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吳小芝仰躺在床上,十分惆悵。
本來都要到嘴的烤大鵝飛了不說,跑回家的路上還被一只臭小羊用頭頂了,那個放羊的老伯伯哈哈笑,壞極了。
而且小狗也沒有來安慰她,自己在門外玩得開心,這是背叛!
童生坎坷啊。
陳夕象沒有管她,飯已經吃過了,吃的大龍蝦。
他現在正在家對岸,與天真一起挖地坑,準備做一個地坑烤爐。
至于烤誰,那自然是烤大鵝了。
你吳小芝以為吃不著,那就是吃不著了么?還是太嫩了。
他的秘密本意其實就是要烤大鵝,前面的鋪墊,只是為了讓吳小芝明白生活的起起落落罷了。
絕不是因為看吳小芝太傷心了,這才臨時決定要烤的,他陳夕象可不是什么只要撒嬌撒潑就能奏效的軟耳根家長。
差不多挖到半米深的時候,天真開口叫停。
“差不多了,你準備拿什么砌爐啊?”
“拿磚頭,待會兒我上街拉一批去。”陳夕象說的待會兒,那自然是等吳小芝走以后。
“現在有時間,不妨先把那鵝殺了吧?得先腌一下才好吃。”天真如此提議,她已然迫不及待了。
“不急,先讓它多活幾個鐘。”陳夕象很是大氣。
“哎呀,你這人,跟小孩較什么勁,認錯補救就大大方方的認嘛,搞這些花里胡哨的做什么?”天真一語戳破他的心思。
扭扭捏捏的,算什么直男?
“這叫教育,你懂個屁。”陳夕象臉不紅心不跳的瞎掰道。
天真靈光一閃,又到了我裝逼的時候了。
“教育?從古至今,我教了三個皇帝,你敢說比我懂?”
“我敢。”陳夕象很自信,雖然是盲目的。
天真見裝逼未成,沒有小說中那種大驚失色表露,很是失望,氣呼呼道:“無知者無畏。”
陳夕象有自己的一套判定邏輯,敢不敢是一回事,比不比得過那是另一回事。
沒有人可以在我陳夕象面前裝逼。
沒有人。
吳小芝在經歷童生的一道巨坎后,長久處于失魂落魄狀態,陳夕象不想背她,就去鄉親家里借了個手推車,把她裝在車斗里推去學校。
坐在手推車上,吳小芝心情好出不少,今天班上有小孩炫耀他坐小轎車來上學,她吳小芝也有小車車。
在校門口,陳夕象把吳小芝放下,督促她進入班級內,這才放心的去往街上。
借這小推車的目的顯然不是為了送吳小芝,而是為了更為快捷的運送搭地坑用的磚頭。
“我也要坐車子,把我放上去。”
人力交通工具對天真有著獨特魅力。
“這有什么好坐的,你本來也不走路。”陳夕象不會遷就除吳小芝以外的任何生物。
“也是吼。”天真難得的沒有犟嘴。
主要是因為她怕陳夕象意識到自己是在抱著她,乃至讓他將自己聯想成一個小嬰兒。
太羞恥了,陳夕象真是個令人討厭的混蛋。
路過十字路口上的尼姑庵時,陳夕象正巧碰上尼姑庵里的尼姑出行,被逮住要他布施了。
出于敬佛之心,陳夕象大大方方的給了尼姑一文錢,遭到了難以察覺的白眼。
“你干嘛要給禿驢錢?自己都窮得屋頂漏風了。”天真在菩薩像里嘟囔。
那分明是假尼姑,看見她都不拜,不知道菩薩在這嗎?
“我不知道啊,可能她會念經保佑我吧。”陳夕象隨口道。
為什么給她錢,陳夕象自己也不清楚,人不一定都要對自己的行為有概念。
天真靈光乍現,又到了我裝逼的時候了!
“保佑個屁,我還是正經有佛號的菩薩嘞,你給我錢啊,我保佑你。”
陳夕象已然對天真的驚人之語產生了抗體,思緒絲毫不受干擾,冷靜闡述道:“你拿錢沒有用,你現在就跟那個…那個植物人一樣,吃飯都要人喂的,我沒找你要錢就不錯了。”
“話說,這個菩薩像就是你自己嗎?”
他還是有點在意的。
主要是這菩薩像上的菩薩…有點肥。
陳夕象這番話語,再次刷新了天真對他知識儲備判定的上限,這家伙居然知道植物人是什么,難以置信。
以至于她都忘了生氣。
而后她略過了陳夕象將她比喻為植物人這大不敬,直接進入裝逼橋段。
畢竟這兩者不可兼得,如果她懟了陳夕象,那么必然就會進入拌嘴橋段,從而導致這千載難逢的裝逼橋段流失。
“算是我,那些傻禿驢給我立了好多佛號,什么凈澤無染、他化普明、無證凡師…等等一大堆,有的我自己都不知道。”
“所以說,好好伺候我,比給那些傻禿驢錢管用多了,信天真得永生,懂得伐?”
“嗯嗯。”
陳夕象從左耳右耳分別排出,說的都什么玩意兒,聽都聽不懂。
“你嗯嗯個頭!”天真近來沖浪補課許多,對男人的嗯嗯頗有見解。
基本可以解讀為:“你說的都是屁話,老子根本沒在聽,還要裝作很可愛的樣子說個疊詞,猜不到我的想法吧?嘿嘿,氣死你個狗日的啰嗦精。”
“嗯嗯。”陳夕象確實沒在聽,他已經快到建材市場了,尋思著怎么講價呢。
在一個小時后,他以六毛一塊的價格買入了兩百塊原本七毛的紅磚,以十八文的價格買入了原本二十五文的水泥,講價能力有長足進步,由此可見1.8精神的泛用性。
走在回家的路上,沉默許久的天真突然開口。
“陳夕象。”
“嗯?”
“你才植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