能看到那些體型微小的毒蟲。而即便說洞里有什么大家伙,他也能更好的做出應對。這一點上,他比別人要更加具備優勢。

  而當他就這么拿著長矛,躡手躡腳的走進了洞穴之后。他首先看到的不是什么毒蟲蛇蟻,而是聞到一股有些腥臊的氣味。

  這個味道...他熟。那些野獸身上基本都是類似的氣味。當然,這里的野獸一般是指那些還算是大塊頭的,長著皮毛的食肉動物。比如說之前的兇齒狶,還有剛剛遇到的那群巨鬣狗。

  雖然說氣味并不完全一樣,但估計也只是因為種類不同而有了那么些差別而已。反正是大差不離,這應當是什么猛獸的巢穴。

  而要說喜歡往洞里鉆的猛獸?盧修不知道為什么,首先想到的就是憨憨厚厚,天天被毛子們欺負的棕熊。

  雖然說棕熊未必有那些節目中表現的那般溫馴。但要說愛窩在這種黑暗溫暖的洞穴中睡懶覺,它也應該算是個典型了。

  不過,只是聞到了氣味。并沒有發現一只因為打盹而被他們活生生熏死的棕熊,這讓盧修并不能確認自己的這個判斷到底正不正確。而即便說往洞里稍微的摸索了一下,也沒有能發現更多的痕跡。

  并且他也是在這個時候察覺到了,恐怕他們剛剛這煙熏火燎的,未必能起到預料中那么大的作用。

  本以為這個洞穴是個死胡同,就跟他們之前駐守的那個山洞一樣,頂多也就是有個拐彎抹角。但著實是沒有想到的是,這個洞穴的幽深曲折,實在是有些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往洞**部鉆探了少數有個百十米,就這還沒有發現盡頭在哪里。并且和他一開始料想的,越往里面越逼仄狹小的情況不同,這個洞穴不僅內部空間不小,同時更是在行進到一定的深度之后,還出現了通往不同方向的岔道。

  可以說,一旦這些岔道后面還有岔道的話,那這直接就是一個天然的迷宮。而但凡人類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深入其中,恐怕最終都落不了一個好來。

  他們只是來暫避一宿的,又不是來洞穴探險的。沒有必要深入到那樣的一個程度。而也就是明智的從洞穴中退出來之后,他對著翹首以待的眾人就這么說道。

  “里面還算是安全,就是存在著一點隱患。”

  “隱患?”

  有些聽不明白盧修的意思,老胡也是一邊往山洞里探著腦袋的,一邊就出聲發問了起來。

  “什么隱患?”

  “這個洞穴里面是個大岔道,誰也猜不到這里面能有多深。所以,我們剛剛頂多也就是把外面這個小洞穴給清理一下。再里面,我估計也起不到什么作用。我擔心的也就是這里,因為我可不敢保證這里面會不會鉆出來什么東西。”

  “這個洞穴很深?有多深?”

  “我走了百十米都只是碰到了個岔道,還是一眼看不到頭的那種,鬼知道有多深啊。你要是有興趣,自己去看看啊。”

  “別介!”果斷的搖了搖頭,老胡可不打算在這個時候給自己找什么罪受。“這種烏漆嘛黑的逼仄地方,誰愛去誰去,反正我不是屬耗子的,我不好這一口!”

  “可這樣一來,那安全問題就...”

  清水泉對此表現出了一定的疑慮。作為女人,她對于蛇蟲鼠蟻之類的存在是天然就有著恐懼心理的。而一想到會有類似的東西從黑暗的洞穴深處爬出來,甚至說趁著自己睡覺的這段時間里偷偷的鉆到自己的身上。她就下意識的有了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這是她的顧忌。而也是明白他的顧忌,盧修直接就這么安慰了起來。

  “不用太擔心,多準備一堆篝火的堵在里面的洞穴出口就好。反正我們也只是在這里暫避一個晚上,只要這一個晚上不出問題也就可以了。”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在野外露宿。只要你們不怕被大風吹得生病的話,我也沒什么意見。”

  這個意見聽得幾個人都是直搖頭。

  縱然說幾個女人心里面對于那些毒蟲們有著十足的恐懼。但她們只要不傻,還是能分清楚在危險的曠野上風餐露宿和在溫暖安全的洞穴里美美的睡上一覺是有著怎么樣的區別的。

  不消多想,這一晚上算是定了下來。而也是重新背起弓箭、掛上飛索的,盧修就放下了這么一句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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