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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章 惡鬼の卷

  阿光見此,暗道一聲:“當斷不斷,必受其亂!”亦持刀迎面沖向新九郎!

  此時,阿光已完全弄不清新九郎言語中,究竟摻雜幾分真假。但他明白,廝殺中若如好友一般心生恐懼,自己必定成為第四具死尸!阿光雖未修習忍者秘術,但他沖向新九郎時,竟以牙齒撕扯下一大塊唇肉!憑借著口腔中的腥甜,強行斬斷先前曾生出的退意!

  而第三名幸存者——屋拓哉此時尚未昏死,他微睜著雙眼,成為了這場死斗唯一的見證者。

  山道上,新九郎和阿光之間,先前便只隔著二十余步。對沖時兩人速度亦不斷加快,仿佛兩柄決然砍去的鋼刀,生生撞在一起!

  新九郎的肋差僅一尺一寸(≈37cm),阿光的打刀長約二尺三寸(≈77cm)。兩人相逢之際,肋差和打刀皆被刀主雙手緊握而揮,兩刀刃口先是猛烈相撞,進而又被振開反彈出來!

  新九郎身影如電!后仰避開對方一記揮砍,又大踏步貼近阿光,一刀撩向阿光脖頸!阿光瞥見,將刀偏向身側。

  “啪!”肋差擊打在打刀再次發出尖厲鳴音!

  新九郎一刀被阻,手腕和小臂翻轉,改撩轉刺!徑直刺向阿光腰側!刺出的肋差再次被阿光格住!而且阿光趁著刀勢不止時,亦反挑出一刀!

  新九郎一直貼著阿光身側游走,阿光不斷揮斬欲掃開新九郎。兩三息間兩人又互斬幾刀,招招不離對方心胸要害!幾番下來,肋差和打刀的刃口皆崩卷了幾處。

  新九郎全然使不出前世的刀術,只能拿出如地痞搏命般的兇狠架勢。新九郎也只能搏命,驟然爆發所剩的體力,以速戰速決!此時,沒有時間布局,阿光也不會給新九郎暗殺的機會!

  觀戰的屋拓哉,被震撼地無以復加。即便以整個松任城·城下町觀之,雖常有因買賣生出口角之事,但卻很少會發生斗毆事件。因為爭端一旦擴大,雙方選擇大打出手,巡衛的武士也會及時出面呵斥制止。屋拓哉常年住居于町街,別說殺人,即便傷者都很難看見,更別說此時他面前這場舍命搏殺了。

  對于阿光的狠毒,屋拓哉被挾持時已有刻骨銘心的體會。但屋拓哉無法理解的是,那個始終彬彬有禮,幾乎時刻都含著淡淡笑意的新九郎,此番展現而出的殺伐和狠厲氣場,竟還硬生生壓過了阿光一頭。

  重傷的屋拓哉躺在地上思緒不止時,阿光和新九郎的廝殺亦愈加驚險,雖然都未傷及彼此要害,但兩人手腳腰腹間已出現了幾道傷痕。

  阿光是久保家的“家子郎黨”,亦即家奴仆衛。雖不像武士從小便接受嚴苛的軍事訓練,但因其具有護衛主家的職責,所以作為家子郎黨的阿光,終究也學過幾月的刀術。

  阿光今年三十五歲,生平打斗數十次,亦曾與人搏命廝殺過一次。阿光認為自己的打斗經驗已算頗豐,他也猜測以新九郎的瘦弱和一直以來的行事風格,那名不聽話的持弓武士,很可能是死于新九郎的襲殺,而非兩者正面交鋒。因此,阿光本來存著些僥幸,認為新九郎選擇拼刀是失去理智的選擇。

  交鋒剛一開始時,阿光也分明能感受出,新九郎的刀術的確生澀至極,甚至夸張點說,完全如同剛接觸刀的嬰孩一般。然而僅幾刀之后,新九郎不惜命的打法以及不可理喻的預判,讓阿光漸漸措施不及起來。

  新九郎始終貼著阿光身子,根本不給阿光發揮長刀優勢的機會!新九郎再度伏身,一個肋差橫斬的動作往阿光大腿根部劈去!阿光來不及收刀,順勢一個翻滾!躲開新九郎下盤一擊,接著挺身站起,卻見新九郎又一刀斬來,慌忙將打刀橫在身前!新九郎突襲的一刀被阻,左手松開刀柄,朝著對方腹部掄過去!左手四指成拳狠狠砸向阿光小腹!

  阿光方才避開對方的下盤一劈,又翻滾后格住對方的突襲再斬,卻終究沒躲過腹部的一拳!

  趁著阿光遭受重擊后的愣神一瞬,新九郎還未收回左拳,便用右手將肋差下拉,再右臂外旋捅進阿光下陰!手腕又一擰!

  此擊完成,新九郎拔出肋差便一個側滾。唯有阿光手中持刀站立原地,隨著下身傳來的劇痛,血流如注,他雙手再握不住刀柄,整個人隨著打刀跌倒在地,捂著下身翻滾慘嚎,直接痛哭出來。

  一邊的屋拓哉看得發愣,阿光的慘狀,比起之前重傷的他有過之而無不及。

  側滾離開的新九郎,起身邁步走至阿光身后,口中低述:

  “第六十個。”

  說話同時,新九郎將肋差捅進對方后心。

  隨著后心被刺,阿光的嚎哭倏然止住,抽搐幾下便沒了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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