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湖鎮只有一個小學,鏡湖中心小學,今日,吳小芝就要去那里報到。
湯斗村離鏡湖中心小學相當近,走過小溪旁的野地,拐個彎就到了。
雖然平日里陳夕象已經叮嚀囑咐許多次了,但吳小芝還是到了班級里才意識到:“啊!我不要上學!”
“明天才上學呢,今天拿一下書本就回去了。”陳夕象摸著她的頭安撫著。
吳小芝的班級是一年一班,與陳夕象以前一樣,于博文和她同班,位置自選,二人理所應當地成了同桌。
對此,陳夕象雖沒阻攔,但他是持反對態度的,此時的于博文在他眼里,就是個小小年紀的色胚頭子。
家里的寶貝白菜,可不能早早地就給豬拱了。
于老頭是個會來事的,去料理班主任的家長印象了,從教師行業的辛苦奉獻聊到于博文的文化功底、優秀品德,再聊到了吳小芝的家庭狀況,惹的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的女老師講話嗓音都哽咽沙啞起來。
陳夕象對此并不知情,只是發覺那班主任總是有意無意地偷看他,心想是不是于老頭又給他相親去了。
大約半個小時后,教室里已然坐滿了小朋友,女老師翻檢了一下表格,確認學生都已到齊,于是便走上講臺,清了清嗓子。
“麻煩家長們先到門外,給孩子們一點適應的時間。”
于是家長們便如潮水般退出教室,又齊刷刷的擠在門口和玻璃窗前,惹得靠窗的那一列小朋友心神不寧,壓力山大。
待到家長們盡數退出,女老師輕輕敲了敲講臺,自我介紹道:“同學們好,我叫何系文,是你們的語文老師兼班主任。”
她轉身,用粉筆寫下自己的名字,子體端正不失秀麗,相當有氣質。
直至此時,吳小芝還是處于一個迷茫困惑的狀態,她不要上學啊…
此后便是孩子們的自我介紹,是自愿類的,個別外向的小孩都踴躍發言,于博文也起來了,是這么介紹的:“我叫于博文,我家大豬懷孕了。”
哄笑連連,于博文很是自得,畢竟是喜事,笑聲不就代表著同樂嘛。
他順便也把自己迷茫的同桌吳小芝一起介紹了,“她叫吳小芝,她哥哥很強大!”
“多強大?”在他身前,一個皮膚黑黑的小男孩問道。
“比大象還要強大。”說這話時,于博文還悄悄看了眼愕然的陳夕象。
夸你了哦!
陳夕象扶額,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飛機。
他當然不知道,于博文是偷偷看見的,陳夕象那天去買菜時,跑得飛快!
就如功夫里周星星被包租婆追時那般快。
此后便是發書,加班主任徽信,又進了一個班級家長群,今日的報到,就算是完成了。
班主任叮囑說要常留意家長群動態,避免錯過重要消息,這讓陳夕象很是難辦,他是幾乎不碰手機的。
不是說什么自我抑制、自我要求,就是如果沒急事,他幾乎都會忘記有這么個玩意兒。
畢竟平常日子都已經夠忙的。
在往日里,吳小芝去上學那段時間,陳夕象都會去找些零工打,時間不緊的那種。
不過今時不同往日,他現在只想安心倒騰系統,把大部分時間留于照看吳小芝。
此時龍蝦哥幼體已經突破了一千大關,批發大龍蝦指日可待。
陳夕象看了一眼面板上的能量,333,還是個豹子。
他消耗70點能量,給龍蝦哥點了兩級的長身。
既然生長速度提上去了,那么體型也該提上去才是。
“大象哥哥,你為什么一直笑啊。”吳小芝很難過,學校那個魔窟,把她的快樂都吸走了。
大象哥哥一直笑,說明他看見自己去學校,很開心嘛,真是壞蛋。
“我想到高興的事。”陳夕象才不告訴她自己有系統。
“他是幸災樂禍呢。”于老頭笑嘻嘻地煽風點火。
“嗯啊!”吳小芝點頭同意,雖然她聽不懂。
陳夕象不言,臉上笑容依舊洋溢,他能看見幸福生活正朝他招手呢。
與于老頭分道,陳夕象回到家,見著了一個出乎意料的客人。
是于芒。
吳小芝看見于芒,直跺腳,也不知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反正表達完情緒后,她便鉆到雜物間里找玩具去了。
懂事的小孩,于芒心情奈斯,有種天時地利人和的感覺。
“你來干什么?”陳夕象問了聲,手頭也沒閑著,開始準備飼料。
“來找你啊。”于芒倚在拐杖上,醞釀了一下情緒,說:“來找你道個別。”
“嗯,拜拜。”陳夕象點頭,又想了想,祝賀道:“開學快樂。”
“噗…”于芒只當陳夕象一本正經的講了個冷笑話,很合事宜的笑了聲。
“我還沒你徽信呢,加一下吧?”
