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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八章 相似的雪

  入夜,夜風清冷,星漢燦爛。

  宇文君未回明月山入寢,而是來到了一座孤島上觀星,星河無垠,如孩童的心境。

  星圖排列整齊,有條不紊,規律浮于表面,觀星良久后,宇文君略有沮喪的嘆息了一聲:“涉及太大的層次,觀星難見奇效。”

  索性,就在這座孤島盤膝而坐,觀海上明月生,默默修行。

  近些時日,略有荒廢修為。

  宇文君對此深感負罪,想起少年時代,那份純粹的心境終歸是一去不復返了。

  陰冷的海風如浪潮般涌蕩而來。

  一柄利劍,出現于島嶼邊緣,繼而寒光一閃,殺至宇文君身后一寸之地。

  錚錚錚!

  來者的劍氣同宇文君撐起的護體罡氣一同激蕩,劍體受到護體罡氣的擠壓,驟然彎曲,又驟然崩直,透出一聲清脆的金戈爆鳴,剎那間盛放大片火樹銀花。

  這一劍很突然,若非宇文君剛靜下心來,難以預防。

  回身一看,握劍的人是一位約莫三五十歲的壯年男子,其人身材高大,氣質冷峻沉雄,手中劍整體漆黑,有金色銘文忽閃不定,透出絲絲庚金劍氣。

  宇文君饒有興致道:“可越過北海防線,來到這座孤島找到我,令我很是意外。”

  除了內神通外鬼,再無其余可能。

  壯年男子沒有回應,透出歸元氣勢,曲臂沉腰,雙手握劍,一道古樸蒼涼的劍勢騰然而生,若發怒的大瀆,即將以洪水滅世。

  宇文君亮出斷念,嚴陣以待。

  刺客來,并未打算活著離開,接下來這座孤島之上,只有一人可活下來。

  壯年男子后腳蹬地,瞬息之間,劍刃便抵達宇文君咽喉之地,只差毫厘,便可刺破咽喉,宇文君渾身一震,后移兩步,微微蹲伏,繼而一刀橫劈開來。

  刀意激蕩,銳利無雙,仿佛可一刀切割空間。

  一刀過后,壯年男子攻勢中斷,后撤三丈有余,體態前傾,做出虎撲之勢。

  宇文君眉頭微皺道:“北方多刀客,少劍客,觀你面相,當出自于北方之地,北方有如此劍道修為的強者,據我所知,只有寥寥數人,你究竟是何人?”

  這般劍客,不似尋常世家能供養起的菩薩。

  若言此事非伏城手筆,宇文君都有些不信。

  劍客單手撐地,劍刃直刺夜穹,眸光平靜若一潭死水。

  以往與劍客過招,只需一個照面,便可知曉對方根腳來歷,這一次令宇文君一頭霧水,此劍客,大有來頭。

  一道清脆的劍鳴透出。

  壯年男子再度一劍迫近宇文君咽喉之地,然這一次宇文君早有防備,一劍橫擋于咽喉之地。

  劍尖直抵斷念刀脊,暗勁交鋒,涌生出白金火花照亮整個夜晚。

  宇文君頓覺握刀的手微微發麻,繼而節節后退。

  劍客一往無前,欲一劍刺穿斷念刀脊,再破宇文君咽喉之地。

  “你究竟是何人?”宇文君震怒道。

  劍客沒有說話,始終壓迫宇文君一頭,令宇文君斷念之鋒芒無法傾瀉而出,也無余地施展其余神通。

  宇文君仍在后撤,腳步即將離開這座孤島。

  大臂陣痛,絲絲縷縷劍氣仍是透過斷念,涌入宇文君體內。

  忽然間,情況驟變。

  壯年男子劍勢戛然而止,低頭一看,一柄晶瑩如雪的長劍刺穿了他的腹部。

  身后,景佩瑤到了。

  他不知景佩瑤何時到來,便是宇文君也不知景佩瑤何時到了。

  一場危機,就此煙消云散。

  宇文君略有遺憾望向景佩瑤,嘆息道:“可惜不知曉這人根腳,其幕后主使,短期之內無法查出。”

  景佩瑤一臉漠然道:“這已不重要,他雖有境界優勢,可讓你這般舉步維艱的歸元劍客普天之下并無多少。”

  “北方大地臥虎藏龍,你我卻不知。”

  宇文君略有茫然,然猛然間,宇文君虎軀一震。

  景佩瑤森然一劍刺向宇文君心脈之地,這一劍極快,超越了時間。

  一劍準確無誤,穿胸而過。

  血花綻放,宇文君氣息驟然萎靡不振。

  “你失算了。”景佩瑤輕聲道。

  宇文君開啟龍眸,這才看清眼前的絕世佳人,是另外一副尊容,這女子生有一雙頗為貴氣的丹鳳眼,面容不算俏麗,然極其英氣,不弱武宓。

  女子收回長劍,卷起大片血水。

  心脈之地遭受重創,饒是宇文君,亦難以短時間內滴血重生。

  “咦,不虧是龍族傳人,果然很難一劍斃命,不過你當下,似乎也無一戰之力。”女子見狀先是疑惑不解,后又一臉歡顏,她此刻都占盡了先機,絕無失手可能。

  劍勢起,如海風席卷萬里。

  然而,異變再度發生。

  一道白雪般的劍光割裂夜色,該女子人頭飛揚而起,血灑當場。

  “被這樣的冒牌貨亂了心神,你可真是修為深厚啊。”真正的景佩瑤到了,正一臉古怪的看著宇文君。

  宇文君連忙盤膝而坐,護住心脈,催動真元,開始滴血重生。

  景佩瑤見狀,瞬息來到宇文君近前,并指為劍抵在宇文君額頭,一道精純的紫薇真元涌入宇文君體內。

  這一瞬,宇文君心脈若久旱逢甘霖,暢然枯木逢春。

  景佩瑤默默感受著夫君的氣息變化,確認無大礙之后,才稍有松懈。

  女人的心思很復雜,若宇文君沒有被這冒牌貨一劍得手,景佩瑤心里將滋味復雜難明,可一劍得手后,景佩瑤心中更不是滋味。

  良久后,宇文君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面色蒼白,心有余悸道:“這一次真的很險,我本想套出對方根腳,卻輕敵了。”

  “你是如何知曉我遭遇刺客的?”

  景佩瑤瞥了眼手中流雪長劍,若有所思道:“以往聽師尊說過,世上有一種冰晶,氣息與流雪相同,我遠在明月山,察覺流雪劍氣涌動,便火速而來。”

  “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場高明的刺殺。”

  宇文君體內氣息紊亂,微微抬頭道:“你真不打算扶我起來?”

  景佩瑤聞后,眼神晦澀難懂,深深凝望了眼宇文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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