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麗堂皇的雅間里,響著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吳木金眼睛瞇了瞇,聲音變冷道:“有話不妨直言。”
周圍的黑衣人紛紛圍攏過來,李洛環視一圈不在意的笑了笑,繼續說道:“不知道六公子,把我的老友果進文,藏到哪里去了?”
“周公子,你這么說就傷感情了啊,我本來以為同為海商代理人,我們倆會有默契才對,區區一個凈房下人,你說你提他干嘛呢?”
吳木金撓撓下巴,揮手示意圍上去的黑衣人退下,饒有興趣地開口問道:“而且當事人我應該都處理干凈了,你怎么會知道的......除非你是從解家寨來的?”
李洛拍拍手:“反應不錯,我就是從那里過來的。”
“這么說,黑二栽在你手里了?”吳木金皺眉問道,同時不動聲色的退后一步。
他早就對遲遲未歸的黑二心存疑慮,以黑衣衛的紀律,就算人一時回不來,也該有信息傳回來。
“聰明,不愧是五毒幫的新任當家,那位老兄還算條漢子,但另外那個可就不行了。”李洛笑著說道。
聽到這里,麥克在腦海里說道:“你之前不是說要隱忍到最后再出來嗎,這么做不是逼他現在就跟你打,這算個錘子隱忍噢!”
李洛:“此一時彼一時,你沒感覺到嗎,剛剛有股毒香從他那邊傳來了,這人并沒有什么好好談話的意思,還不如先下手好好打一場,對付這種人,踩在腳底才能好好聊天。”
“忠伯,動手!”
吳木金喊了一聲,同時身體急速后退,李洛感覺到一股勁風從后拍至,帶著腥甜的味道,正是一直隱隱處于他身后的忠伯出手了。
周圍的黑衣人也紛紛拔出腰間兵刃,把李洛圍在中間,但并沒有上前,似乎對動手的忠伯十分有信心。
“哈哈,小子你的功夫練得不錯,但這么近的距離,還沒人能毫發無損的接下老夫這一掌!”
忠伯一聲長笑,左手成爪右手持掌,青灰色的大手拍向背對他的李洛,他進來的時候就發現李洛一身橫煉筋骨,跟吳木金商量了暗中下毒的計策。
他們一開始就沒打算放過這間房間的任何人。
五毒幫經過滅亡的打擊后,從灰燼里重生,現在信奉的道理是能用手段輕松解決對手,就沒必要生死相搏,更何況這類硬功高手搏命起來一般是傷敵五十自損一百,十分不劃算。
只是沒想到所謂無色無味的毒香才剛剛飄過來,就被嗅覺敏銳的李洛察覺到,當場就掀了桌子。
李洛平地而起,左腳向前反踩而出,右手反掌順勢向后反撩而出,在一聲洪鐘大呂般的悶響中,李洛借著忠伯一掌的力道撞翻面前的矮桌,飛身沖向飛速后退的吳木金。
他身上泛起青灰色的色澤,這是鐵牛勁和鐵布衫大成后,身體氣血急速運作產生的異象,以硬功及積累速度,最少也要三四十年的水磨工夫。
尋常刀刃甚至破不了他表層的油皮,更何況是忠伯一雙肉掌。
而連外皮都破不了,就不要指望毒掌發揮功效,從這種情況來看,硬功幾乎可以說是克制這類毒功。
但忠伯一擊無功卻仍舊胸有成竹,雖然李洛硬的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硬功防御強則強矣,這類功夫是出了名的動作遲緩,能練成整勁的哪一個不是天賦極高,再高攻高防但是打不中人也是枉然。
李洛借力沖向吳木金的樣子,在忠伯眼里更像是困獸猶斗,直來直去的奔跑方式,更加暴露了硬功高手在移動方面的不足。
李洛干凈利落的沖向奔逃的吳木金,沿途撞翻了一張張擺滿酒食的矮桌,周圍的黑衣衛紛紛持刀撲上來阻擋他,他卻只若未見。
除了刺向頭部和會陰幾處大穴的利刃外,其他長刀加身都不去管,身上的漢服被刀刃切割得四面漏風,但他卻連油皮都沒破一處。
幾乎一個呼吸間就沖破了刀刃形成的包圍網。
“黑三,把他攔回來,別讓他跑了!”
忠伯喊了一聲,在吳木金旁邊的黑三可是并不是什么龍套,雖然突破整勁才短短一年,才練的五毒掌火候尚淺,但也是鐵砂掌大成,料想拖住李洛一會是足夠了。
一個身材魁梧不下于孫氏武館眾人的壯漢攔在了李洛面前,光是看起來就比李洛強壯不止一圈,他張開臂展修長的雙臂,手部是跟李洛身上近似的青灰色,顯然功夫不差。
李洛嘴角露出一抹獰笑,腳下運勁踏破醉香樓精心鋪好的木質地板,雙手并指刺向攔路的黑三。
“超頻一段!”
“嘭!”
......
醉香樓拍賣會已經結束,往常早就散場投往溫柔鄉的參會者們卻仍有大部分留了下來,大家都對今晚的壓軸拍賣十分感興趣。
畢竟這項拍賣并不僅僅是幾千兩銀子的交易,更代表著一條過江強龍降臨思明州,這對未來的局勢影響極大,說不好就是新一輪勢力洗牌的導火索。
“都這么久過去了,結果也該出來了吧,你們說樓上哪一位公子會中獎?”一個胖胖的商人擦擦額頭,外面寒風蕭瑟,醉香樓里面卻是熱浪滾滾,加上各色歌女的鮮艷舞姿,他頭上都沁出了點點汗漬。
“那就要看里面到底是在怎么選了,在這種風月場所,說不定是用時間長短選呢。”胖子商人的同伴嘿嘿笑著回道。
他們都是年齡和財力都不符合要求的小商人,對于這種動不動就是數千兩銀子的上層動作毫無影響,但這不妨礙他們在樓下侃侃而談,就像他們也參與其中一樣。
萬一哪位熟識的人選上了,上去混個臉熟也是好的。
他們正在熱烈的討論著選擇的方式,不一會話題就歪斜到另外的角度了,但突然一聲巨響傳來,一道黑影直接砸穿了墻壁,從三樓摔落下來。
幸好方向朝著空曠的舞臺,四散的磚塊和人體除了嚇到正在起舞的舞女們外,其他人倒是沒怎么失態。
等周圍的人看過去,發現是一個全身黑衣的身影摔落在血泊里,四肢扭曲成詭異的弧度,最明顯的是胸口破了個大洞,像是被一只手臂蠻橫穿過一樣。
樓上的洞口邊上,李洛隨手甩甩沾滿血跡的漢服衣袖,發現甩不干凈也不再理會,他看向臉色鐵青的忠伯和逃到門邊的吳木金說道:
“你們剛才說,誰要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