為什么要是要加徽信呢,陳夕象有些搞不懂,明明電話最方便,有網沒網都能打。
或許是話費太貴吧。
但陳夕象也沒多言,加就加唄。
他打開手機,把自己的二維碼展示給于芒,讓她掃。
“這是收款碼…”于芒弱弱道。
“啊?”陳夕象有些尷尬,有什么不一樣嗎?
于芒抿嘴偷笑,也只把落伍當純真,接過陳夕象的手機,開始幫他操作。
同時,她抓住陳夕象手機延遲卡頓的幾秒,偷偷看了眼他的近期消息。
20 鏡湖中心小學家長群:徐大春家長已加微信,請班主任同意。獨自帶妹妹的獨立男人啊。
于老頭:今天煮什么?(未讀消息21)二爺爺的熟人吶。
何友希:有空的話,可以來我家一趟嗎?(未讀消息6)
“…”
啊!操!
看頭像,是個女人吧?是自拍吧?有點好看吶!比她白啊!頭發比她長啊!
不對,看日期,是昨天才說的。
陳夕象沒理她?
加完好友,于芒拿著陳夕象的手機,嘴唇緊抿。
陳夕象也不著急拿回來,只是疑惑道:“還沒好嗎?”
“嗯…啊…”于芒支吾了一會兒,底氣不足的輕聲問道:“這個何友希,是誰啊?”
畢竟又不是人家女朋友,怎么能管七管八的,她又不是雞婆。
且偷看了人家消息,明明就是自己理虧,還去質問,那是得寸進尺!
可如果不搞清楚,她又該如何在接下來的留校時間中對陳夕象保持春心,她可不想作踐自己。
所以,為了自己的幸福,于芒問了。
“啊。”陳夕象接過手機,皺著眉想了想,“嗯…是一個女的,不認識。”
是誰來著?
“不認識怎么加的徽信。”于芒脫口而出,隨后捂上嘴,無助地搖了搖頭。
這是本能,難以抑制的——八卦本能啊!
“就掃二維碼加的啊。”陳夕象理所當然道,他只是不會給別人掃,自己掃還是會的。
“啊…”于芒有些驚訝,這是給她臺階下嗎?
說著,陳夕象便點開了消息欄,想看看何友希給他發了什么,從而在時間的塵中翻找出相關記憶。
八月二十五日何友希:何友希 何友希:您好,在嗎?
何友希:我已經把我男朋友的那些物件都收起來了,您有空的話,可以過來看一下嗎?
何友希:(圖片·一堆古玩與二次元手辦)
八月二十七日 何友希:我可以給你報酬,我有三萬文的存款。
何友希:可以來我家里一趟嗎?
陳夕象想起來了,是那個賣給他電視與菩薩像的女人。
見陳夕象毫不避諱的將消息記錄展示給她,于芒心里一暖,原本惶惶不安的精神鎮定下來,但瞧見對話內容時,于芒又凌亂了。
這都什么跟什么啊?
而陳夕象也隱約察覺到,事態好像往難以捉摸的方向飚去了。
他收起手機,雙手叉腰一本正經道:“看來是個瘋子,唉,這世道。”
很沒有說服力好么!